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才甦醒沒多久,就遇到了這事,下次只怕又要很久才能醒過來了。”
器靈前輩的聲音剛一響起,我身上就被一團星光罩住,但是在這恐怖的氣流之中飄蕩,這些星光也開始漂浮不定,彷彿隨時都會碎裂開來一樣,我原本想施法逃出這片氣流,但是卻感覺陷入了泥沼一樣,根本就無法逃脫。
“青冥!”
無奈之下我只得一聲驚呼,呼喚起青冥來。
幸好我這一聲呼喚,片刻之後,我就感覺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了我,然後把我拉了上去,我再一睜開眼睛,就到了諦聽的後背之上,諦聽周身籠罩着一層青光,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青冥,發現青冥同樣是臉色蒼白,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諦聽,幽冥血海先交給你鎮壓,地府的背後勢力已經被我們毀去,你助鬼王鍾馗殿平復,我們得趕快回到陽世了。”
青冥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就聽到青冥口裡的咒語聲,因爲我想要說話,卻發現開不了口了,更讓人驚悚的是,我的手臂已經開始變得有些透明瞭。
“元神歸竅!”
青冥一聲低喝,我感到腦子一暈,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我過了好久,我感到懷裡熱乎乎的,我才努力睜開了眼睛,看到天花板,我就知道我已經返回了陽間。
只是全身虛弱的可怕,眼睛剛睜開,便是陣陣倦意襲過來,房間裡的空氣很新鮮,甚至還有大自然的清新味道,我手指動了動,摟緊了懷裡的火兒,我知道肯定是這個頑皮小傢伙,火兒身子也同樣挪了挪,更加的靠近了我。
我還能夠感覺我旁邊的呼吸聲,聽到這呼吸聲我也就放下心來,這聲音是青冥的,我很熟悉。
我們終於有驚無險的回來了,現在回想起陰羅鬼王自爆產生的能量,真是令人吃驚和驚悚,若不是我修煉了七星秘術,又有器靈前輩星隕的相助,只怕就真的魂飛破散了,倒是不知道鍾馗如何了,不過在離開地府之前,我聽到青冥給諦聽下命令了,叫它輔助鍾馗平息地府之亂。
不過我元神回到肉身之後就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無論如何也提起不了精神,全身更是乏力,直到第二日清晨,有人開房門,我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睛,是蘇茉兒走了進來。
她來到我的身邊,見我睜開了眼睛,先是微微一驚,下一秒臉上立刻是呈現出驚喜之色來。
我嘴巴張開,想要說什麼,卻發現我的生意異常沙啞,憋了半天,愣是沒有擠出一個字來,這一下就讓我異常焦急的想要掙扎的坐起來。
蘇茉兒見了,嚇了一跳,趕緊按住我,說:“無常哥,你別急也別慌,你和青冥的元神回來的時候收到重創,這幾天,我都是在爲你們療傷,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是你比他先甦醒過來。”
聽了蘇茉兒的話,我這才意識到我們的元神受傷有多麼嚴重,我用眼神示意蘇茉兒把我翻轉過來,我看到青冥就那樣正面的躺在我的旁邊,面容蒼白,從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還能看出他在呼吸。
“青冥。”
我心裡呼喊起來,似乎是青冥聽到了我的呼喊,眼皮微微一陣跳動,眼睛緩緩的睜開,他用餘光盯着我,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副苦笑之色來。
蘇茉兒又開始幻化出山鬼本體了,手中的桂枝揮舞間,翠色的符文開始跳動起來,我開始感到這些翠色的符文之中蘊含了強大的生機之力,隨着蘇茉兒的指揮,這些符籙鑽入我們的身軀,開始修復我們的元神,不過元神一經受損,就極難修復的,倒是蘇茉兒有這個手段,讓我詫異無比。
普通人如果遭遇到了極致的驚嚇,就會傷到元神,也就是靈魂,靈魂一受損,輕則便會大病一場,重則便會生機消亡,就此死去。
我村子裡就有一個大嬸,那時候家家戶戶都種菜,一般都是晚上在菜園摘了菜,然後整理好第二天凌晨四點的樣子用籮筐擔着挑到鎮上去賣,我記得那一次大嬸好像是起的格外早,然後一個人就出發了,因爲越早去那些收菜的菜商纔會給一個好價錢,所以很多自己種植菜,而又吃不完的農村婦女都會這樣做,很大一早就挑着東西出發。
原本這個時候就是陰陽交替,開始轉換的時辰,路上的遊魂野鬼特別多,特別是那些枉死的亡魂,很有可能在此刻出現。
女人本來就屬陰,陰氣重,那些生了孩子的婦女更是如此,氣血虧損,遠遠比不上之前那般氣血渾厚,更別提身上的那些陽氣了,雖然在太陽落山之前,會賜予人三把本命火照的回家路,但是他們都是回到家中,睡過一覺纔起來的,這三團本命火早就消散掉,所以在陽氣極低之下就容易遇見鬼。
我還記得大嬸她跟我們描述,那時候我還小,大約是七八歲的樣子,已經懂事了,這個大嬸與我家有些親戚,我奶奶那時候還未過世,經常與他家來往,所以她受了驚嚇的第二天,我奶奶就拎着幾個包裹帶着我一起去看她。
大嬸說,那天大概是凌晨三點多,屋外幾乎是漆黑一片,天上只要寥寥幾顆繁星,能夠勉強照亮大路,小鎮在我們那個村的河對面,必須要沿着河堤走上一段路程,這條河就是之前跟大家提及過的清河,大嬸挑着擔子埋頭疾走,因爲她感覺周圍涼颼颼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跟着她,農村裡的人原本就比較迷信,大嬸立刻就知道有髒東西跟着她,她有不敢反頭,走了一半的距離,她忍不住擡頭一看,頓時嚇得肩上的扁擔都仍在了地上。
一個身穿白衣,卻沒有頭顱的女人從她眼前飄過,之所以判斷是女人,大嬸說她的胸脯凸起,身材玲瓏有致的,只是從從脖子那裡起,就噴灑出鮮血來,路過大嬸身邊時,大嬸還說鮮血濺到她身上了,她說她是迷迷糊糊回來的,原本那個沒頭女人是站在她身前,但是河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喝退了這個女鬼,大嬸才抓起扁擔跑回了家,一回來就臥病在牀,一臥就是一個多月,也去了醫院診治,都查不出病因,後來家裡人去拜了清河城隍,大嬸的怪病才漸漸的好轉。
我現在想,大嬸就是被傷了靈魂,讓自己的心裡變得驚恐,壓抑,從而影響了身體的變化,久而久之就成病了,不過後來拜城隍一說,大家都說是城隍救了大嬸一命,這才尋求城隍庇護大嬸,讓她逃過一劫的。
我和青冥的狀況和大嬸比起來,簡直是嚴重了千百倍,我的元神驚魂消散,如果消散,我就消失在這個世間,就連投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