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第三章,所謂的‘善知禮’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在教人‘善良’‘學習知識’‘懂禮儀’,事實上,不過是打着‘善知禮’的幌子在宣揚‘不善’‘不知’‘不禮’。
後面的‘聖功’更加讓人匪夷所思,我甚至覺得這個李紅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他宣揚自己有‘神功庇體’,可以包治百病。
當然,他治病可不是免費的,所收取的費用比醫院更加高昂。
最後將入教須知看完,我咬了咬牙,當即把書闔上往茶几上一拍,憤憤不平地說:“這個李紅深哪裡是什麼正派人士,完全就是個宣揚邪教的小丑。”
“聖殤教就是邪教。”
“你花五十塊錢,買本宣揚邪教的書給我看,你是不是腦抽了?”我難以置信地看着冥司。
他似笑非笑,順手拍了下我的肩,不急不燥地說:“老婆大人稍安勿躁,你聽我慢慢說。”
我耐下性子,聽他細細道來。
原來,他讓我看書的目的是想要告訴我,李紅深本是個罪孽深重的人,他並沒有什麼‘神功’,而是打着‘神功’的幌子四處行騙,而且,他所宣揚的精神非常的反、社會,在不久的將來,很快便會有人因習練‘聖功’導致精神異常,從而發生各種各樣可怕的事。
我聽得心驚膽顫,追問:“可怕的事是指?”
“跳樓,投河、自、焚,割腕等等,會發生很多。”
“爲什麼會這樣?”
“邪教本就不傳授什麼好的精神,那些入教的人被李紅深徹徹底底地洗了腦,很快就會追求李紅深的造詣,你應該知道,很多人都是貪婪而不知足的,誰都想擁有所謂的‘神功庇體’百病不侵,不是嗎?”
他說得振振有詞,我竟找不到話可以反駁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瓦解整個聖殤教。”
“……”
冥司這是在開玩笑麼?我一個女人,讓我和一個百來人的邪教對抗?
我頓時搖頭:“我不行。”
“你可以。”
“我真的不行,你太高看我了。”
要說捉捉鬼,解決個靈異事件我還可以,反正就是硬着頭皮上唄,可是掀掉一個邪教組織對我來說太難了。
我能力有限,我也不想冒險。
他沉默下來,目光幽幽地看着我,好一會兒,他說:“還記得那些圍在書攤前的老頭和老太太嗎?”
“記得。”
“你忍心看着他們一個個被迷惑了心智,然後自尋死路?”
“我……”
說實話,我不忍心。
人老了應該安享晚年,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即便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也就能捉捉鬼而已,況且,我捉鬼的本事在商立麒看來,壓根都還不算合格。
“我真的不行。”
冥司嘆口氣,嘀咕一句:“如果成功瓦解聖殤教,你會救下很多人的性命,這是一件大好事,對你功德圓滿是好事一樁,你自己考慮考慮。”
“你讓我自己選擇?”
“不然?我能硬逼你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
冥司完全是出於好意,可是我又不得不考慮他的處境。
“我記得你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命數,如果我成功掀了聖殤教,那豈不是改變了很多人的命數?”
冥司點頭,“你說的沒錯。”
“那樣閻王就又可以指責我的不是了。”
“你錯了。”他眉頭皺了下,神情變得十分嚴肅,頓了頓,他繼續說下去:“有些命數可以改變,如果聖殤教被瓦解,很多人的命運都會因此而改變,當然了,在你十歲那年,你的命數就已經改變,如果你的命數沒有改變,聖殤教就不可能被瓦解。”
我聽糊塗了。
“什麼意思啊?你能不能說得通俗點?”
他無奈扶額:“難道我說的還不夠通俗?”
我搖頭,被他的話繞得思緒越發凌亂。
他嘆口氣,正兒巴經地解釋說:“我的意思是,因爲你的命數得到了改變,所以聖殤教教徒的命運也可以改變。”
“爲什麼?”
“聖殤教的存在與否,跟你有很大關係。”
“爲什麼?”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因爲我不懂啊!爲什麼聖殤教跟我有關?”
“你……”
冥司哭笑不得,他不斷按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似乎被我的問題問得有些不耐煩了。
“當初是你改變了我的命數,是你救了我,那個時候你是冥王,你可以做到,可我算什麼?我怎麼去瓦解一個邪教組織?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我不過是一個凡人,而且,現在我需要考慮的問題不只是自己,還有冥司,以及我與冥司之間的羈絆契約。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冥司一臉無奈。
我苦哈哈一笑,“怎麼樣才叫有出息?”
“你把聖殤教給我掀了,我就認爲你有出息。”
“你在激我。”
“對,我就是激你,如果你解決不了聖殤教的事情,那你就不配做我的女人。”他出言惡劣。
我心頭一慌,頓時有點心虛。
他說這話莫非是真心的?他覺得我太慫配不上他?
我真的有他說的那麼慫麼?
我實在想不通他好好的,爲何突然讓我插手聖殤教的事,我與聖殤教的存亡究竟有什麼關係?
“你不說清楚,我沒辦法心甘情願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聖殤教既然是邪教,想要瓦解它,必然不容易。
難道冥司就不擔心我的安危麼?竟把這麼艱鉅的任務推給我……
“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冥司又開口說話了,並且語氣不容商量。
“爲什麼?”
“不要問爲什麼,照做就好。”
“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換個老婆。”
“……”
又來了,居然拿換老婆威脅我,以爲我會乖乖就範?
思慎了半天,見他一副堅持的樣子,我好想衝他說出‘那你就換老婆好了’這句話,可是,話到嘴邊,我居然沒能說出口。
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癮。
總之,我相信他不會害我,說不定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向我說出這番話的,既然他的態度如此堅持,我好像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了。
我妥協了。
“行,我不問爲什麼,你讓我照做是吧?可以,我照做。”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他的脣角終於揚起了一絲淺笑,伸手摸摸我的頭,一臉寵溺道:“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