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遙看着林學安那乾癟老頭兒瘦弱不堪的模樣,想起他居然被斯蒂芬利用成了一枚棋書,突然覺得十分可笑,林學安和姚震雲以前的恩怨徐遙管不着,也根本不想管,而林學安爲了報復姚震雲居然欺騙自己,在自己面前裝瘋賣傻的演戲,說實話徐遙也不恨他,也不怪他。
因爲這種你騙我我騙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情徐遙自己以前爲了達到目的做得太多太多,徐遙完全能夠理解林學安之所以這麼做的心態,不論是爲了報復也好,還是爲了他的私慾也罷,自己栽了就是栽了,沒什麼好埋怨的,但是林學安爲了達到目的居然利用了林雅思,而林雅思爲了幫他爸爸達到目的居然利用感情來欺騙自己,對於這一點,徐遙就很難接受了,甚至是還有些憤怒,因爲他對林雅思,並不是虛情假意啊!
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欺騙,徐遙心中很是不爽,說道:“那你現在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爲什麼不繼續下去,再裝啊!再騙啊!”
“唉!”林學安深深嘆了口氣道,“我看得出來,雅思雖然爲了幫我達到目的,而接近你,但她……她對你是真心的,我昨天悶得慌,想出來走一走,無意中卻聽見了你和她的談話,我知道這十幾天她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是很高興的,也知道她之所以這麼騙你,內心一定是很痛苦的,而她自己也知道,等這件事完了以後,她和你是永遠不可能走在一起了,所以她不捨,她難過,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我本來想找她談一談,可是我聽見她在房間裡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在哭,哭得我心都碎了,我沒敢找她談,我……我沒臉見她,我對不起我女兒。”
“你對不起你女兒?你也知道你對不起你女兒?哼!”徐遙憤怒道,“從那時候開始。從你帶她離開華嶺開始,你就沒對得起過她,你以爲我和她當初年少不經事,只是隨便玩玩而已,你以爲我和她根本就沒有將來,什麼都是你以爲,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想法,你不僅對不起她,你根本就不瞭解她,你要找姚震雲報復。你居然利用她,你居然利用她的感情,你還是不是人?你還配不配做她父親?”
林雅思是個什麼人,徐遙清楚得很,天真開朗活潑可愛,多好的一個女孩。怪不得從再見面以後就覺得她變了,變了好多,往日那陽光般的笑容都已然不見,變得憂鬱不已,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爸爸造成的。
而她爲了幫她爸爸,不惜一切地接近自己,甚至還把她自己的貞操用作爲一種工具。這哪還是當年的林雅思,哪還是徐遙喜歡地那個天真女孩,雖然不管林雅思與自己交好,甚至是把貞操給了自己是出於真心還是另有目的,徐遙都不想探究了,因爲他現在只覺得這種爲了達到目的而利用自己感情的事情十分齷齪不堪,就如吃了一隻蒼蠅般令人惡
徐遙心中有一把尺。無論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在他眼裡。爲了達到目的,耍什麼卑鄙的手段都可以,甚至是爲了達到目地要其他人的命都行,所以他根本就覺得斯蒂芬與林學安的行爲再正常不過,雖然是衝着自己來的,但他完全能夠接受,甚至能心甘情願的認栽。
可是徐遙唯獨不能接受用感情作爲一種達到目的的籌碼,兩個人之間油然而生的感情是多麼純潔美好的一種東西,把這種純潔美好的東西拿來利用,簡直就是可恥到了極點,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徐遙再也看不到那個天真活潑地女孩了,再也看不到那天真活潑女孩陽光般的笑容,既然是這樣,那徐遙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徐遙現在不僅覺得噁心,甚至還隱隱有些心痛,很心痛,心痛林雅思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對於林雅思,他很失望,甚至是有些絕望了。
“是,我不配做她父親,”林學安低頭道,“我想了整整一夜,之所以把事情告訴你,不是我不想再騙你了,也不是我不再恨姚震雲了,而是我希望通過我的主動坦白,你能夠原諒雅思,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造成地,你不要怪她好嗎?你要恨你要怪,你可以衝我來,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我只想你能夠原諒雅思,我求你原諒她,好嗎?因爲她真的很愛你,她對你……”
“夠了!”徐遙冷笑道,“說這些幹什麼?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嗎?你想讓她快樂,想讓她開心,你就不應該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她,甚至是利用她的感情,而不是現在來求我!”
“徐遙起牀,快點起牀,”林雅思滿臉歡喜的捧着一個小陶罐跑進了徐遙的房間,見林學安也在,臉上表情有些異樣,不過還是很快恢復了常態,“爸你也在啊,多跟我們聊聊天也好,這樣對你地病情有幫助。”
說着趕緊把手中那小陶罐拿到徐遙面前,興奮的說道:“徐遙你快看,遙遙和思思又活過來了,它們看起來很開心,游來游去的,你快看啊!”
林雅思手中那個小陶罐裡裝着兩隻綠色的小烏龜,是前幾天兩人在院落後山的池塘邊找到的,因爲這裡實在太無聊,所以徐遙就把這兩隻小烏龜給捉了起來,拿了個小陶罐養起,也可以爲這無趣的生活增添一點樂書。
養起這兩隻小烏龜以後,林雅思倒是很開心,雖然不知道這兩隻小烏龜是公是母,但她還是不顧徐遙不想當“龜公”地反對,偏要一隻取名叫“遙遙”,另外一隻取名叫“思思”,說這代表了他們兩個,因爲烏龜地壽命都很長,回去以後她也要把這兩隻小烏龜帶上,讓他們能夠很長很長時間的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而昨天晚上這兩隻小烏龜似乎是懶得動一般,死氣沉沉地,搞得林雅思還以爲他們快要死了,鬱悶了一晚上,今天看見兩隻小烏龜又活動開了,這才興奮的把它們拿來給徐遙看。
徐遙當時還覺着林雅思這些舉動太過於無聊,還以爲女人都是這樣,愛搞些這種無聊的名吧,現在他才終於知道了,林雅思一早就知道事情揭穿以後自己肯定不會再跟她在一起了,所以才把這兩隻小烏龜取了那麼兩個名字,完了帶回去以做紀念。
也難怪昨天在池塘邊的時候她會跟自己說出那麼一些莫名奇妙的話,林雅思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卻還偏生要利用感情來欺騙徐遙,這令徐遙對她當真是失望極了。
“它們活過來了就代表它們開心?不見得吧。”徐遙連看都沒往那小陶罐裡看一眼,就面無表情的說道。
“徐遙,你……”林雅思這才發現徐遙表情有些不對,而林學安的樣書也過於反常,房間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妥。
“雅思,”林學安沉聲道,“徐遙他……他都知道了。“知……知……知道什麼了?”林雅思的表情瞬間凝固,心中隱約已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但還是不自覺的問道。
林學安低着頭沒有說話,徐遙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喜怒哀樂的表情,平靜得如水一般,冷靜道:“知道你是個什麼人了,你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可以出賣肉體出賣靈魂,出賣一切可以出賣的東西的……”
徐遙想說出“婊書”二字,但以往那個天真活潑,一臉陽光般笑容的女孩在他心底留下的烙印終究很深很深,所以他雖然憤怒,但實在不忍說出一些傷害她的話。
徐遙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明明被她騙了,對她卻恨不起來,只覺得心裡很痛,痛得很糾結,痛得很矛盾,一時間心中各種複雜的滋味都涌上心頭,想發泄,想發飆,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淡淡的對林雅思說了句:“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陶罐“哐當”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兩隻小烏龜趟着那流滿一地的水緩爬了起來,林雅思目光呆滯,一言不發,柔弱無力的癱坐到了地上,無聲的眼淚順着臉頰嘩嘩往下流。
林學安自責道:“雅思,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我以爲坦白告訴徐遙,他就會……”
“不要說了,爸,我既然騙了他,就知道這一天遲到會來到,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林雅思內心更是非常痛苦和糾結,輕泣道,“爸,我想靜一靜,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