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要能見到她,招魂就招魂吧!”莊依依淡淡地說。
我點了下頭,起身正要去準備招魂用的東西,蒙甜從商立麒的辦公室走出來,她揹着一個大包,包裡塞得滿滿當當。
將大包放在茶几上,她對我說:“你要用的東西都在這裡面。”
“……啊?噢,謝謝。”
我詫異不已。
她好像是來公司拿東西的,本以爲她拿了東西就會離開,沒想到她在辦公室裡倒持了半天,竟把我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如果你需要,晚點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劉玉華那裡,你一個孕婦,最好不要單獨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情。”她面無表情,淡漠地說着。
從她的話語中,字裡行間,我隱約能聽出一些關切在裡面。
我是想要拒絕她的好意的,可是一想到她與商立麒昨天晚上的對話,不由覺得她這是故意在找跟我獨處的機會。
罷了,就讓她隨我一起去好了。
“那個,可能今晚要跟你借牛眼淚一用。”我說。
她拿眼睛掃了莊依依一眼,“她用?”
“嗯。”
“知道了,我會帶上牛眼淚。”
莊依依聽了,大驚道:“牛眼淚乾嘛使?難道那東西真能讓人見到鬼?”
“是。”
她猛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有些發怵。
“你不必緊張,你見的是劉玉華,你自己的媽,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只是一想到這些,多少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事情多了。”蒙甜接茬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又回到商立麒的辦公室,一陣窸窸窣窣的,不曉得在忙什麼。
我從辦公桌上拿了紙筆放到莊依依面前:“把劉玉華的詳細地址寫下來,我們晚上七點鐘在那裡見面。”
她拿起筆來,非常認真地在紙上將地址寫下,字寫的很清秀。
地址留下,她問:“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不用,人到就行。”
“還有其他的事情麼?”
“沒了。”
“再見!”她直接起了身,拎起包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出門的時候,門被她‘砰’地一聲關上。
我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
這女人,真是沒教養,連句謝謝都沒有就算了,態度還這麼傲慢。
要不是爲了解開她與劉玉華心中的心結,說起來這算是好事一樁,否則,我才懶得管她的閒事。
聽到關門聲,蒙甜從辦公室中探出頭來,往門的方向瞄了眼,她回頭看着我,問道:“那女人走了?”
“嗯。”
“等我一會兒。”
“噢。”
她又縮回腦袋。
聽着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實在好奇,朝着辦公室走去。
門是開着的,在門前站定,我才發現,她其實是在徹底整理打掃商立麒的辦公室。
“你不是來拿東西的嗎?”我詢問。
她頭也不擡,一邊整理着雜亂的文件一邊喃喃地說:“看了看,也沒什麼特別要拿的。”
果然,她是在故意找機會跟我獨處。
我挽起袖子走進去,想幫忙,她卻一擡手說:“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不用幫忙。”
“沒關係,閒着也是閒着。”
“你一個孕婦還是老實待着吧!”
我不由愣了下,見她嫺熟地整理着辦公室內的東西,而我確實也幫不上多大的忙,索性走出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耐心地等着她。
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她將辦公室整理好,出來背起了茶几上的大包。
正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走上前開門。
來的是一個高個男人,他戴着帽子、墨鏡、口罩,捂得那叫一個嚴實。
左右張望了一下,不等蒙甜讓他進屋,他就側身閃進來,緊張兮兮地問:“這裡是不是專門解決靈異事件的公司?”
“是。”
“那就好,我現在很需要幫助。”男人的語氣十分急切。
我詫異地打量着他,幾乎無法辯別他的五官,而他,被安頓在沙發上坐下,依舊沒有要摘下墨鏡、口罩和帽子的打算。
男人正襟危坐,蒙甜倒了杯水給他,他始終捧着那杯水,並沒有喝。
“先生,請你說說你的情況。”我打破沉默。
他擡起頭來,急切道:“我好像惹上了什麼髒東西,最近一直被髒東西糾纏,特別不順,幹什麼什麼不順,幾乎沒一天安生日子……”
他語速極快,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幾乎說的都是他最近遇到的倒黴事兒。
在樓梯上栽跟頭,開車出去撞電線杆,走在街上無緣無故被樓上掉下的花盆砸中腦袋等等,總之,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我看着男人,等他話說完了,我開口道:“先生,請把你的墨鏡和口罩摘下來。”
“爲什麼?”男人很詫異。
“請你配合。”
男人不吭聲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許久,他還是一副十分抗拒的樣子,擺明了不想亮明身份。
“抱歉,我不能摘墨鏡和口罩,如果你們願意幫我,價錢可以隨意提,多少都行。”
“先生,這跟錢沒有關係。”
我想看的,是他的臉色,想確認他不是印堂發黑,有被鬼魅糾纏的跡象,然而,他捂的這麼嚴實,我根本沒辦法看出這些。
“反正,我不能摘墨鏡和口罩。”男人的態度非常堅決。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等我開口說什麼,男人‘霍’地起身,“算了,我還是找別家吧!”
他好像以爲,我不接他這單生意似的,快步朝門口走去,離開的非常匆忙。
“這男人有病吧!以爲自己是大明星麼,出個門捂那麼嚴實幹什麼,真是奇葩一朵……”蒙甜嘀咕一句。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那男人說不定真是什麼當紅明星,所以纔不願意在我們面前露出真面目。
……
當天下午六點,我與蒙甜從住處出發。
由蒙甜駕車,我們趕往劉玉華的家。
怕遇上下班高峰期,我們特意提早一個小時出門,可還是堵在了路上。
半個小時過去,車子才往前挪動了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前方還排着長長的車隊,不曉得會堵到什麼時候。
與莊依依約定好的時間是晚七點,可現在,已經六點半,僅剩下半個小時,我們肯定無法按時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