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晚上見!”
他衝我揮了下手,接着將車窗關上,下一秒,車子在我眼前‘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車子開得極快,幾秒鐘就沒了影。
我不安地撓撓頭,想起冥司似笑非笑的臉,忽然有點不敢回家了。
他若想收拾我,輕而易舉,可我若是被他折騰一宿,第二天肯定腰痠背疼,這事兒想想都恐怖。
我的腦袋瞬間搖成波浪鼓,實在不行,今晚我住女生寢室,我看他怎麼收拾我。
打定了主意,我用力一拍掌,“就這麼辦!”
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約着劉琦琦在食堂吃了午飯,我隨她回了寢室,胡珊下午有課,她不在寢室,寢室裡至今只有劉琦琦和胡珊兩個人,我和歐陽走後,一直沒有新人搬進來。
劉琦琦有一套新的牀上用品,聽說我今晚不想回家,她很大方地從牀底下取出牀上用品,將她牀位對面的空牀鋪好,笑道:“那你就睡我對面。”
“謝謝你了。”
“跟我客氣什麼。”
劉琦琦下午並沒有課,然而,我倆正聊着天,她突然接了一通電話,急急忙忙地出了門。
寢室裡剩下我一個人,很無聊,我從劉琦琦桌上找出一本小說躺在牀上翻看起來,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看見牀邊坐着個人,我以爲是劉琦琦,等到一個聲音響起,我才意識到牀邊坐着的根本就不是劉琦琦。
“姐姐。”
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女聲來自昨天晚上在出租車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兒。
我一跟頭坐起來,她被我嚇得不輕,條件反射地退開,幾乎退到了寢室門口。
揉了揉眼睛,我纔看清站在門口那人的樣子,的確是那個女孩兒。
“怎麼又是你?”我吃驚不小。
她往前走了兩步,唯唯諾諾地說:“昨天你身邊煞氣很重,我不敢靠近,所以只好今天再來找你。”
我回憶了一下,這女孩兒好像讓我救救她的朋友,昨天我喝的五迷三道的,差點把這茬兒給忘了。
“那個……你朋友她……”
“我告訴你她的位置,你能不能救救她,最好報警,她真的快不行了,真的,我沒有騙你。”女孩急切不已。
我打量她一番,發現她是光着腳的,她的雙腳髒兮兮的,亦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她微微垂眸,沉默幾秒,喃喃地說:“我和我朋友被綁架了,那個人有病,他一直在折磨我們,我好像……已經死了。”
我心頭重重一沉,追問:“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一週前。”
“你們被關在什麼地方?”
……
從女孩兒那裡瞭解完詳細情況,我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即拔出陳洛洋的電話號碼,他似乎正忙着,一兩句話就想敷衍我。
隱約聽到聽筒那頭有人提起了‘陸曉丹’這個名字,我忙說:“我知道陸曉丹在哪裡。”
險些掛斷電話的陳洛洋頓時情緒激動,問道:“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知道陸曉丹在哪裡。”
女孩兒的名字就叫做陸曉丹,她的朋友叫文雨,兩人是一週前遭遇綁架的,雙方家長早已報了警。
掛了電話,我給劉琦琦留了張字條,匆忙出了寢室。
從警局趕往陸曉丹和文雨被禁閉的地方會經過學校,陳洛洋會在學校門口負責接我一下,聽我說一下具體的情況。
在校門口等了沒多久,警方的車子來了,其中兩輛警車,一輛私家車。
陳洛洋開的就是私家車,認出他,我直接上了副駕,陸曉丹也跟着上了車,她坐在後座。
陳洛洋是看不到陸曉丹的,不過我一上車,他就急切地問我:“你怎麼知道這起失蹤案?”
“現在不是失蹤案了,是殺人案。”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驚道:“你確定?”
“別浪費時間了,開車!”
他猛踩油門,車子快速駛了出去。
按照陸曉丹給的地址,車子一路飛奔,原本大概要用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只用了二十多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位於市郊的一間廢棄廠房,地處偏僻,建築破爛不堪,但這樣一幢破舊的建築,鐵門上的鐵鏈鎖卻是全新的。
車子一停穩,陳洛洋就率先下車,同時抽出腰間的手槍朝着鐵門衝去。
兩輛警車緊跟其後,一共從車上下來了四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四人跟上來,手中亦都持有槍支。
陳洛洋拽了下門上的鐵鏈,嘩啦一聲響。
“確定是這裡嗎?”他不放心地問我。
我看向陸曉丹,她說:“是這裡。”有了她的確認,我這才衝陳洛洋肯定地點了點頭。
陳洛洋二話沒說,槍上了膛瞄準門上的鐵鏈子就是一槍。
‘砰’地一聲,我驚了一跳,陸曉丹也被嚇得不輕。
陳洛洋那一槍,實實地將那塊嶄新的鎖打爛了,他快速扯下環在鐵門門把手上的鐵鏈子,舉着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四名警察跟在他身後,同樣手中持槍,邊進入室內,邊警惕地四處觀望。
陸曉丹跟上去,急切地說:“那個人現在應該不在,你們不用這麼謹慎,先救人吧!”
陳洛洋他們根本聽不到她的話,我忙說:“陳警官,歹徒顯然不在,他不可能在外面鎖門的同時把自己鎖在裡面,先救人要緊。”
聽到這話,陳洛洋幾人放鬆了警惕,快步往裡面去了。
廠房裡光線很暗,到處都堆積着雜物,警察身上都有備用的應急手電筒,我跟在他們身後,藉着手電筒的光一路跟着陸曉丹。
她輕車熟路,直奔一間隔間跑去。
那隔間的門是一道生了鏽的鐵門,門上也掛着一串鎖鏈。
陳洛洋再度用槍將鎖打爛,接着一腳將門踢開,霎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那味道應該是混合着血以及汗,加上這裡長年無人居住,陰暗潮溼,還散發着一股發黴的味道,簡直讓人窒息。
隔間內,只有一扇極小的鐵窗,有微弱的光線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