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行?”我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沉笑一聲:“抱緊我。”
“哦。”
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把頭整個埋在他胸口,只覺耳邊一陣風聲呼嘯而過,再擡頭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在車內,並且抵達了醫院。
只不過……
他把我帶進了男廁所!
慶幸的是男廁所裡面沒有人。
我衝冥司翻了個白眼,他腮幫子一錯,嘟囔道:“地點沒找準而已。”
我表示無話可說。
“女廁所,肯定在旁邊。”
他說着,大步往門口走。
可我隱約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逼近,同時,還有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我不跟你說了,我上廁所,掛了掛了……”
冥司腳步未停,眼看着就到門口了,而外面的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用力拽了一把冥司的領帶。
“有男人來了!好尷尬啊!”
他身形一僵,垂眸睨着我:“你不是很急?女廁所就在旁邊……”
“那就直接過去,還走什麼門啊?我——親——愛——的——大——哥——哥!”我咬着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後面的七個字。
原本以爲,他不能再隨心所欲地瞬間移動,可現在看來,他的能力還在。
他咬了咬下嘴脣,身形一轉,帶着我離開了男廁所。
待他身形穩住,我掙扎着下地,可四下一看,這哪裡是衛生間,完全就是一片鳥無人煙的荒地。
我幾乎要崩潰了。
“你什麼情況?這是女廁所麼?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本小姐想上廁所啊!
說好的帶我去上衛生間呢?
冥司緊緊抿着嘴脣,流露出一絲窘態,卻故作平靜地淡淡迴應:“這裡,我也不熟。”
“……”
接下來,被他連哄帶騙的,又移動錯了N個地方,還都是沒有衛生間的地方。
在我快要忍到極限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醫院。
我橫衝直撞地直奔女廁……
出來的時候,冥司等在外面。
他憋着笑,我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笑什麼笑!還不都是因爲你。”
“怎麼還怪我?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車上。”
“……我說不過你。”
做完複查,醫生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走出檢查室時,冥司站在走廊上,正在接電話。
見到我,他一兩句話就將電話掛了,快步迎上來。
“醫生怎麼說?”
“讓好好調理。”
離開醫院,冥司直接到路邊攔出租車
“不去開車?車還丟在路上呢。”
他一臉無所謂,“車已經被拖走了。”
“……”
回到別墅,已是傍晚時分。
冥司早早地進入廚房,開始準備起我的晚飯。
我杵在廚房門口,身子靠着牆,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時不時地,他會回頭看我一眼,甚至會把我往廚房外面轟。
“出去,不要影響本大廚。”
“那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踟躕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
他轉過臉去,一本正經地切着菜。
“什麼問題?”
“爲什麼你的瞬間移動會變得這麼不靠譜?”
他頭也不回,說道:“怎麼不靠譜?不是帶你找到廁所了。”
“這已經不是找不找得到廁所的問題了,而是,你今天移動錯了好幾個地方,你不覺得這很奇怪麼?”
這何止是奇怪,簡直嚇到我了。
他是何等精準的人,怎麼會容許自己犯這樣的錯誤?
聽了我的話,他沉默下去。
不回答,也不回頭,一直背對着我,默默地切着菜。
我隱隱覺得自己的擔心成爲了現實,冥司的能力真的退步很多,他應該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能力了。
即便能力可以使用,但是出錯的機率很大,例如今天的情況。
而且,我已經非常確定冥司爲何身在洛杉磯的時候,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洛杉磯距離這裡實在太遠,他回不來,亦或者他嘗試過,但是都沒有成功。當然,他有可能像今天一樣,恍恍惚惚地瞬移到了別的什麼地方。
“你爲什麼不說話?”
“說什麼?”他聲音淡淡的。
菜切好了,他取了一個盤子,將菜倒入盤中,繼續準備其他的食材。
我走過去,“你可以坦誠一些。”
“你要我坦誠什麼?”
“你的能力是不是……”
“還好。”他搶着說,根本不想聽我把話說完。
曾經的他,是多麼風光,只需輕輕擡手打一個響指,萬事皆有可能。
可現今,他真的能夠接受這樣的自己麼?
追根究底,這一切都是羈絆契約造成的。
冥司在我身上下的賭注太大,眼下,108件事,我還沒有完成,又懷有身孕,便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不顧一切的與鬼魂打交道。
有時候,我不由會想,萬一我完不成功德,那冥司豈不是要灰飛煙滅?
每每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我都拼命告訴自己。
功德一定要完成!
不過,肩上的擔子太沉重了,冥司在我身上賭的何止是愛情,他賭的是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可是,他卻從未對我說過那句‘我愛你’!
看着他在煮沸的鍋裡放入意大利麪,用筷子輕輕將面攪開。
我撲上去,緊緊抱住他。
他愣了幾秒,溫溫地說:“撒嬌都不會挑時候,沒見我忙着?”
“就一會兒。”
他不抗拒,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用筷子攪着鍋裡的意大利麪。
他不厭其煩地爲我做着許多,下廚似乎是其中最頻繁的一件。
一個男人,能做到對一人女人如此,真的不容易。
我心頭一片柔軟,光是看着冥司,整顆心都快要融化了。
“冥司,我……”
他回頭看着我,“你什麼?”
“我……”
‘愛你’兩個字,到了嘴邊爲什麼就說不出口!
與他無比寵溺的眼神對上,我感到臉頰上像是燒起了一團火。
我試圖說出那三個字,可開了口,還是一個‘我’字就打住,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活到這把歲數,至今,我還不曾對任何一個人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光是想想,就覺得肉麻,如果說出口,一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什麼?結巴半天,你倒是說啊!”
“我……那什麼……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