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皇后
皇陵主陵中,黑暗而寂靜的甬道中,汐月走了良久,那青衣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主甬道兩側間隔不遠便有一間靈室,歷代君王王后皆安眠於此,而其他妃嬪則葬於側旁幾條甬道上的靈室,汐月想起了那真正的慕容汐月來,德皇后,她也在這裡吧!
又想起凌徹來,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突然止住了腳步,隨即拼命地甩了甩頭,不可以的,她一定不會讓此事生,即使是,陪着他永遠睡在這裡的,也只能是她!
想冷靜,卻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深,直到前面漸漸透出了光亮來,汐月才慢慢地停下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帶着倦意的小臉上盡是詫異,秀眉緊緊籠了起來,前面似乎很明亮,是太祖皇帝的靈室到了嗎?
再走下去便是禁地,機關重重了吧!
汐月放慢了腳步,心中戒備起來,但凡墓室機關皆伴有暗箭一齊射出,地牢機關更是數不勝數,她必須隨時做好閃躲的準備。
越走越明亮,直到看到了前方甬道的兩側石壁上火把熊熊燃燒着,汐月心中微微納悶,這裡的火把似乎是一直燃着的,而這兒的空氣依舊不沉悶,難道這墓室並非密封的,而另有出口?
又想起方纔那青色的身影來,那人女子究竟是何人?
顧不上那麼多,緊緊握住插在腰間的匕,孤身一人身處這可怕的陵墓之內,這匕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終於看到了盡頭,甬道的盡頭是一道大石門,裡面便是太祖皇帝的靈室了吧!
汐月原本那晶亮如琉璃般的眸子頓時生了戒備,凌厲了起來,將前方地上那大理石板一一掃了過去,視線回到甬道兩側,從她腳下到主靈室的門前這斷距離並不長,她看得甚是清楚,不管是地板還是牆壁皆沒有任何凸出的機關,看來要開主靈室那大石門定要找出暗藏的機關來的
。
汐月蹙了蹙眉,視線落在了兩側的石壁上,這段石壁與之前經過的大爲不同,上面畫滿了神像,尊尊形態各異,卻皆是色彩鮮豔,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栩栩如生。
一一細細觀察了過去,卻認不出哪尊神是認識的,直覺這機關所在跟牆上在畫像關係甚大,正想邁出步子,卻突然又止住腳步。
冷冷一笑,足尖輕點,身影掠過,很快便落在了石門口,這一地的大理石板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她不得不慎重小心,如今自己的命似乎同他相連在一起了,拿到那月心石便可救他,拿不到,會怎樣?她沒想過,來不及細想,也不用多想。
只是,才落地不久,卻聽身後梭梭聲傳來,夕顏頭都沒回,瞬間側身退開,而數百箭早已射到大石門上,滑落在地。
冷眼看了那數把箭一眼,意料之中,並不驚恐,只是,有股暈眩襲來,似乎是一天一夜沒閤眼了,太過疲倦。
將身上包袱往方纔站的地方狠狠扔去,正是那大石門前正中的位置,果然,又是一陣箭雨襲來比方纔的數量多了好幾倍,金色箭頭撞見在石門上,出了鏗鏗響聲,應聲落了一地。
又是意料之中,只是,汐月此時卻是驚了起來,這般聲響,若是陵內有人,定是會驚動的,方纔那青衣女子,若是此時被現,站在這裡,那便是無路可退了。
就這樣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緊緊靠在牆腳裡,一身疲倦,卻不得不前半百般戒備,死死地盯着前面那黑暗幽深的甬道,這裡有無數的亡靈,無數的機關,還有,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的守墓人。
手中匕緊握,逼着自己堅強,不去想念那個熟悉的懷抱。
良久,依舊是死寂沉沉,汐月這纔敢大口呼吸,硬是扯出笑顏來,安慰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小手輕輕釦了扣那石門,又四下摸索了一番,皆尋不到開啓石門的機關所作,如她所料,這機關是暗關。
視線又一次落在兩側的壁畫上,細細一看,心中頓時一驚,只見靠近石門的幾尊神像皆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他們的眼睛是用寶石鑲上去的,而非畫上去的,眼色和其它畫像相較,截然不同,很是顯目
。
汐月一一找了過去,柔軟的脣邊不由得浮現出淺淺的笑來,她應該是尋到了。
左側三尊神像眼睛的眼色分別是紅橙黃,而右側三尊神像的眼色分別是綠青藍,六色,差了一個紫色!
這小小伎倆,她曾在古書上見過一回的,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輕輕摸了摸那紅色的眼睛,果然,輕輕一按,倚着紅橙黃綠青藍紫的順序一一輕按了過去,最終回到了石門口,小臉上揚起笑顏來,梨渦若隱若現,眸子微眯,擡起頭便看見了頭頂上的石壁裡鑲這一顆紫色大寶石!
汐月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踮起了腳尖來,側身伸手觸碰到那紫色大寶石,咬了咬牙,便按了下去。
寂靜的長廊裡,突然傳來了,“喀!喀!喀!”的聲響,接着就見主靈室大石門緩緩被打開了,汐月卻早已閃身躲在一旁。
良久,皆沒有任何動靜,一室恢復了方纔的寂靜,汐月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誰知才站到那石門口,便見靈室內迎面射來了一陣箭雨,而身後亦傳來了嗖嗖嗖的飛箭聲。
條件反射般以極快的度側身退了回來,只見長箭如雨,靈室內射出,甬道外射入,連連不斷,汐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方纔若不是心中有預計,躲得快,此時怕是整個人都被這箭雨射穿了吧!
只是,還會待她完全緩過,卻又傳來了“喀!喀!喀!”的聲響,竟是兩側的石壁漸漸地朝中間移動!
汐月頓時大驚失色,眼前這箭雨根本沒有停止的趨勢,兩次的石壁只會將她擠壓到中間,只肖一會兒的時間,無路可逃,必死無疑!
如何是好?
千算萬算還是失足一步,難道這就是命運?
石壁緩緩地近身了,汐月卻突然笑了起來,命中註定那又如何,這樣離去,總比不明不白孤孤單單地活着好,亦不過先他兩年長眠於此,留下的人總是最痛苦的,他這般欺騙她,讓他痛苦也算是懲罰吧!
無奈地搖了搖,不得不邁出步子朝中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