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納尼加的命也是命
“我記得爺爺說過，他有一招叫做龍星羣的絕活……”
枯枯戮山別墅的庭院裡，掛在電網上正覺得無聊的奇犽，瞥見天空中飛落到後山的身影，認出其中一個是爺爺桀諾。
“總覺得爺爺那是在吹牛，要怎麼出招，才能從天上打出無數拳風, 像流星一樣一起墜落？”
奇犽滿身電流經過，臉上卻沒有痛苦之色，只有對桀諾以前說過的話的好奇與懷疑。
“奇犽，爺爺向來是不會自誇自擂的。”一旁，奇犽的母親基裘回答說。
她戴着一頂寬大的遮陽禮帽，穿着如同維多利亞貴婦似的束腰連衣裙，最奇特的是臉上戴着冰冷的機械電子眼, 整個好似X戰警鐳射眼, 將柔美的面部遮住了一大半, 但露出的下半張臉，紅潤的雙脣，纖美的下顎線條，無一不透露着她整張臉的美貌——其實這從她的孩子的臉上就能窺見一二。
不止奇犽，坐在她對面的柯特也都是容貌俊美，而且柯特被她有意像個女孩似的打扮，穿着少見的和服，安靜秀美得如同話本里的輝夜姬。
基裘很滿意，她喜歡女兒，結果自己生的全是兒子，只能這樣略作補償。
草地上擺着一張桌，桌旁是掛在電網上修行的7歲的三兒子奇犽, 桌邊她與5歲的柯特吃着下午茶聊着天。
“媽媽親眼見過爺爺的那一招龍星羣。”基裘喝了口紅茶, 臉上的電子眼鏡上，一抹哈爾似的紅色光點靜靜亮着, “等你修行的功夫到了，自然會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哦。”奇犽被電得一臉安詳, 暗自撇了撇嘴。
柯特吃着小餅乾，心裡卻想起，在之前奇犽離家去天空競技場磨鍊的兩年時間裡，媽媽給自己講授的念能力相關的知識。
而家裡沒有人告訴過奇犽有關念的隻言片語。
最主要的原因，是爸爸已經與大哥伊爾迷達成了某種交易，同意延後奇犽的念能力修行。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全家上下都認爲，以奇犽的天縱之資，就算延後個幾年學習念能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影響不了他最終的前途。
念能力，存乎於心，與每個人的人生經歷緊密相關。
學得早或晚，未必就與最終的成就有必然的關聯。
有的人可能自小打基礎，小小年紀就已經覺醒，打通全身精孔，然而慢慢地泯然衆人，沒能練出多少東西。
有的人可能人到中年才半路出家，但因爲前半生的積累，一經覺醒便一飛沖天，所謂厚積薄發, 就是此理。
柯特知道大哥伊爾迷在奇犽的頭腦裡種下了一根念針。
這必然不是什麼嚴重影響奇犽腦子的東西，否則爸爸、媽媽和爺爺他們一個都不會允許。
但也必然是對奇犽有所影響的。
伊爾迷想要完全掌控奇犽，家裡其他人也希望奇犽能破除伊爾迷設下的障礙，一旦成功，將來的前途恐怕真的不可限量……
柯特這麼想着，默默吃着餅乾，輕輕抿了口茶。
忽然，他聽到媽媽的眼鏡裡傳來細微的提示聲響。
基裘鐳射眼似的眼鏡上的紅點閃了閃，在她的視角里，一道監控從眼鏡屏幕裡調取出來，畫面里正是家門口此時此刻的情景。
如果有人推開第二道試煉之門及以上，她這邊也會收到提示。
監控畫面裡的是三個外人。
分別推開了三四五道試煉之門。
基裘多看了兩眼推開第四第五道試煉之門的那堆年輕男女，特別是後者。
黑髮的戴眼鏡的少女。
這不禁讓她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不得不說，這姑娘的氣質也與自己曾經還是少女時有幾分相似。
那個推開第三道試煉之門的很快離開，來了山裡。
基裘並沒有什麼表示，她會查看這些情況，並不代表她就會親自過問。家裡養了那麼多管家傭人也不是養着玩的。
就這個人的水平而言，甚至不需要正式的管家，一名見習管家，大概就能妥善處理。
……
被妥善處理的賞金獵人細寬，頂着被打成豬頭的腦袋，渾身是傷，失魂落魄地走了回來。
試煉之門前，正在與乖如小狗的看門犬三毛玩耍的景暘看了看他，扭頭問皆卜戎道：“不是說會被當成客人嗎？”
“這……”皆卜戎不由尷尬。
“不礙事，是我非要硬闖的。”細寬的聲音甚至漏風，大概是牙已經被揍得缺了幾顆，高高腫起的眼睛留了條縫，透着不甘與頹然，“只是個小姑娘……年紀比你們還小多了，我居然……”
哦，估計揍他的還是見習管家卡娜莉亞。
也就是漫畫裡把小杰揍成豬頭的那個小管家妹。
景暘心道真是過程略有不同但結局仍舊一樣，細寬這回沒有帶一百來號小弟找上門，但仍舊被揍個半死，區別在於，這次他不用爲了保命而給揍敵客家族當看大門的，畢竟是客人，雖然不太禮貌硬闖，但揍都揍了，揍敵客還不至於那麼無賴，非得給他弄死。
這裡是職業殺手的家族，殺人是收費事項，得加錢。
被一個10歲小女孩揍成這模樣，細寬顯然自尊心自信心都極大地受挫，不過好在有景暘與小滴的打擊在前，他似乎還不至於懷疑人生到放棄人生。
離開枯枯戮山，在周邊的城鎮飯店裡一起吃了頓飯，細寬沉默寡言地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景暘和小滴則旅遊散心一樣閒逛了一下午，最後在前往機場的車上遠遠地眺望枯枯戮山的輪廓線。
到最後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揍敵客。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他與這家殺手又沒有什麼交情，人家不可能莫名其妙非要出來見一個推開大門的陌生外人。
至於奇犽，且不說奇犽那小子會不會有閒心，在偌大的枯枯戮山裡關注一個小小的試煉之門處的動靜，就說是奇犽還記不記得自己這件事，景暘都不抱什麼希望——看過漫畫自然知道，奇犽這小子拋開天才殺手這一層身份，其實就是與普通小孩還是挺像的，有時候挺有孩子氣。
對小孩子來說，在天空競技場不過一面之緣的路人，回家後轉頭就忘纔是正常。
奇犽好辦，難辦的是他那個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的“許願姬”亞路嘉……
景暘哪怕爲了給自己的心臟裡的麻煩留一條最終退路，也必須想辦法跟亞路嘉這個萬能許願姬搭上線。
亞路嘉的情況，嚴格說起來，他比這個時間段的揍敵客家族除奇犽之外的人還要了解。
有關亞路嘉，或者說納尼加的能力的規則，奇犽並未全部告訴他的家人。
景暘卻瞭如指掌——至少是漫畫已經透露的那部分納尼加的能力規則，他還算是清楚的。
納尼加，可以看成是隱藏在亞路嘉體內的第二人格，一個外來的生命體寄宿在他的身上。
滿足一定條件後，納尼加就可以實現你任何一個願望。
就景暘前世看過的漫畫內容，截止到最新斷掉的時間點，也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證明，納尼加實現願望的範圍是有極限的。
很可能是無論什麼願望都可以滿足的那種……
而在景暘看來，有這麼一個終極無敵的許願姬在，揍敵客一大家子居然拿一個小小的雙重人格的問題一點辦法都沒有，完全沒有妥善解決，實在是有點離譜……伱們許個願，讓這雙重人格的孩子，搞個分身能力不就得了？
而且，漫畫裡奇犽明確說了，他是如何得知納尼加的能力規則的。
他直接對納尼加許願，讓納尼加自己告訴他，有關納尼加的秘密……
景暘有點沒懂，這很難再做一遍嗎？
揍敵客一家子大聰明，就沒想過學習奇犽小朋友的先進經驗，也找機會對納尼加許願，打包下載一份“許願姬”的完整使用說明？
只要能充分了解規則，妥善地運用納尼加的能力，不管是雙重人格也好，其他的問題也好，都有迎刃而解的辦法。
而揍敵客家族現在的解決辦法就突出一個離譜……
景暘暗自搖頭，但也正因爲揍敵客家族的離譜操作，自己就算想幫忙也無計可施。
首先，自己是怎麼知道亞路嘉這個人的？
揍敵客把亞路嘉關的死死的，外人是從哪裡知道得他？別說景暘這個外人，這會兒的奇犽還記不記得他這個寶貝弟弟/妹妹，都是個未知數……
如果是其他時候，景暘做好事不留名也無所謂，就當是漫畫讀者的粉絲心態，咱就當打卡留念也行。
但這次不行。
如果要幫亞路嘉解決問題，他必須要讓揍敵客知道是自己幫的忙，就算不是爲了讓他們欠一筆人情，至少也能結下交情，以後開口求幫忙也容易一些。
那麼又回到最開始了，他得先認識亞路嘉。
可奇犽都未必“認識”亞路嘉，自己又上哪認識去？
如果按照漫畫時間線走，那得等到差不多5年到6年之後，在嵌合蟻篇奇犽拔掉他腦門裡的念針，纔想起了家裡還有個亞路嘉的存在……那會兒自己倒是有信心，可以與奇犽甚至小杰至少混個臉熟，但自己沒有信心的是，自己的心臟問題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時不我待啊！”
望着窗外的滾滾雲海，雲海之下隱約可見遠去的枯枯戮山的輪廓，景暘發出一聲低沉的感慨。
這會兒他已經和小滴坐上返程的飛艇。
見他一臉感慨，小滴有些疑惑。
景暘便握住她的小手，語重心長道：“說不得，最後只能使出殺手鐗了。”
“什麼？”小滴不解。
鈔能力唄！
景暘心裡拿定主意，實在不行，那就直接花錢。
花錢僱傭一個揍敵客不就得了！
哥們現在身價二十來億，僱個揍敵客殺手，還是付得起的……吧？
指名要僱你們家老三，奇犽。
甚至更乾脆，我指名要你們家老四，亞路嘉！
……這有些冒險。
那就僱了奇犽之後，找機會向他抱怨，自己想僱亞路嘉但沒能成功。
奇犽到時候肯定就要問了，哎唷我焯亞路嘉是誰？我焯對啊亞路嘉是我妹妹來着我怎麼能忘了捏？
景暘便可趁勢大驚，你親弟弟你都能忘？該不會是有人對你的腦子做了什麼手腳吧？要不要我給你瞧瞧？哎唷我焯你腦子裡有根針我幫你拔了沒事吧？
奇犽必定咬牙切齒啊，他連龍星羣都知道，還不知道他大哥伊爾迷成天像個東方不敗似的玩針嗎？猜也猜出是他的好大哥給他的腦子動了什麼手腳了！
幫了奇犽那樣一個大忙，奇犽小朋友必然是不會跟自己見外的，到時候只需稍微學習一下另外一個小朋友小杰，厚着臉皮跟着奇犽去一趟揍敵客老巢，我是奇犽的朋友我怕誰，把亞路嘉交出來，把納尼加交出來！亞路嘉的命也是命，納尼加的命也是命！
問題解決！
……暢想得如此美好順利，景暘自己都忍不住覺得好笑。
小滴歪頭觀察他。
景暘捏了捏她的臉頰，長嘆一聲道：“繼續修行吧！他麻麻的，實力太弱，連深入枯枯戮山走一趟都不太敢，真是丟人。”
細寬都能大着膽子跑進山裡去找揍敵客，景暘實力更強卻停在了試煉之門沒有動彈。
因爲他比細寬更瞭解揍敵客老巢裡的那幾頭怪物有多恐怖。
吉格、桀諾、席巴、基裘、伊爾迷……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變態的強。別說他們，就算是肥宅老二糜稽，自己也未必是對手。
最重要的是，這幫人在念能力高手的身份之前，首先是職業殺手。
世界頂尖的職業殺手。
在這樣的世界頂級殺手，一窩的念能力者高手的老巢面前，景暘沒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之前，是絕對不會輕易犯險的。
難道要將自己的生死，寄託於揍敵客未必會出現的善意，或者漠不關心上？
如果是景暘自己一個人，他腦子一抽或許真有可能賭一把，賭贏了賺把大的，賭輸了自己有星標護體也未必會死……但他絕對不會帶着小滴一起。
在實力沒能提升到令自己滿意之前，景暘是不會魯莽地帶着小滴靠近枯枯戮山深處的，那簡直是伸長了脖子湊過去，刀子落不落下來，就全看揍敵客的心意，這誰受得了？
而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叫令自己滿意的實力……
明年初本來就有計劃去弄個獵人執照，到時候問問尼特羅不就得了。
天色擦黑，飛艇在天空城機場落地。
星空夜幕下，天空競技場如同一座燈火通明的火炬，筆直地屹立在視野前方。
接下來就是靜靜修行，等待樓主挑戰賽的到來了。
“走吧。”景暘跟小滴手拉着手，身上一個揹包行囊也無，輕輕鬆鬆地前往天空競技場，同時用甲字戒聯絡酷拉皮卡，這小夥子不會也觸發跑環，找到一對火紅眼就得知下一對的消息，忙起來沒個完了吧……
巖雀嘰嘰喳喳，在夜色中跟上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