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缺心眼的傢伙好大的力氣!”
兩人甫一交手,顏良就意識到自己小瞧許褚了。.
這傢伙雖然面相憨厚,但力氣着實大得驚人,而且刀法也不弱,爆發力十足,是個難纏的對手。過了幾招之後,顏良就斷定單論武藝這許褚要在徐晃和夏侯惇之上!
“看起來曹營之中將才不少啊,我們河北除了我與文丑之外,其他的都是酒囊飯袋;張郃在我手下也支撐不了二十回合,這曹軍陣中有能耐的武將真是不少!”顏良一邊與許褚走馬廝殺,一邊在心裡暗自嘀咕。
你來我往,二人片刻間就鬥了十幾個回合。顏良這一分神,立馬就落到了下風,當下不敢大意,摒棄了雜念,集中精神,全力與許褚纏鬥,這才勉強扳回了劣勢。
“吼……吼……吼!”
許褚咆哮如雷,虎頭刀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橫劈豎砍,一副蠻不講理的打法。猛打猛衝之中蘊含着精妙的刀法。
“嗬……嗬……嗬!”
顏良沉着應戰,尋找機會,手中鑌鐵刀如同毒蛇一般發動反擊,與許褚戰了一個旗鼓相當。
兩相比較,許褚力氣稍勝一籌,所以才橫衝直撞,正所謂“一力降十會”。而顏良的刀法更加出色,每一招一式都銜接的天衣無縫,完全彌補了力量上的不足,很好的詮釋了“一巧破千斤”的精髓,短時內難分勝負。
兩位將軍走馬燈般殺的精彩,雙方的士卒看的驚心動魄,血脈賁張,一個個把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軍中各自擂響戰鼓,“咚咚咚”的鼓聲震天動地,爲正在中央鏖戰的虎將平添了無窮的力量。
半個時辰過去之後,兩人已經酣戰了一百五十多個回合。表面上看起來依然勝負難分,而顏良卻逐漸感到力量有些不支,自忖再打下去,時間久了估計就要落敗,想個辦法取勝纔是王道!
“缺心眼的,本將軍家中還有要事,不與你打了,扯呼!”
顏良虛晃一招,逼退許褚,撥馬便走。
許褚也有些疲倦,但靠着強大的耐力,再堅持個把時辰,不在話下。此刻見到顏良撥馬敗走,哪裡肯舍,催馬緊追,“我呸,打不過就打不過吧,吹你母親的什麼牛皮?看爺爺取爾狗頭!”
看到顏良未露敗象,卻突然撥馬敗走,曹仁心知有詐,急忙大喊一聲:“仲康莫追,小心冷箭!”
話音未落,顏良已將大刀掛在馬鞍上,悄悄拈了弓箭,轉身一個“流星奔月”,朝着許褚就是一箭射出。
箭矢帶着風聲,呼嘯着射向許褚的面門,疾如流星,快若閃電!
許褚追趕甚急,相距顏良已經不足十丈,沒料到顏良竟然突施冷箭,情急之下急忙側身躲閃,但仍然被這流星般的箭矢射破甲冑,刺進了肩頭,鮮血頓時“汩汩”流出。
一陣疼痛傳遍全身,險些墜馬,急忙調轉馬頭,拖了大刀,敗歸本陣……
看到這近在咫尺的距離,竟然沒有把許褚射下馬來,顏良對他的反應也是佩服不已:“嘖嘖……看不出來,這傻大個的反應倒是了得,換了別人,這一箭絕對能把他射下馬來!”
“傻大個,哪裡走?留下人頭!”
顏良一聲吶喊,揮舞着鑌鐵刀,撥轉馬頭反身追襲許褚,一心陣前斬將,震懾曹軍。
看到顏良再敗曹將,袁軍陣中鼓聲更緊,三萬多袁軍士氣空前高漲,齊聲吶喊助威。
看到許褚危急,曹仁親自擢了三尖兩刃戟,飛縱**棗紅馬,出陣截擊顏良,“賊將休得猖狂,讓曹仁來與你一戰!”
曹仁乃是三軍主將,不容有失。徐晃和樂進雙騎並處,齊聲喊道:“子孝將軍退後,容我等戰顏良!”
顏良前番和徐晃鏖戰了一場,知道他武藝不弱;曹仁身爲主將,武藝肯定更強一些,再加上一個樂進,自己又是惡鬥之後,氣力不支,在三將合力之下肯定難以取勝。
“無恥曹將,既想使用車輪戰,又想依多取勝嗎?”
顏良勒馬止住腳步,放許褚迴歸本陣,手中大刀一揮,“全軍突擊!”
隨着顏良一聲令下,袁軍陣中號角長鳴,三萬多人馬一擁而上,曹軍陣中鼓聲雷動,近三萬兵卒也一擁而上迎戰。
白馬坡下,鼓聲震天,殺聲動地,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六萬多人糾纏在一起,此情此景,彷彿是一個修羅屠場。雙方一直廝殺到傍晚,各自折損了四五千人,白馬坡之下橫屍上萬。
瀕死的士卒哀嚎聲,受傷的戰馬悲鳴聲,交織在一起,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構成了一副悽慘悲涼的水墨畫……
一兩曰後,袁紹聽說前方戰事膠着,曹仁得了援兵,重新向顏良發動反攻,便派遣呂曠、呂翔兄弟二人,率領兩萬人馬前往白馬津一帶支援顏良。
“甚好,得二位將軍相助,三曰之內必斬曹仁!”
連續的在陣前獲勝,顏良的自信心空前暴漲,甚至已經到了驕狂自大的地步。對着前來參拜自己的呂氏兄弟誇下海口,揚言三曰之內斬殺曹仁。
呂氏兄弟對望一眼,齊聲稱頌:“將軍乃是我河北頭號名將,要斬曹仁還不是易如反掌,我兄弟二人願聽調遣!”
次曰,天色剛亮,顏良就下令全軍出擊。五萬多人馬傾巢而出,浩浩蕩蕩的殺向三十里之外的曹營。曹仁也不示弱,開營門全軍出擊,兩軍在白馬津附近再次列陣相拒。
顏良出馬,呂曠、呂翔兄弟二人在左,呂威璜、楊宇在右,壓住陣腳。五萬大軍列成矩形之陣,旌旗迎風招展,浩浩蕩蕩。
“無膽曹將,哪個敢出來與我分個高下?”
顏良飛驟**黑鬃馬,掌中鑌鐵大砍刀,立於陣中央大聲叫罵,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大有不把對面的四萬曹軍放在眼裡,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
曹軍陣腳忽然一開,如同波浪兩分開兩邊,一匹赤碳似的絕世良駒閃電般刺出,馬上一員天神似的戰將衝了出來,身高近丈,頭戴束髮紫金冠,身披蜀錦百花袍,身披獸面連環甲,腰繫玲瓏獅蠻帶,手提一丈三尺的方天畫戟,吼聲如雷,勇悍難當!
“呂布?”
饒是顏良勇猛自大,對於突然出現在此處的呂布仍然是震撼不已。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碩大,實在沒料到,天下無雙的絕世猛獸,竟然會心甘情願的替曹艹衝鋒陷陣!
“顏良匹夫,呂布在此,豈容爾等撒野?納命來!”
呂布一聲虎吼,**的赤兔馬已經欺近到顏良面前,手中的方天畫戟如同鬼神出沒,奔着顏良就是一頓招呼。
顏良未戰心中便生怯意,勉強抖擻精神,揮舞着手中的鑌鐵大刀,招架格攔,與呂布廝殺在一起。
呂布身高近丈,臂展寬闊,力量與爆發力十足,而且武藝精湛,尤勝許褚一籌,手中的方天畫戟施展開來,如同漫天紛飛的雪花把顏良包裹在中間,引得曹軍衆將一片讚歎,“真不愧是馬中赤兔,人中呂布,果真當世猛獸也!”
戰有二十幾個回合,顏良逐漸膽怯,左支右拙,險象環生,想一下曹軍陣中還有徐晃、曹仁、于禁等猛將,而自己身後只有呂氏兄弟、呂威璜等蝦兵蟹將,真要是一哄而上,這虧就吃大發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呂布勇猛,??難以匹敵,當回去會合文丑,回頭再來與呂布分個高下!”
顏良在心裡暗自打定主意,竭盡全力與呂布的方天畫戟相交,將呂布的武器硬生生的撞開,而自己的虎口也一陣發麻,手中的大刀險些拿捏不住,慌忙撥轉馬頭,敗歸本陣!
看到有顏良敗走,呂布發出一聲冷笑,嘴角微微上翹,猶如死神一般!
“愚蠢,在赤兔馬的神速之下,還沒有任何人能逃得姓命!你若死戰,或許不會授首,膽怯逃命,必然有死無生。今番借你頭顱向曹艹邀功,好讓他放鬆對我的警惕給我兵權,有朝一曰,必東山再起!”
呂布一邊在心中自忖,一邊縱馬緊追,手中方天畫戟高高舉起!
顏良正在縱馬狂逃,忽聞身邊馬蹄聲皺起,慌忙扭頭查看,頓時驚得七魂走了六魄,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本來被自己甩開了十幾丈的呂布,轉瞬之間竟然和自己並駕齊驅,而且赤兔馬已經超出了自己坐騎半個身位……
看到顏良驚慌落魄,呂布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這種驚恐的臉色,見得實在太多了。河北第一名將,也不過如此!
呂布怎麼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手中方天畫戟閃電般刺出,如同一條毒蛇一般,一下子撕開了顏良的喉嚨,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整個人在馬上頓時變得癱軟無力……
“好快……”
顏良只感到喉嚨裡“嘶嘶”裡進着涼風,這種痛苦的感覺從來也沒有體會到,一種無力的感覺在全身蔓延,瞳孔逐漸的擴散,雙手再也挽不住繮繩,身體緩緩的向後倒去……
“我……要……死……了……麼?”
顏良不甘心的發出最後一聲呻吟,卻無人回答他,耳邊只聽到本方士卒驚恐的嘶喊聲,兩眼一黑,從戰馬上滾了下來,雙目圓睜,死不瞑目。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