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姐姐,我走投無路了,你幫幫我。”
“抱歉,我幫不了你,你可以找別人。”
“除了你,我能找誰?”
“……”
她沉默下來,目光幽冷地看着我。
與她僵持了一會兒,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道:“看來你真的不想幫我。”
她一臉絕望,耷拉着腦袋非常沮喪。
我有點心軟了,可眼下不是我能管閒事的時候,之前閒事管多了,給自己也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少麻煩,我真的應該學着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請你離開。”我一字一句地對王琬說。
她瞳孔微睜,一抹詫色從眼底閃過。
“原來你是這麼冷漠的一個人!”她冷聲一笑,身形倏地一閃,我霎時找不見她的蹤影,本以爲她走了,視線在室內掃了一圈,愕然發現原本躺在沙發上的歐陽不見了。
“嘩啦——”
陽臺的推拉門自行移動,當門全部打開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王琬和歐陽。
歐陽依舊是昏睡的狀態,她的整個身體懸空在陽臺的圍欄之外,白皙的脖子被王琬已經泛起青灰色的手死死地扼住。
“你不幫我,可以,只要我鬆手,你的朋友就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亦或者我現在就掐死她,再把她的屍體扔下去任她摔成肉泥,你覺得哪一種更好?”
王琬衝我挑着眉,一臉挑釁地壞笑。
光是看着歐陽懸空在外搖搖欲墜的身體,我的心跳驟然加速。
“你先放了我朋友,我們有話好商量。”
“商量?”王琬眼睛睜大一些,故意刁難道:“你那是商量麼?你那是直接把我給拒絕了,既然這樣,你看你是要保住朋友的命,還是選擇繼續拒絕幫我。”
“你在逼我。”
“選擇權在你手上,我數三下,一,二……”
“我幫,我幫你!”沒等她數到三,我已經急切地脫口而出。
她揚脣一笑,眼底的寒冽瞬間收斂起來,把歐陽從圍欄之外拽回來,她鬆了手。
‘咚’地一聲,歐陽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最好說話算數,否則我會把你身邊的朋友一個一個弄死,我絕不是跟你開玩笑的。”王琬威脅道。
我奔上前,正想看看歐陽的情況,剛剛蹲下身,王琬竟閃身到了我身側,她的手用力抓在我的肩膀上……
眼前的畫面頓時一變,身處的環境不再是歐陽家的陽臺,而是一個陰暗潮溼的破巷子裡,天色昏沉沉的,應該是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分,天空還殘剩一絲微光。
聽到巷子深處有聲音,我邁步往前走。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沉。
我知道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幻覺,應該是王琬想讓我看到些什麼,例如她能記起的某些片斷記憶。
周邊很靜,只能聽到巷子深處傳來的聲音。
不確定那是什麼聲音,等逐漸靠近了,我被深巷盡頭的一幕徹底驚得呆住。
是王琬,她正被人用很細的那種鋼絲勒住喉嚨,那人一席黑衣,連帽衫將他的整張臉都遮擋住,看身形像個男人,他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正拼盡全力致王琬於死地。
王琬的腿又踢又踹,而我聽到的聲音就是她的鞋子在地面踢踹摩擦而發出的聲音。
兇手在王琬的身後,王琬壓根就看不到兇手的樣子。
儘管我此時此刻看到了王琬被殺害的全過程,可兇手的臉我卻沒有看清楚。
直到王琬掙扎的身體死氣沉沉不再動彈分毫,兇手纔將行兇的鋼絲收起來,王琬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兇手轉身就走。
他腦袋低垂,帽子的陰影將他的臉完全擋住,我僅僅只瞥見他的脖子上掛着一條‘十字架’的項鍊,除此之外沒有捕捉到他的任何面部特徵。
目測他的身高應該在175左右,身材不胖不瘦,他捂得很嚴實,膚色深淺無法辯別。
他直奔我而來,我略有些驚慌,想躲,他卻從我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儘管如此近距離地直面他,我仍然沒有看清他的臉……
猛地清醒過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倒在歐陽旁邊,剛剛所看到的畫面恍若做了一場夢。
顯然,那些畫面是王琬希望我看到的。
“這是我記得最清楚的片段。”王琬的聲音自頭頂襲來。
我一跟頭爬起來,王琬就站在我和歐陽跟前,此時她正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我。
“那條巷子的位置我記得很清楚,好像除了我,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你的意思是不只你一個?”我大驚失色。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就是起連環殺人案,王琬至今不知兇手爲何人,說明這案子壓根就沒破獲啊!
“刑警大隊那裡備了案,加上我,一共七名受害者,都是高中生,而且都是女生。”
王琬說話間,神色不由黯淡下去。
“那麼其他人呢?”
她搖頭,“可能都離開這裡去投股轉世了。”
“爲什麼你沒有去投胎轉世?”
“我不甘心!好端端地被人殺掉,換作是你能嚥下這口氣?何況那天是我的生日,原本補習班下課我要急着趕回家的,爸媽說會給我個生日驚喜,結果我卻在回家的路上被歹人殺害了。”
她眉頭緊鎖,一張好看的小臉都跟着擰巴起來。
不管怎麼說我答應了要幫她,起初是被她逼迫實在不得已,可聽她說完這些,我的真心有些動搖了。
七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王琬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三年,兇手卻至今逍遙法外,這簡直天理難容。
如果放任兇手不管,一定還會出現新的受害者。
光是想想那個穿着連帽衫,整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脊樑骨一陣陣地往上冒涼氣。
跟鬼打交道打多了,卻不知世上有些人比鬼還要可怕。
“四喜姐姐,你會幫我,對不對?”王琬看着我,眼中滿是期待。
我點了下頭,轉臉看向依舊昏睡着的歐陽,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叫了她半天,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她一臉茫然,我把她扶起來,她揉着脖頸痛呼一聲:“我的脖子怎麼這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