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衣喜鬼一臉煞白,嘴巴塗的猩紅,兩隻眼珠更是白的如同死魚眼一樣暴突,只是裡面沒有瞳孔,但我卻很明顯的感覺她在盯着我,忽然她衝着我笑了,笑的十分詭異,嘴巴裂開,嘴旁邊的肌肉頓時就裂了開來,一塊塊的皮肉開始從她嘴角往下跌落,只見她慢慢的張了張嘴,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但很奇怪的是,我的腦袋裡忽然傳來一個陌生女子陰森森的話語。
“我看到你了哦,跟我走吧。”
我渾身一個哆嗦,一陣奇寒籠罩住我,我雙腳居然開始不聽使喚的往她走去。
法克!不會吧,我可不認識你,先前聽了那冷臉小子的話,得知這是一隻煞鬼,我都嚇得雙腿發軟了,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她走了過去,此刻我真想砍掉我這雙不聽使喚的雙腿,我正打算祈禱上帝,如來,觀音保佑我時。
“啪”
忽然我感到我腰肢一痛,一下就讓我生起無名怒火,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轉過頭來,劈頭蓋臉的衝着身後一陣亂罵起來。
周圍忽然都安靜了,大家彷彿是看怪物一般的盯着我,弄的我無地自容,我看着身後這個少年冷冰的臉終於鬆了一口氣,還有他尚未放下的手,我心裡頓時明白了,雖然是這個小子掐我一下讓我恢復了自由,但是這個小子居然掐我,還弄的我出了這麼大的醜,他此刻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可惡了,我再次轉過頭,卻發現那個紅袍喜鬼消失不見了,而表姐等人從靈堂走了出來。
看樣子這個小子這一掐,居然把我從鬼門關口拉了回來,但是表姐他們已經出來了,我沒功夫打理這個小子,衝着他狠狠瞪了一眼,接着往表姐走去。
表姐比我大兩歲,也才二十二歲的模樣,長的水靈,身材以前還能算得上有些份量,但是如今卻守的眼窩都深深的陷入進去了,她披着白,右手的手臂之上還纏繞着麻,這就是所謂的披麻戴孝。
“小常,你來了。”
表姐擠出一絲微笑,我點了點頭的扶住了她,接着後面的舅舅們,舅老媽們都陸續出來了,我一一打過招呼,便尋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開口問到。
“聽強子表哥說,小舅中了煞氣?”
表姐聞言,立刻往四周望去,接着又神神秘秘的拉着我,湊到我耳邊輕聲開口說到:“嗯,是的,爸爸很突然的就中了煞氣,大伯已經去請道人了,畫道符水喝下去應該就沒事了。”
我點了點頭,以前村子裡遇到這種事,都是道人畫些符水喝下去就沒事了,我又與表姐談起了一些最近的情況,目光一轉,卻發現那個小子正盯着我這邊望,我微微一愣,和表姐說到,“表姐,那個小子是誰啊。”
表姐看了一眼,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哦,這個啊,這是強哥新辦學校的老師,教語文的,叫青冥,也是和你一樣,是應屆畢業生呢,哦,對了,強子哥說了要你去他學校,他早就打理好關係,那個青冥就是未來的同事呢,怎麼,難道你們認識?”
“和他是同事?不行,我得和強子哥去說說。”
我有點犯暈了,叫我和一個冰臉男做同事?成天對着他那一張冰臉,弄得自己好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我可不幹。
“諾,這不是來了麼。”
表姐示意我看那邊,果然強子哥與大舅一起回來了,同時還有一個身穿樸素的,但是一臉疾苦之色的老人也跟隨而來
,那個老人看樣子就是所謂的道人先生了,道人先生挎着一個軍綠色挎包,跟着大舅一起去了靈堂,而強子哥則是提着我的行李往我這邊走來,恰好青冥那個小子也站了起來,與強子哥搭話,同時還看了一眼我這邊,只見強子哥點了點頭,接着與青冥一同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吃飯沒,小常。”
強子哥坐下笑呵呵的和我打起招呼來,而青冥那小子也毫不客氣的在我身邊坐下,接着掏出一包香菸,發給了我與強子哥,居然是中華,這個小子看不出還抽得起中華,一個初中語文老師還是應屆畢業生哪有這樣的能耐,又是一個富二代,我心裡冷笑起來,青冥並沒有看穿我的想發,反而在一旁盯着靈堂呆呆的出神。
“還沒呢。”
我結果煙後,開口說到。
“那正好我們這一桌就做一席,對了,這個是青冥,以後就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室友了,我最近有點忙,你有什麼不懂,就告訴他,知道麼。”
強子哥把行李包放到旁邊,搓了搓手,開口說到。
我盯着這個小子看了一眼,發現他忽然轉過頭來,冷冰冰的盯着我,先前蘊量好的說辭,被他這麼一盯,頓時就散的無隱無蹤,我結結巴巴的開口了:“我叫……白……白無常。”
我着實有些痛恨這個名字,真的,他點了點頭,並沒有露出以前別人聽到我名字後大笑,反而伸出手,說到“你好,我叫青冥。”
握住了他的手,發現他的體溫有些高,彷彿是一個暖爐似的,我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急忙縮回了手。
這個叫青冥的小子還真奇怪,難道是外冷內熱的悶騷型男人?我不由得揣測起來。
之後就是上菜了,菜餚十分豐盛,難怪這些村子裡的人都趕來吃流水席了,強子表哥和表姐一個勁的往我碗裡堆菜,我還沒吃上幾口,碗裡的菜就堆得跟小山似的,飯後大家都各忙各的,我肚子一人開始溜達,我進了靈堂,發現舅外公的遺照擺在一張方方正正的大桌子上,他笑的很自然,栩栩如生,沒有半點讓人害怕的樣子,很奇怪的是這靈堂裡面沒有棺材,我忽然聽到一聲痛乎,正是從側房傳來,走過去一看,卻發現小舅躺在船上,肚子漲的跟懷胎十月的孕婦似的,他正擋在牀上痛苦的叫喚着,周圍圍着不少人,都是親戚。
而旁邊的那個道人先生則是在一旁端着一個瓷碗,瓷碗裡面盛放着八分滿的清水,手裡拿着一張黃裱紙,裱紙上面用硃砂繪製着一些符文,接着道人先生手捏劍訣的捏住這張對摺的符紙嘴裡開始碎碎唸叨起來。
“看來你小舅是吸了地煞之氣,沒有及時排除,纔會導致肚脹,我倒是看看這個道人先生如何破解。”
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你還懂這些?”
我好奇的問到。
“你不是也來了麼,被喜鬼盯上了居然還有心思來看破煞。”
青冥冷笑一聲的開口了。
“沒你說的那麼嚇人吧,她不是消失了麼。”
我聳了聳肩,不以爲意的說到。
“消失?說的倒是輕巧,拖你的福,我也見到了喜鬼,我可不這麼認爲她就消失了,她們只會在大悲場合出現,現在時機未到,等到了今晚哭靈,可有你好受。”
青冥忽然生出一絲笑意來盯着我,看的我心裡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