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怎麼還一個人在這裡?”
我不認識她,也不敢靠近她,隔得兩米遠之後我就不再走近,站在遠處便發問了。
讓我有些失望的是,她沒有出聲,只是細細的抽泣着,很傷心的樣子。
她身後的大樹也開始微微搖晃起來,憑空之中颳起一道陰風,往我們捲過來,我聞到一股十分怪異的味道。
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水雲兒遠遠的盯着我們,又看了一眼樹下的那個女子,眉頭微微皺起來,似乎在仔細的辨認着什麼,空空兒也一直在觀望四周,想要找出陰羅鬼王的身影,因爲我們不相信,我們擊退他的鬼手,就能讓他生出害怕的心思來,這也絕對不可能,一個鬼王至少是修煉了千年的存在,個個是狡詐無比,陰狠異常。
“你不說,我們就走了。”
過了幾分鐘,我有些忍不住了,空氣之中有種沉悶的氣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她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周圍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一雙眼睛盯着我,讓我很不舒服,我運轉陰陽眼,但是依舊找不到是誰在窺視我,不過我很肯定,這個人肯定是陰羅鬼王,如果藏在暗處的那個人是陰羅鬼王,那這個少女難道真是一個遊客或者是清心觀的一個同門師妹?
我做勢就要走,她忽然伸出她的手臂,她的手臂很白皙,此刻天空之中已經沒有被黑霧遮掩,一輪皎潔的明月夾雜着淡淡的輝光傾灑而下,照在她的手臂之上,她的手掌朝下,忽然一根手指指着我,我微微一愣。
這個女子的指頭很長,很蒼白,我開始細細的打量起這個手臂,她的指頭很圓潤,但是手臂之上被月光一照,居然顯出一塊塊雲霧狀暗青色的印記來,這些印記開始逐步擴散,原本還算慘白的手臂一下就佈滿了這麼些暗青色的東西。
“屍斑!”
我一聲驚呼出口。
仔細辨認這女子手臂上的詭異雲霧狀印記,我想起只有屍體之上出現的屍斑纔會符合,並且我眼前這個女子已經生機斷絕,難道真是屍變不成?
忽然,就在我驚叫出口的那一刻,這個身穿道袍,把臉埋在膝蓋之間的女人忽然擡起了頭,看到她的臉我一下就驚呆住了。
“水雲兒?!”
我試探的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反頭一看身後的水雲兒,發現她已經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
“你是水月兒,水雲兒的雙胞胎姐妹!”
我倒吸一口涼氣,看着她,腦子鎮定下來開口了,這個少女居然和水雲兒長得一模一樣,雖然她與水雲兒一樣的容貌,但是此刻渾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屍氣,她的面貌有些微微扭曲了,雙目殷紅一片,忽然她面容之上籠罩起一股黑煙,十分痛苦的開口指着我身後的水雲兒說:“妹妹,救救我!”
水雲兒眉頭大皺,沒有離開那個光門,指着水月兒說:“月兒姐姐,這些天你失蹤了,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裡,還這幅模樣。”
“妹妹,我被陰羅鬼王重傷,一直隱藏在這附近,就是想要看看有哪位同門是姐妹出來,好帶我進去,如果你不信我是真的,我的令牌都在這,只是我現在身受重傷,根本就無法打開山門陣法。”
說着她僵硬的收回手,掏出一塊令牌,這塊令牌與水雲兒手中的令牌一模一樣。
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痛苦之色,她拿着令牌嚶嚶的哭泣起來,哭的很傷心。
“那你手上的屍斑是怎麼來的,據我所知,只有死人身上纔會出現屍斑。”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水月兒。
“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王的手段,他想要把我煉製成一具飛屍,我現在無法一個人逼出體內的屍氣,只有藉助師傅的力量才能驅除,否則再過一日功夫,我就控制不了身上的屍氣,到時候我就真正的死亡了,你又是誰?清心觀是不許男弟子進入的。”
水月兒摸了把眼淚,收起令牌,哽咽的說到。
我聳了聳肩,轉過頭,徵詢水雲兒和空空兒的意見,空空兒眉頭微微一皺,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倒是水雲兒點了點頭。
“我是你師兄白無常,我的外婆是你柳鶯師叔,既然走吧,不然陰羅鬼王要過來了。”
我見到水雲兒點頭,心下一鬆,往水月兒走去,如果她真是受到傷,不及時逼出體內的毒氣,只怕就要真死在這了。
“白師兄,我受了傷,你揹我吧。”
水月兒忽然變得楚楚可憐起來,眼眶紅紅的,只差眼淚沒掉下來了。
“好吧,你上來。”
我無奈的轉過身,她把雙臂勾着我的脖子,我背起她來,看不出這個小丫頭看起來瘦瘦的模樣,居然這麼重,她手臂之上的屍臭味道薰得我喘不過氣來。
空空兒跟在我的身後,狐疑的打量起水月兒,水雲兒也是同樣如此,但是除了她一身的屍氣之外,並無別的異樣。
“趕緊走,陰羅鬼王追過來就慘了。”
水雲兒首先鑽入了光門,而我和空空兒依次進入,光門漸漸彌合起來,恢復如初。
進來之後,裡面豁然一亮,一座十分古老的道觀出現在我們面前,這裡的空氣比起外面更加的新鮮,我聞起來腦子都變得很空靈,法力都有種隱隱在增長的感覺。
道觀是那種青色的屋頂,灰白色的牆體,整體看起來卻是那種木製結構的感覺,道觀的大門之上有一塊木製牌匾,上面用金粉蒼勁有力的寫着清心觀幾個大字,這幾個字十分有力道,筆走龍蛇,讓我有些看呆了。
我們進來之後,周圍都是懸崖,就像我們是處在一個漂浮而起的小島之上,周圍佈滿了樹林花草,一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終於安全了。”
進來之後,水雲兒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不過臉色卻依舊是很難看的樣子,一來是她姐姐水月兒受了重傷,二來是她養的靈猴灰兒死了。
“安全,雲兒,你把妖魔帶了進來,就安全了麼。”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道觀內傳來出來,我聽着有些耳熟,清心觀那木製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手持拂塵的道姑,滿臉嚴肅的走了出來,她身後跟着一羣身穿道袍的女子。
“夏鴻煙掌門。”
我知道這個道姑,我見過她兩次,一次是在永和市實行天道淨化,第二次便是外婆的大壽。
“白師侄你來了,孽畜,你還不下來麼。”
夏鴻煙掌門對我施了一禮,接着目光凌厲的盯着我身後的水月兒。
水月兒微微一愣,開口說:“師傅,我是月兒。”
“月兒?哼,你騙的了他們,以爲能夠騙得了我?”
夏鴻煙手腕一抖,拂塵就要甩出。
“住手!老太婆!”
我背上傳來水月兒沙啞的聲音,這聲音渾厚無比,儼然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她的聲音一落,我就感覺我的脖子被人扣住,胸口的長生石隱隱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