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剛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就被商立麒打了岔,“陳警官,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兒?”
陳洛洋瞥他一眼,有點不耐煩地說:“廢話,我能在哪兒,當然是在家睡覺。”
“你是跟警車一起到的?”
“前後腳,怎麼?你有什麼疑問?”陳洛洋眯起眼睛,有點鄙夷地盯着商立麒,商立麒笑着擺擺手:“沒什麼疑問,我就是問問。”
“……”
如果陳洛洋沒有撒謊,那麼兇手的確不可能是他。
“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快問。”我插了句話,陳洛洋的視線緩緩朝我看過來。
“你先把具體情況敘述一下。”他語氣淡漠。
我點了下頭,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聽完之後,他滿眼都是狐疑。
“你確定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他一臉不信。
我非常肯定地告訴他,“沒錯,我確定。”
“你怎麼確定?就因爲你看見那人脖子上戴着一條十字架項鍊?”他反問,我正要回答,他搶着說:“屋子裡的電閘被拉掉了,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你與兇手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你是如何看到他脖子上的項鍊的?”
“我……”
“還是你爲了讓警方重新開始調查這起案子,故意耍的花樣?”陳洛洋字句緊逼,一旁的小跟班在日記本上刷刷地做着記錄,由於陳洛洋語速很快,他寫得很急,額頭都冒起細密的汗液。
我錯愕地看着陳洛洋,他的話簡直要氣得我吐出一口老血。
我丫剛剛死裡逃生,他居然懷疑我是故意的?
誰會拿自己的小命開這種玩笑?
我幾乎要炸毛了,卯足了勁兒準備和陳洛洋較真兒一番,不等我發火,商立麒淡定地說:“陳警官,你身爲刑警,還是刑警隊的大隊長,你說這話可有失身份。”
陳洛洋眉頭皺了下,商立麒繼續說下去,“先不說別的,就說你的態度,你是警察,抓犯人天經地義,我可以非常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趕到這裡的時候親眼看到了一個黑衣人,但是光線很暗我並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不過,那是一個穿着連帽衫的男人,脖子上應該戴着金屬質感的項鍊,因爲在路燈下,那人的胸前隱隱折射出了一道寒光。”
商立麒說的一本正經,不像是胡謅的。
陳洛洋沉默幾秒,轉頭看向一旁的小跟班說:“都記好了嗎?”
小跟班點頭如搗蒜,“都記好了。”
這時,在別墅內搜查的警察如數聚集回來,其中一人對陳洛洋說:“陳隊,我們到處都找過了,沒有可疑人物。”
陳洛洋嘆息一聲:“好好找過了嗎?”
“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了。”
“確定沒有?”
“確定沒有。”
陳洛洋目光沉了下,可皺起的眉頭卻稍稍舒展了一些。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我發現陳洛洋得知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莫非他知道兇手是誰,或者他本身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亦或者,兇手是他認識的人,而他……在包庇兇手。
覺察到他的異樣,我剛想反問他幾個問題,他大手一揮,對屬下的人說:“撤!”
“是。”
大家很有秩序地走出別墅。
陳洛洋沒急着走,不忘叮囑我一句:“再發生類似的事情直接聯繫我,商立麒那裡有我的電話。”
說完,他邁步奔向玄關方向,我忍不住叫住他。
“陳警官,請留步,我還有些疑問。”
他停住步子回頭,犀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冷道:“什麼疑問?”
“我跟你見面的事情你跟什麼人提起過?”
“沒向任何人提起過。”
“既然如此,那麼我只能懷疑兇手就是你了,陳警官。”我加重語氣,他頓時跟我急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陳警官先聽我繼續說下去。”我走到他跟前,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一把將他的格子襯衫扯開,‘噗噗’兩聲,領口上的兩顆釦子繃落,陳洛洋裡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脖子上戴着一條十字架項鍊。
我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他的脖子上會真的戴着項鍊,我這樣做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商立麒驚呼一聲:“靠!是不是真的。”
陳洛洋被我的舉動惹得有些怒了,他一把將我的手甩開忙把襯衫穿好,不過掉了兩顆釦子,領口是沒法系上了。
儘管他把十字架項鍊用襯衫遮擋住,可我看得很清楚,他脖子上戴着的項鍊和兇手所戴的項鍊是一模一樣的。
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莫非他真的是兇手?如果他是兇手,那麼商立麒的那通電話到底是誰接的?
正疑惑重重,陳洛洋擡手推了我一把,因爲沒有一點防備,我被他推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商立麒扶了我一把,我纔不至於摔得太難看。
“陳洛洋,你幹什麼?別他孃的動手動腳,再敢亂來信不信我揍你丫的!”商立麒鼓着腮幫子衝陳洛洋暴喝一聲。
陳洛洋眉頭深鎖,火氣不小,他指着我恨恨地說:“你懂不懂禮貌,難道你媽沒教過你怎麼尊重別人嗎?”
“不好意思,我媽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所以她什麼都沒教我。”
“……”
陳洛洋被我噎得臉都綠了,他咬着牙額頭的青筋都繃起來,一時間憋得說不出話來。
我氣得肝疼,一大老爺們居然跟一小丫頭動粗,還要不要臉了?
他要不是警察,我肯定當場給他來一過肩摔,把他丫的摔慘,摔痛快。
“爲什麼你會戴着和兇手一模一樣的項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不是你?”
面對我的逼問,他沉默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等了一會兒,他依舊不打算開口,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故意嚇唬他:“你不說沒關係,我可以立刻去刑警大隊指認你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他眉頭擰巴起來,本以爲他要爲自己辯解一番,沒想到他張口卻來了一句:“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