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我的血,來救她(六)
【309我的血,來救她(六)】
久然聽聞,心情很好,那幾天每次去看御母,都會買很多水果和好吃的,御母說不需要,讓她留着帶到學校自己吃,總是一動也不動,久然無耐,只好在每次去工作時,騎車路過,分給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和一些身有殘疾的流浪漢。
有一次,她經過時,正看到一個小女孩在抱着東西逃跑,被一個男人追着就酒瓶慘打,很明顯,那是一個醉漢,而女孩對他很怕,幾乎不敢反抗,趴在地上,又是跪着,又是求饒,還不停的說她再也不會逃跑!
久然終於憤怒,想起她的從前,就拿起車後的工具箱,上前砸到那醉漢腳上,警告他會報警!
醉漢見她強勢,罵罵咧咧的,就走了回去,並警告那女孩,今晚別想回來,否則,他一定會打死她!
女孩嚇的不清,一話也不敢說,久然帶她到醫院,包紮了傷口,又看到她身上久積而有的處處傷痕,再看是亞洲面龐,她似乎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我是孤兒,原籍是越南人,我不知道爸爸是誰,但媽媽在嫁給他之後,就帶走了他的錢,偷偷的離開了,我不敢叫他父親,因爲他恨我媽媽,也恨我!他用我做威脅,說一輩子都不會放棄撫養權,就連我媽媽回來,他也不會!他要讓我一輩子恨我媽媽,也讓我媽媽們一輩子都恨我……”女孩悲痛不已,哭泣着陳述她身世的可憐。儘管有些差異,但某些方面,久然卻察覺到她和她身世的驚人相似。
她心中可憐,分了一些吃的給她,告訴她說,“可以尋求法律手段,去儘量幫你。如果你真的想擺脫的話……”
“不,我想等我媽媽。”女孩擡頭,咬着麪包,面容卻有些抗拒,“只有在這裡,纔可以等到我媽媽,因爲她知道,我還在,所以,我不能離開。”
久然愕然,欲言又止,她似乎看到了從前多年前抗拒的自己,卻也似乎看到了……像現在一般,對家人和親情兩個字如此執着的神情。
“好吧。”她只能嘆,問,“你叫什麼名字?我每次打工都會經過這裡,如果他不限制你自由的話,你可以在這個時間每天來找我,希望我能成爲你的朋友。”
她也希望能通過時間的相處,讓女孩明白早日脫離毒打和魔掌才最爲重要。
“我……”女孩遲疑着,看了她一眼,張開了怯弱的脣,低語,“我叫juliaray……你,你呢?”
“其實,我們的名字,有一點挺相似”,久然笑,想到了自己打工簽到時習慣的縮寫,坦言說,“我,叫久然。”
“久然?”茱莉亞很聰明,顯然,一語就聽出其意,張了張眸,也有些訝異,“難道你和我一樣……也習慣縮寫jr?”
juliaray。茱莉亞是她母親最愛一部電影女主角的名字,ray,是她母親在嫁來前所保留的原姓,雷氏,女孩的一心,都放在對母親的等待上,除此之外,她活的異常懦弱,和從前活在毒打和黑暗中的久然一樣,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她結識了一個叫久然而幫助她的朋友,這個叫久然的女孩,笑的很美麗,總是能給人帶來陽光和自信。
“你一定生活的很好,也很優越,或者,你從小就很優秀。”茱莉亞常常看着她的笑顏問,“不然,怎麼可以笑的那麼好看?”
“其實,生活一次次,都要將我打倒,但是好在,我還擁有一個信念。”吃着打工餐店裡拿來剩餘的麪包片,久然望着陽光笑,轉臉看她,“和你一樣,一個堅持堅持和等待,足以讓我撐下一切苦難的信念。”
她的信念是媽媽。
而久然的信念,就是那個家。
“久然姐,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過得好的,對不對?”茱莉亞比她小兩歲,因爲性格很懦弱,所以不常接觸外界,更很少去體驗生活,“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媽媽能把我接走,能帶我離開這裡,一切就好了……可是,遺憾的是,以後就沒法再見久然姐了。”
“不會的,對我來說,茱莉亞你已經形同我的妹妹,對我來說,無論離的再遠,我都不會放棄和你的聯繫,斷了我們之間這段時間相見的珍貴,畢竟在最艱苦的時間,我們陪伴過彼此啊!”久然安慰着,茱莉亞就會朝她笑,慢慢的笑,也笑的和她相似,帶上陽光,也帶上感染了。
“我們要學會苦中作樂,生活是永遠驚喜而意外的,無論是波折還是輾轉,我們都要堅信自己是永遠打不到的。”
“久然姐,你懂得好多。”
“我也是向另一個人學的,那個人雖不喜歡說話,但是,卻在無形中教會了我太多。”
“其實,我也很想,變成你這樣。”
“可以的……”久然回頭,拿起啤酒罐,“只不過,你需要跨出第一步。”
那一天,茱莉亞的生日,兩人待在常在的廢棄地下通道里,喝着兩罐啤酒慶祝,茱莉亞終於答應,那一天下班同久然一起前去御家接受慶祝。
久然那天心情極好,在考慮着如何向御母訴說她交得了這一個朋友,一切都和她很像,連拯救的路線都和當初晟深哥哥與她很像,讓她感覺和晟深哥哥又靠近一點時……下班回家的路上,卻遇到了另一個小插曲。
她離開後不久,地下道就發生了一次私制炸彈埋伏實驗爆炸事件,雖然有人認爲是惡作劇,有人認爲是不///良實驗,但好在並沒造成死亡,只是出現了幾個被炸傷的傷者,茱莉亞屬於其中之一,她並沒有受過多損傷,但卻是失血過多,緊急需要輸血搶救。
醫生並沒有打電話給她的繼父,而是第一時間打給了久然,因爲茱莉亞的電話中只存了那麼一個名字久然。
久然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一到那兒,就看到了茱莉亞蒼白昏迷的臉、和醫生警告的判斷-
“現在血庫缺血,隔壁幾個街區的醫院全都沒有,她是rh陰性血,非常稀有……”
“用我的!”不等他說完,也不等醫生去訝異,久然已說,“我是她的姐姐,我和她的血型,一模一樣!”
久然承認,這是一種巧合,她也承認,在願意讓茱莉亞用自己的血救治,並且承認配對完全成功時,她根本沒懷疑,一直以來也都認爲自己是世界上公認的稀有血型--熊貓血而已。
可是,在她救了茱莉亞後,陪她待在醫院,直到她出院不久,開始高燒、感冒、頭疼欲裂,吃了多少藥都無法康復,接近了一個月之後,她終於帶茱莉亞前去醫院檢查,被告知---
“也許是熊貓血……也許,是其他原因……反正……她的血型裡,有很多不確定的東西,身體變弱有很多原因……你不能怪在我們上次的輸血事件上,而且小姐,上次提供血型,並簽了擔保書的人,是你……”
回答的模棱兩可,也許是爲責任,也許,是爲她們倆那血型上確實無法解釋和描述的異常點。
“我是rh陰性血,沒錯的……”虛弱的牀底間,病牀上,茱莉亞也充滿了疑惑,“我曾經做過很多次確切的血型檢查,這個結果,一定不會錯,爲什麼現在……會出現了改變?”
久然也不知道,但她卻沒法回答----因爲,在之前的數年來,她根本就沒輸過血,也根本很少去鄭重檢查自己的血型,就一直那麼認爲了,因爲有時候,面對抽出血後的答案,面對醫生那異常而又狐疑的目光,她總是躲開。
所以她想,也許這次,是她的錯。
所以,她不敢回答,那一刻,只能逃避。
因爲茱莉亞實在越來越虛弱,也越來越消瘦,久然的心理壓力也很大,負罪感,更重,只能一次次沉默,爲她提供着治療,心中祈求茱莉亞能快點康復,畢竟茱莉亞的繼父對她那副病秧子的模樣,已接近不聞不問。
御母的病情在好轉,久然卻越來越辛苦。
那一段時間,御母見她,常常狐疑,發問,“小然,方醫生說一切正常,不用擔心,你的臉色怎麼越來越差,而且最近,吃的不多,也反而越來越瘦,是學習壓力太大嗎?”
久然這纔想到,已經是快要面臨高考的年紀,而她也快要不得不去陳述和攤開面對她擅自退學來養家的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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