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命地抓住窗臺的邊緣,雙腿用力踢向身後的屍體,聞聽‘砰’地一聲響,屍體被我踹倒在地。
“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女鬼冷笑出聲。
我咬牙瞪着她,抓起落在地上的鎮鬼符大步朝她奔過去。
今天,我一定要弄死她,否則我吉四喜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不過,如果實在弄不死,名字就還是勉強湊合正着寫好了……
我一手貼出鎮鬼符,一手揮起冥刃,女鬼面不改色,不躲不閃,在我距離她僅有一步之遙時,她一把將程馮馮拽到身前,我一時剎不住腳,手中的鎮鬼符不偏不倚地貼在了程馮馮的腦門上,她的身體頓時被鎮住動彈不得。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驚慌失措,想把程馮馮腦門上的符揭下來,女鬼卻手臂一揮,她甚至沒有碰到我,無形之中倏地產生一股巨大的阻力在阻止我前進。她冷冷地勾着脣角,一掌猛地向我劈下來,我想以冥刃抵擋,可那股阻力在拼命阻止我擡起手臂。
我的行動像是被放慢了,慢得如同蝸牛一般,可她的那一掌竟一點不含糊,實實地敲在我的左側頸窩,巨烈的疼痛伴着身體重重向右側倒下,狠狠地墜地,頃刻間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疼得揪心。
“還想反抗麼?”
女鬼的聲音在頭頂上方襲來。
她定定地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睨着我,眼底的狠辣此刻盡收眼底。
這傢伙簡直不是善茬兒,下手真黑。
我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爬起來,腳跟都還沒站穩,程馮馮的屍身猛地從背後逼近,雙臂自背後死死地抱住我。
手臂被緊緊地圈住,竟怎麼掙都掙不脫。
“二比一,你卑鄙。”我破口大罵。
女鬼失聲大笑,笑聲陰冷,不禁讓人膽寒。
“我就是讓你一隻手一隻腳,你區區一個人類,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乖乖從窗戶跳出去,省我不少事。”
我恨得咬牙:“你做夢。”
這時,一個幽冷的聲音自窗口那邊傳來:“二比一,不但卑鄙還無恥。”
這個聲音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狂喜間,視線立刻朝窗戶那邊望去,只見冥司倚坐在窗邊,修長的雙腿愜意交疊,手裡搖着那把閃着寒光的銀扇,神情淡漠地盯住女鬼。
他沒有看我……他居然沒看我,我還被一具受操控的屍體鉗制着,難道他就不能想辦法先幫我脫個身?
“大哥哥,救我。”
我激動地衝他喊,他淡淡地瞥我一眼,目光又盯向那隻女鬼。
莫非,他這是在無視我?
“大哥哥!”
“你能不能安靜點?”他給了我一個眼神警告,不溫不火地說:“吵的我頭疼。”
“……”
我無奈閉嘴,心裡窩着一團火。
我知道我經常給他惹麻煩,惹了麻煩每次都得他現身救場,可我不是無緣無故地惹事,程馮馮是我的同學啊!從中學到高中,我們能再相遇,這是緣份,如今她被女鬼害死,我怎麼能置之不理?
如果明知程馮馮死得冤枉,我卻裝作一無所知,那我就不是吉四喜了。
“你!先放了她。”
終於,冥司還是替我說話了。
然而,他僅僅只是坐在窗臺上,用手中的銀扇不急不徐地扇着風,絲毫沒有一點要大打一場的意思。
可想而知,我的安危對他來說,也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我心頭微沉,卻聞聽他又開口:“你不是喜歡二比一?你跟我的人打,怎麼樣?”
“你的人?”女鬼眉頭皺起來,厲聲質問:“你是什麼人?”
“我什麼人也不是。”
我無言以對,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搞起低調來了。
女鬼被鎮壓在血玉里時間久遠,她不知道冥司的身份情有可原,不過,女鬼儘管囂張,可若真跟冥司的人動起手來,她不見得能佔上風。
冥司身邊都是什麼人?光我見過的陸汐和柳若依,他們就不是好欺負的主兒。
我光是想想女鬼被陸汐和柳若依收拾的服服帖帖,心裡就一陣痛快。
見女鬼面露狐疑,有點不敢接冥司的戰帖,我忙說:“莫非你不敢?”
她冷笑一聲:“笑話,我有什麼不敢的,他不就是個小鬼頭,能有什麼能耐。”
呵……小鬼頭,她還真不把冥司放在眼裡。
冥司不怒反笑,擡手一個響指,柳若依和陸汐齊齊現身。
陸汐一席黑衣,背後揹着一把黑色大劍,柳若依一席白衣,面色清冷,目光幽沉,手上不見有什麼武器,但僅僅只是站在那兒,氣場卻一點不輸陸汐。
兩人一現身,女鬼的神情瞬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不是二比一?”
冥司冷笑:“對,他們兩個,你挑一個。”
女鬼眉頭深鎖,目光在陸汐和柳若依臉上不斷遊移,我料想她一定會選柳若依,一來她們都是女性,二來柳若依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果不其然,這個念頭剛在我的腦海中生出來,女鬼就做出了選擇。
她選了柳若依。
陸汐自覺地退後幾步,在冥司身側站定。
女鬼脣角一勾,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點,戴在程馮馮屍身上的那隻玉鐲忽然自動從屍體上劃落,‘嗖’地一下飛至女鬼的手中。
女鬼不慌不忙,將玉鐲捏在掌心,雙手合十,再一張開,那玉鐲竟然拉伸成一把尖銳的玉質匕首。
我驚呆了。
那玉鐲竟能變成一把利器?
然而,柳若依仍是一臉漠然,她大步往前邁了幾步,右手輕輕一揮,手中乍現一條閃着銀光的長鞭。
我再次傻眼,原來若依也是有秘密武器的,難怪她這麼淡定自若。
我用力吞了口口水,感覺接下來將有一場硬仗要打,不過顯然沒我什麼事了。
“放了我的人。”冥司寒冽開口,這一次,他的語氣不容商量,堅毅而冰冷。
女鬼冷聲一笑,只是一個眼神拋過來,程馮馮的屍體立刻鬆開了我,之後,屍體乖覺地走到牀邊,自行躺好、閉眼,姿勢與我進門時一模一樣,好似從未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