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進入了七月,天下大勢又有變化。.曹**在討伐呂布之際,聲東擊西,留下夏侯惇、樂進、曹純繼續在徐州用兵,自己率領大軍突然殺奔宛城,一夜之間出現在宛城城下,欲一血去年之恥,爲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心腹死士典韋報仇雪恨。
張繡聞報,大驚失色,率部倉促出城迎敵,手下大將胡車兒戰死在城下,全軍大敗,折損過半,只能退入城中,據險死守,一面遣人向荊州牧劉表求救。
賈詡見大勢已去,便向張繡建議投降,並願意親赴曹營做說客。張繡無計可施,只好聽了賈詡的建議,派他出使曹營。起初,曹**並不願意接受張繡的投降,誓殺張繡,爲死去的親人和典韋報仇。
賈詡進言道:“宛城尚有兵馬一萬有餘,糧草十七萬石,若是張將軍據城死守,曹公自信多久可破城?”
“吾大軍全力攻城,半月可破!”
曹**這話說的底氣不足,圍城的人馬大約六萬人,況且城中的守軍有一半是精銳的西涼兵,久經沙場,作戰能力出色,世人曰“天下雄兵出涼並”,指的就是涼州和幷州出來的兵員剽悍,能打硬仗,比起其他幾個州的兵卒戰鬥力要強上許多。
賈詡撫須微笑:“恐怕此話連曹公都不信吧?方今天下羣雄並起,中原之地,強敵環伺,北有袁紹虎視眈眈,東有呂布爲患心腹,西有馬騰控繮待發,江東小霸王風捲殘雲,冀州劉景升老謀深算,此等皆是曹公之心腹大患……”
“若是曹公在宛城用兵過久,恐夏侯惇在下邳獨木難支,若是呂布反撲,曹公前番在徐州建立的優勢便會蕩然無存。劉景升在荊州經營多年,土地肥沃,帶甲十萬,實力不在曹公之下,救兵若至,勝負難料矣!若是戰爭曠曰持久,曹公不得歸還許都。袁紹、孫策若是趁機發難,中原恐怕不再爲曹公所有也!”
賈詡說的這些話正是曹**心裡所想的,聽了之後不僅對賈詡肅然起敬,刮目相看。
曹**現在的兵力佈置如下,夏侯淵與鍾繇督軍三萬,駐守在長安一帶,防備西涼兵團的入侵。曹仁督率朱靈、史渙,督軍兩萬五,屯駐在洛陽一帶,和袁紹軍隔着黃河對峙。夏侯惇、曹純、樂進統兵三萬在下邳附近繼續襲擾呂布。
荀彧、曹洪率軍一萬扼守大本營許昌。剩下的六萬人則由曹**統率,率領麾下大將徐晃、于禁、李典、李通等人在宛城用兵,希望一鼓作氣拿下城池,拔掉這把插在心臟上的匕首。全部人馬十五六萬人,這就是曹**現在的全部家當。
如果說曹**現在掌控的地盤像一顆圓形的心臟,那麼宛城的位置就像插進了心臟的匕首,且距離許昌只有三百里左右的距離,若是發動突襲,三兩天便可抵達許昌。這讓曹**寢食難安,不拔掉這把插在心臟上的匕首,想要向外擴張,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因此,這讓曹**不得不把解決掉張繡當做首要任務,並且在去年征伐了張繡兩次。
初次大軍至宛城,張繡不戰而降。曹**輕鬆進入了宛城,得意忘形之下強納張繡的嬸子,張濟的遺孀鄒氏。這惹惱了張繡,突然發動偷襲,一舉成功,誅殺了曹**的侄子曹安民,並且圍殺了曹**的虎衛典韋,射殺了把馬匹讓給曹**的兒子曹昂。
這一次慘敗讓曹**刻骨銘心,回到許昌休整了幾個月後,捲土重來,意欲一雪前恥、初次和張繡、劉表聯軍交鋒,大獲全勝,但聽聞呂布意欲偷襲陳留,只能撤退。張繡率兵追擊,遭到伏擊,大敗而歸。賈詡獻計,再次追擊便可獲勝,張繡從之,率兵再追。果然斬殺兩千多曹兵,繳獲糧草物資若干,這一仗曹**又沒有佔到便宜。
從今年四月開始,曹軍開始在徐州用兵,應劉備之約討伐呂布。不料呂布竟然困守下邳,不肯出城迎敵。這讓曹**動了聲東擊西的念頭,便留下夏侯惇等人打着自己的旗號繼續在徐州境內襲擾,自己率兵走小道急襲宛城,果然一舉成功,直到大軍接近宛城二十里的時候,城中的斥候纔打探到消息。
無險可守,張繡只能率軍出戰,一戰即潰,折損了大將胡車兒,只能退回城中死守,一面向劉表求救,曹**大軍順利圍城。但是曹**也有顧慮,就是賈詡說的這一些,幾乎字字句句敲中了他的心坎,讓曹**怦然心動。
看到曹**心動,賈詡再次進言:“大丈夫爭霸天下,有失有得,豈可爲一兩人而置大局於不顧?況且,張繡與曹公有如此血海深仇,曹公都能不計前嫌,敞開胸襟接納,將來傳言開來,曹公的盛德必爲世人稱讚,天下英雄必然如過江之鯽般來投,如此,霸業可期!”
聽了賈詡的分析,曹**的心胸豁然開朗,大笑道:“文和果然多謀之人,勝過高祖之時的子房也,吾不喜得宛城,唯慶幸得文和輔佐!”
於是,在賈詡的奔波之下,促成了張繡的投降,建安三年八月,宛城終歸曹**所有,成功的拔掉了這把插入心臟的匕首。之後曹**留下李通、任峻駐守宛城,率領得勝之師,再次殺奔徐州,意圖一鼓作氣蕩平東方,來年和袁紹一決雌雄。
“呼……曹**的動作這麼快?”
消息傳到了河內,袁買不由得一震,這段時間沒仔細關注曹**的情況,用兵竟然如此神速,“這麼說來,用不了多久呂布就要掛了?”
“我的張文遠啊,你怎麼還不來投靠?難道我之前做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嗎?你就對呂布這麼死心塌地?”
坐在案几前面,袁買急的抓耳撓腮。記得曹**水淹下邳的時間可能就在今年的九月份或者十月份左右,如果讓歷史繼續發展下去,那麼就會再現水淹下邳,白門樓呂布殞命的一幕。他呂布死了不打緊,但是我的大張遼被曹**收了,那可是讓人心疼死了!
曾經,我離威震逍遙津的張文遠如此近,可是最終沒能牽手成功……
若是這樣的話,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抱憾終生的事情。所以袁買決定,無論想盡一切辦法,都要爭取把張遼弄到麾下。
兩千年前的八月,氣溫已經很低了,秋風肅殺。天氣陰沉了幾天之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一下就是幾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秋雨連綿,徐州泗水必然暴漲,這無疑給曹**水淹下邳提供了有利的條件,看來歷史仍舊會沿着軌跡向前發展。
袁買一連幾天躲在書房中苦思良策,坐臥難安。終於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仰天大笑道:“便是如此了,若如此,便能將文遠收到麾下,就算不能,我也已經盡了全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打定主意,袁買召喚了周倉,披上蓑衣,帶了隨從冒雨出城一趟,行蹤詭秘,無人知曉去了何處,到半夜之時方纔冒雨歸城。
次曰,雨逐漸停了下來,天氣總算放晴,百姓可以到田野裡收莊稼了。河內城外的田地裡一片忙碌的景象,百姓們熱火朝天的收割田地裡的莊稼。今年風調雨順,除了楊醜殺張楊一事,再也沒有別的大戰亂,總算有個不錯的豐收季了。
袁買在田豐、田疇等人的陪同下,策馬出城巡視,看着漫山遍野黃澄澄的穀子,藏不住臉上的笑意,今年的兵糧算是不用發愁了。憑藉着河內肥沃的土地,養活三萬多軍士綽綽有餘,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到處借糧乞討了。
“袁將軍,田太守,請爲草民等做主啊!”
就在袁買一行巡查之時,忽然從南面來了十幾個身穿白色縞服的百姓,來到馬前跪倒在地,哭泣着大聲喊冤。哭聲響徹田野,惹得四野裡的百姓紛紛停下手頭上的活路,投來關注的目光。
“爾等有何冤屈,速速說來,我與田太守必然爲你等做主!”袁買勒馬喝問,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一白髮老翁哭訴道:“小人乃是成皋百姓,我狀告麴義,他縱兵劫掠,在我們村裡搶了許多牲畜,並且……並且玷污了小女的清白,所以老朽才冒死前來郡城告狀,請將軍爲草民做主吶!”
“大但麴義,前番在陽曲之時,眭固手下殲污何李氏,我已經嚴誡三軍,不得搔擾百姓。這麴義身爲主將,竟敢帶頭犯事,豈可輕饒?我當親往成皋大營走一趟!”
怒不可遏的袁買周倉率領五百親衛兵,怒氣衝衝的趕到了距離河內一百里路的成皋大營,把麴義招到面前,一通怒罵,不容分說的訓斥道:“汝身爲主將,不以身作則,竟然帶頭破壞軍紀,實在可惡。來人,給我重責四十軍棍!”
“什麼?要打四十?”麴義氣的吹鬍子瞪眼,恨得牙根癢癢,你小子公報私仇還是殺雞儆猴?
“二十軍棍行不行?四十太多了!”
袁買雙眼一瞪:“大營之中豈是市場?豈容你討價還價?四十軍棍,一棍也不能少!”說罷招呼左右:“來人,給我打!”
早有左右向前,把麴義掀翻在地,掄起軍棍打的“噼裡啪啦”,只把麴將軍揍得皮開肉綻。
“袁買小兒,竟敢打我,不就是睡了個女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我和你沒完!”麴義一邊受罰,一邊大聲的的嚷嚷,唯恐大營裡的士卒聽不到。
杖責完了麴義,袁買方纔消了怒氣,帶了親衛營返回河內。是夜三更,接到快馬來報,說麴義引兵去投奔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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