父親哭了,母親同樣也哭了。
“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我自認雖然沒有做過好事,可也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兒呀,老天爺呀,你爲什麼這麼對我一家?”
媽媽是一個女人,脆弱無助的時候只有哭才能發泄。而父親作爲一個男人,他只能默默的淚花,然後擦乾以後堅強的面對。
我親了媽媽一下,默默的爲她擦乾了眼淚。
“媽媽,我以後會聽話的,我會很乖很乖的,聽你和爸爸的話,你就別哭了可以嗎?都哭成花臉貓了。”
“嗯!”
聽到我的話媽媽渾身都有力氣,破涕爲笑。這時候我扭過頭看一眼不遠處的稻田,這些稻田之中有一間屋子。
而且在我們村去鎮上的過程中,每隔幾里路都會有這樣的一個屋子。後來我才知道,我們當地的習俗,這些屋子是專給一些無家可歸,孤魂野鬼臨時棲身所用的。
此時,我看到了屋子面有一道黑影,這黑影轉來轉去的似乎打不開門。當我經過的時候,他和我目光對視,對着我招手。
“媽媽,你看那屋子門口有一個人,他在對着我招手。”
唰!
媽媽一下子用手捂着的眼睛緊緊的抱着我的道“不許看,少傑乖乖的知道嘛,要聽媽媽的話,不許再看。”
就這樣子我們經過一個又一個這樣的屋子,一直到鎮上的時候都已經快凌晨四點鐘了,雞已叫三遍。
如果在古代,聞雞起舞的時間就是這一刻。趙半仙的宅子是這鎮上最好的一家,路口位置也是最繁華的。
砰砰砰---
“誰呀?”很久之後屋子裡面傳來了一道聲音,這時還沒有醒來,半睡半醒之中的回答。
“趙先生,是我們呀。林家溝的,你前天剛去過我家裡的。趙先生,我們家裡住不下去了,還請收留我們兩個晚上吧,求你了。”
“是你們呀,不用敲門了,我不會收留你們的。一來我是法力低微,根本不是那女鬼的對手。另外嘛,你兒子生辰八字很詭異,我根本算不出來結果來,最好不要插手,以免結下一些非人的因果就麻煩了。”
父親依然沒有放棄,來之前就預料到了趙半仙的態度,“趙先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總不能看着我兒子被鬼勾走魂魄吧。如果是在你趙半仙的門口被勾了魂,無論與你有沒有關係,傳出去你的招牌也算是砸了。你以後還能在這個行業裡面混嗎?”
滋!!!
父親這話一下子戳到了趙半仙的痛處,不錯。現在時間四點多鐘,敲了半天的門隔避鄰居很多人都聽到我們講話了。
如果趙半仙一直見死不救的話,不但是人品被人誤會,關健是他的金字招牌砸了。以後這個行業不可能再混得下去了,這個行業是非常講名聲與招牌的。
很久之後,啪的一下子,大門打開了。
趙半仙一張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不過此時有求於人,父母親到是一直笑臉相迎。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這個道理。
“我只能收留你們一個晚上,至於其它的問題你們自已解決吧。”
我一直被媽媽抱在懷裡,跟着趙半仙進到裡屋。他讓我們暫時在西邊的廂屋休息,現在時間天快亮了,安全了。
又是一夜這麼渡過去了,已經兩個晚上了。如果趙半仙收留我們一個晚上,那就是三個晚上,如果爺爺快一點,第四天可以趕回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第四個晚上太陽下山之前能否回來。因爲,林家溝已經待不下去了。
我們一家人睡到日上三杆之時才起牀,一夜的奔婆,一夜的辛苦。饒是父親年青力壯,這幾個晚上這麼折騰,也是心力憔悴。
中午,趙半仙家裡人做了一桌子的菜,算是給我們壓驚。他家裡人都還不錯,除了趙半仙自已拉長着一張馬臉以外。
“今晚上,不到萬不得已都待在西廂房裡不要亂動,也不要出來知道嗎?”
“這個當然,我們一切全憑趙先生的。”
吃完飯以後,趙半仙自已去佈置了。他家的房子本來就是一件法器,當年建造時在地基裡面就埋下了法器。
此時,只看到他將一張張符咒貼在了大門口和牆避之上,我隱隱的看着到了這房子閃爍了一道赤紅色的光。
他拿出一張很大的紙,用毛筆沾上了硃砂在上面畫起了鍾馗。
咦!
“趙爺爺,這個我也會畫。”
“你會畫,誰教你的,你可知道這是誰嗎?”
我道:“我當知道這是誰了,這不就是鍾馗嘛,爺爺很早的時候天天教給我畫。說他是陰間的大神專吃鬼的。”
“嗯,不錯不錯。”趙半仙微笑着,一副欣賞的樣子摸了一下我的頭。爲了驗證一下我的話,他將筆扔給了我,讓接着他的畫。
我也沒有客氣,小小年紀的我在紙上飛快的描繪了起來。剎時之間,一張鍾馗的輪廓已經清晰的躍然於紙上。
很快我完成了,趙半仙看着這鐘馗有點驚訝,後來表情凌重起來。盯着這畫像看了半天,纔將我父親叫到了一邊。
“這小毛孩天生是吃碗飯的人,畫的鐘馗已經有了一絲神韻,要知道但凡是有神韻的神仙,都可以借畫附身的。”
“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給他找一個師傅吧,最好是茅山派道士,天下捉鬼屬茅山最正宗。”
父親點了一下頭,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拉着我回到了西廂房裡。趙半仙端來一碗清水,將自已的中指血滴了三滴到碗裡,攪拌了一下喝到嘴裡噴到了紙上面。
這鐘馗像立馬光芒四射,神靈活現,就跟真人下凡一樣。我不知道,其實是我的畫原因,如果是趙半仙自已的畫,是不可能有這效果的。
晚上吃過晚飯,趙半仙送過來一把桃木劍。說是在關健時刻,能自保一下,這樣能爲他爭取時間,可以保護我們。
“一切都有勞趙先生了,事後絕不會虧待你的。”
“唉,真是造孽呀。結下這麼大的因果,也不知是對是錯。可我總感覺,那女鬼並不危險呀,她對你們家少傑是真的謀害性命嗎,你們可要搞清楚呀,別鑄成大錯悔時已晚。”
“跟一個鬼有什麼好講的,反正動我的兒子就不行。”我媽媽此時又恢復了一個蠻不講理的潑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