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洗漱好,從書房的書架上挑了本書,我回到臥室,躺在牀上漫不經心地翻看,原本想等冥司回來,結果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不曉得睡了多長時間,耳邊似乎總有個弱弱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而近,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我死得冤枉,我是被人害死的……”
我下意識地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可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近到彷彿有個人貼着我耳邊在對我說話。
“我死得冤枉,我是被人害死的……”
還是重複着這句話。
是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粗獷。
我猛地睜開眼睛,室內光線昏暗,牀頭櫃上的檯燈還亮着,燈光橙黃而柔和。
環了一眼臥室,不見任何人的蹤影,冥司還沒有回來,不過周邊已漸漸瀰漫起了一股寒氣。
好像有什麼髒東西進來了。
我的頭皮有些發麻,警惕地坐起身,耳邊忽然又響起那個聲音:“我死得冤枉,我是被人害死的。”
聲音自我的右手邊傳來。
我聞聲望去,愕然發現牆角的陰暗處站着個黑影。
“誰?”我頓時緊張起來。
黑影一動不動,“我是被冤枉的。”
“你是誰?”
“是我……大胖。”黑影說話間,慢慢地從陰暗中走出來。
檯燈的光將他的面部輪廓映照清晰,是個身材十分魁梧的年輕男人,微胖,挺着個肥肚子,儘管如此,他的五官卻是十分端正俊朗的。
“你是大胖?”我吃了一驚。
“是,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是被人害死的。”他邊說邊朝我走過來。
我連忙制止他:“你站在那裡說就好,不要再靠近了。”
他的身上怨氣有些重,若他再靠近過來,我會覺得危險,甚至有可能出於本能,我會抄捉鬼的傢伙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畢竟我現在不只要擔心自己,還要考慮到冥司。
大胖很聽話,當即就止了步,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再跨出來。
他看着我,神情黯淡。
“我注意到你在調查工廠的事,其中包括我的死因,我想告訴你,我是被人害死的。”
“兇手是誰?”
“是……”
我緊張地看着他,可關鍵的話他還沒有說出來,就驚慌失措調頭就跑。
他躲回了陰暗的角落裡,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跑了,與此同時,我聽到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
我想,應該是冥司回來了。
他那一身的煞氣,即便有時隱藏起來,同類還是能感覺到極大的威脅,因此,有他在的地方,任何鬼魅都不敢輕易靠近。
大胖是被他嚇跑了啊!
我深深地吁了口氣,伸長胳膊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差一分鐘十點。
沒想到冥司說十點前趕回來,還真就十點前……
我下了牀,想去迎一迎冥司,哪知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在等我?”
是冥司!
我詫異回頭,一張冰涼的軟軟的脣有些唐突地吻到我的脣上。
我清晰地看到了他那雙暗流涌動的雙眸,緊接着,腰間環上一雙有力的大手將我緊緊擁住。
心跳不由加快,撲通撲通的,說不上是驚着了,還是因爲冥司如此親暱曖昧的舉止。
他的吻很輕,如同一陣柔風掠過。
當他的脣從我的脣上移開之後,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爲他的身上太涼了,如同一塊寒冰一樣。
“我回來了,老婆大人。”
他眉眼帶着笑,聲音低沉。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暗暗平復着狂跳的心臟。
他笑得很好看,大掌摸摸我的頭喃喃地說:“看來,家裡來過客人。”
“是,不過已經被你嚇跑了。”
他沉聲笑了笑,不以爲然道:“我只是按時回家。”
“那也是被你嚇跑的,我正跟人家談到關鍵的時候,你就冒出來了。”
“是嗎,那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可不,你要怎麼補償我?”
他眉頭挑了下,一把將我放倒在牀。
“這樣補償如何?”他眯起眼睛,欺身而上,脣角揚起的弧度異常邪魅。
我嚥了咽嗓子,不等我開口說話,他就狠狠地吻下來,完全沒有給我喘息的時間,霸道地將我佔有。
……
翌日醒來,天已大亮。
本以爲會像往常一樣,睜開眼睛時,臥室的大牀上只有我一個人,沒想到今天,冥司還睡在我身旁。
薄陽透過窗灑進來,將他高挺的鼻樑,俊朗的面部輪廓映照得十分柔和。
我轉身看着他,他睡得很沉。
以前我就發現,他睡覺的時候總是規規矩矩的,要麼就整晚平躺着,要麼就是側身睡着。
此時,他就直直地躺着,雙目緊閉,那濃密纖長的睫毛比女人還好看。
“你要偷看到什麼時候?”
忽然,他的脣動了動,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接着,他的眼睛睜開,緩緩轉過臉來看着我,脣角漾起淺淺的笑。
與他幽深的眸子對上,我尷尬一笑,硬着頭皮說:“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看出來了。”
他起了身,身上絲縷未着。
光潔白皙的上身,肌肉結實。
“幾點了?”他垂眸問我。
我忙收回視線,伸手去摸牀頭櫃上的手機。
瞄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我說:“七點了。”
“還早。”
他一臉疲憊地躺下來,轉身將我擁進懷裡。
那冰涼的身體幾乎緊緊貼在我身上,冷得我猛打了個寒顫,可我沒法推開他,只能咬着牙慢慢適應他的體溫。
夏天還好,一到冬天,簡直要命。
一捱到他的身體,就像抱着一塊冰,讓人不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真該穿厚點,裡三層外三層包得嚴嚴實實最好。”我小聲嘀咕。
他睨我一眼,淡道:“爲什麼?”
“你的身體太……”我猶豫了一下,終是沒能把實話說出來,改口道:“我是怕你冷。”
“切!”他輕笑,食指輕輕地戳了下我的額頭,一本正經道:“我看是你嫌棄我。”
“怎麼會,我怎麼能嫌棄你呢?”
“你明明就是。”
“不是,我保證,肯定不是。”我獻媚地笑着,一臉討好。
他仰着下巴,故作倨傲:“既然如此,那就再抱緊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