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定他不會真的下死手,就算是看在他奶奶的份上,他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畢竟我沒有承認自己和冥司的關係,他在事情沒有得到確認的情況下,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閻王不是下令殺無赦?那你掐死我好了,我讓你掐,你掐……”
“……”
他凝着眉,目光一點一點冷下去,一把將貼到他身上去的我往旁邊推了推,冷聲說:“等我確認你和冥王的關係之後,我會遵從閻王的吩咐辦事。”
他一本正經,一字一句說得寒冽至極。
“希望你和冥王大人的關係如你所說,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話說完,轉身沒了影。
他離開之後,王琬才怯怯地靠過來,小聲問:“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麼。”
她撇了撇嘴,怯怯地閉了嘴。
真不知道我和冥司的關係還能瞞多久,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閻王會知道實情,到時候,我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現在想想,商立麒和冥司當初的話真不是危言聳聽,這個閻王老頭真是殘暴至極,我與冥司關係如何,他摻和個什麼勁兒?
就算他是冥司的父親,可他之前讓冥司承受煉獄熔岩那麼殘酷的懲罰,已經足夠證明他是何等鐵石心腸之人。
……
因爲阿勝的一席話,我的情緒瞬間跌落谷底,原本就因爲王琬的案子操碎了心,閻王忽然橫插一腳,我和冥司的處境變得越來越不樂觀。
難道我和冥司會被迫分開?
我不要跟他分開,就算我們的關係敗露,閻王真的要對我殺無赦,我也不跟冥司分開,死都不分。
我暗暗打定主意,雖說死都不想和冥司分手,但我並不想死……船到橋頭自然直,總能想到別的辦法,大不了,逃!
下午的課是四點左右,爲了去見陳洛海,課又得逃了。
在圖書館捱到三點半左右,我把桌上的教徒名單收拾起來裝進包裡,疾步離開。
王琬老老實實地跟着我出了學校上了公車,抵達教堂附近的一個公車站牌,已是三點四十八分。
下了車,看到不遠處教堂上的十字架標誌,我深吸一口氣。
這一去不知吉凶,若陳洛海真的是兇手,我該怎麼對付他,又該怎麼抓住他犯罪的證據?
丫的,應該事先有個計劃,一步一步地引誘他上鉤纔對。
見我沒急着去教堂,一直沉默不語的王琬忍不住開口問我:“四喜姐姐,你在想什麼?教堂近在眼前,你是不是嚇傻了?”
“你才嚇傻了,我只是在想要怎麼把真兇揪出來。”
她無奈一笑,說道:“這簡單,我現身嚇嚇他,逼他認罪不就行了。”
“你?”
她點頭,“對,他如果真是兇手,見到他殺掉的人的鬼魂肯定會嚇得屁滾尿流。”
“……”
就算不是兇手,大白天見了鬼誰都會嚇得屁滾尿流。
“我要不要喬裝打扮一下,裝成女高中生來引誘他犯罪?”我問王琬,她嘴角撇了撇,把我上下一陣打量,搖搖頭:“你就算了,發育這麼超前,怎麼看也不像高中生!”
我無言以對。
發育好怪我麼?
這是基因好!
……
我故意卡着時間點,在四點整的時候進入教堂。
基督教堂莊嚴肅穆,整體風格較爲樸素。
一排排長椅空空蕩蕩,靜靜地定立在那兒,隱約瞥見角落裡坐着個人,我定睛看去,是個男人,約摸二十四五歲,穿着白襯衫,牛仔褲,模樣挺清秀。
發現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條十字架的項鍊,而且是和陳洛洋所戴項鍊一模一樣,我朝他走過去。
“你是陳洛海?”
他聞聲擡頭,神情淡淡的,反問一句:“你是打過電話的那個四喜?”
“對,我是。”
如果不是他戴着的項鍊,我真不敢相信他和陳洛洋是兄弟,兩人一點都不像,陳洛洋更結實,更顯成熟,陳洛海細皮嫩肉的,像個文弱書生。
他起身,禮貌地向我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
“你好。”
我與他握了下手,他溫溫一笑說:“我現在帶你去見牧師。”
“行。”
他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跟着。
王琬冷着張臉,目光陰狠地瞪着陳洛海的背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總感覺她快要沉不住氣了。
“昨天晚上你知道你哥外出了嗎?”我開口打破沉默。
陳洛海詫異地回頭,笑了,“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哥昨天晚上去了趟我家,我家招賊了,大半夜的折騰他,我有點過意不去,不知道有沒有吵到你。”我拐着彎地想套他的話。
他點點頭說:“昨天晚上我的確聽到了一些動靜,當時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沒在意,你也知道,我哥是警察,他經常這樣,有時候忽然發生什麼案子,大半夜的他就出門了。”
“所以說,你一整晚都在家睡覺?”
“是啊!怎麼了?”他面露狐疑之色,我笑笑說:“沒什麼。”
剛想詢問一下他的項鍊怎麼和陳洛洋的項鍊一模一樣,王琬終於還是憋不住,她暴喝一聲:“這傢伙撒謊,兇手不是他就是陳洛洋,陳洛洋昨天晚上有不在場證明,那麼兇手只能是他。”
喝聲落下,一股寒涼自身側迅猛散開,我渾身一僵,看向身旁的王琬,她瞪着通紅的眼睛,渾身散發出一股青灰色的煙霧,寒涼至極,身上的皮膚亦開始慢慢變了色。
這傢伙居然發威了!
“你這個殺人兇手,拿命來!”她歇斯底里地吼起來。
走在前面的陳洛海腳步頓住,緩緩回過頭來,顯然他聽到了王琬的聲音,此時此刻,他亦能看到王琬。
他眼睛越瞪越大,兩條腿哆哆嗦嗦地顫抖起來。
他指着王琬,慘白的臉頰抽搐着,結巴道:“你……你是什麼人……”
王琬脣角上鉤,笑意邪佞逼人。
“你這個殺人兇手,今天我要你的狗命。”
她說着,身子迅猛向前,瞬間襲到陳洛海跟前,陳洛海嚇得倒退數步,腳下被臺階一絆,摔了個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