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司蹲下身,抱住沁雪柔聲哄了半天沁雪才止了淚。
章太太繃着臉走過來,垂眸瞪了沁雪一眼,怒不可遏地對我說:“冥太太,請問你們是怎麼做父母的?”
她一個問題拋過來,就把我問懵了。
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至少應該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纔好想辦法解決啊!
“你們夫妻都不在家,把一個孩子關在屋子裡,孩子偷跑出來不說,還跟我們家兒子打起來,我兒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章太太,那你兒子他……”
“救護車接走了,他奶奶陪着去了,我們馬上就要去醫院。”章先生這時插了句嘴,儘管很氣憤,可他比章太太的情緒要穩定得多,至少沒有急紅了眼。
“孩子打架不可避免嘛,你們消消氣,有話咱們好好說。”商立麒態度謙和,章太太卻不給他一點面子,她指着商立麒罵咧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們兩家的事與你何干?別往這瞎摻和,沒你沒什麼事。”
商立麒抓了抓頭髮,反脣相譏:“我是沁雪的叔叔,怎麼沒我事?不就是把你家孩子傷了麼?我們道歉,賠償,都認。”
“道歉,賠償?哈哈哈哈……”章太太冷笑起來,眼裡凝起了一汪晶瑩,她瞪着我們,歇斯底里地說:“你們現在最好保佑我兒子沒事。”
不曉得章家的兒子到底情況如何,沁雪看上去很委屈,一雙眼睛紅紅的,整個人都縮在冥司身後,壓根不敢去看章家夫婦的眼睛。
這時,一個民警向我們解釋道:“據章先生和章太太目擊稱,你們的女兒冥沁雪在與他們的兒子章小杰發生爭執的時候,冥沁雪用刀子劃破了章小杰的喉嚨,雖然及時送醫搶救,但目前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我感到難以置信。
沁雪會用刀子去割人的喉嚨?
之前她殺害了球球,我們已經痛斥過她,她認了錯,口口聲聲說再也不敢了,可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她怎麼又……
這一次,她傷的是人!
割喉這種事,就連成年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都不一定做得出來,可沁雪一個小女孩居然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我感到胸口一陣悶氣,幾乎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眼看着章先生和章太太奔出院子,上了一輛車,車子迅速駛離,我惱怒不已。
兩名民警上了警車,跟着章家夫婦的車子走了。
本不想對沁雪動怒,畢竟她還是個孩子,可偶然間看到沁雪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的冷笑,我心裡‘崩嘎’一下,根本沒顧上許多,抓過沁雪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聲,巴掌落在沁雪臉上,疼的是她,可我的心又何嘗不疼?
揮起又落下的手掌亦開始發抖了。
我梗着脖子,衝沁雪低吼起來:“你爲什麼要跟小杰打架?你把他打傷了你知道嗎?上次你怎麼說的?你不是認錯了,再也不敢了?怎麼又這樣?”
剛剛平靜下來的沁雪捂着小臉,直往冥司身上撲。
“爸爸,媽媽好凶!我討厭媽媽,我再也不喜歡媽媽了……”她又哭了起來。
冥司抱着她,想安撫,可顯然因爲沁雪這次做的太過分,連冥司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她。
“你還哭,你還有臉哭?你給我收聲。”
我像是瘋了,把沁雪從冥司懷裡拽出來,可就在沁雪離開了冥司身前,被我整個拽走的時候,她竟一口咬住我的手背,她在用盡全力地咬,我感到手背上傳來一股錐心的痛。
我咬着牙忍住,冥司一把將她拉開,低吼一聲:“你在幹什麼?她是你媽媽!”
被冥司一吼,沁雪徹底老實了,一聲不吭地低下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手背被沁雪咬出血了,鮮紅的血順着牙印的輪廓涌出來。
商立麒抓起我的手,臉色鐵青,抱怨了沁雪一句,沁雪竟‘哇’地一聲號淘大哭。
冥司深深地嘆了口氣,不耐煩地拉着沁雪往自家別墅走去。
“趕緊回家,我幫你清理一下手上的傷。”商立麒邊說邊從兜裡摸出一條白色的手帕,將手帕整個包在我手上,他拽着我跟上冥司。
……
沁雪哭了很久才平靜下來,最後在冥司懷裡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樣子,我想起自己朝她揮巴掌的畫面,心臟沒來由地痛了下。
若不是很生氣,我怎麼可能打她?
她做錯了事,還在笑,我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已經排除她是惡魔寄生體的可能了,既然她與惡魔沒有什麼關係,爲何她會如此惡毒。
我與冥司的第一個孩子,就算是鬼胎,可她這麼不正常,簡直讓人操碎了心。
我們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又能拿她怎麼辦?
章小杰生死未卜,不知他情況如何,被割喉的話應該危急生命了吧!難怪他的父母會那麼憤怒,同是做父母的,倘若沁雪遭遇了與章小杰同樣的事,我可能會氣瘋。
章家夫婦都是大學老師,本身就是很有素質的文明人,自己的兒子遇到了這種事,他們沒對我們破口大罵、大打出手已經是仁之義盡。
要怪,只能怪我們沒有看好沁雪,又讓她惹了禍。
思來想去,我都覺得有必要去醫院一趟,至少要確定一下章小杰的情況是否穩定了,否則我實在不能安心。
“我們去醫院吧!”我對冥司說。
他沉默幾秒,點了頭,將懷裡的沁雪交給商立麒。
“送她回房間睡,看着她。”
商立麒:“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趕往醫院的路上,思緒很混亂,一個惡魔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沁雪還頻頻出事,她現在年齡還小,已經這般惡毒,倘若她成了年,成爲一個大姑娘了,是不是還會做出比這更加出格的事?
我光是想想就覺得脊樑發寒,到底我生出來的是什麼?
冥司亦是鬼胎,他本性純良,完全不像沁雪那樣,兩人相比較,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至於我,雖前幾世是惡人,可這一世,我並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爲什麼我們的孩子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