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化身的女神,將附身於髒辮男星標內的念取了出來,化作光團,懸於髒辮男的頭頂,變成景暘的輪廓。
“迦娜……”景暘喃喃自語。
雖然已經穿越了幾個世界,但是景暘仍然難以描述此刻看到的這個存在,仔細想想,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目睹純粹能量構成的智慧生命,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存在。
風纏繞着構成的女體模糊的類似長髮的構造在不斷飄揚,風的嗚咽傳遞出動聽的女聲:
“你似乎心存迷茫,風的使者。”
我迷茫嗎?
特別迷茫!
景暘定了定神,問道:“怎樣才能成爲你?”
輕風纏繞,繞着景暘的念體旋轉一圈,傳來迦娜的輕笑聲:“你是想問的是,如何擺脫血肉凡胎的桎梏,成爲無拘無束的自然之靈?”
“你的洞見令我慚愧,風的女神。”
“許多年裡,我見證了太多的凡人,太多種的人生,無需慚愧,你的想法並不特殊,與你有過相似想法的人,即便是今時今日,也並不少見。”
“那看來我是得不到答案了?”
“不,當然有答案。只是答案你不會滿意……”
風輕聲訴說,
“要怎麼讓我這樣的自然之靈,成爲擁有血肉之軀的凡人?即便是最淵博的奧術師也無法解答。同樣,我也無從說明,究竟要怎樣讓一名凡人,成爲與他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存在,我這樣的存在。
我只能爲你講述關於我最初意識到自我存在時的記憶……
許多年前,恕瑞瑪沿岸出海的水手們對航行平安的祈禱,令那無盡的海風中誕生了第一縷意識,第一點自我,他們稱我爲‘迦恩·阿蕾姆’,古恕瑞瑪語裡‘守護者’的意思。
起初我並沒有太多複雜的思維活動,因爲誕生自水手們的祈願,因此我有強烈的迴應這些祈願的本能,並且彷彿生來就能御使海上的風暴,讓它們遠離那些祈禱之聲……
當我第一次意識到,這些狂風,就是我自身的那一刻,我第一次沒有去迴應水手們的祈禱。風就是我,水手們對我的祈禱,其實是祈禱能夠遠離我,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很是苦惱了一陣子,差點就從何處來,回何處去,泯滅在了混亂的海風中……”
風中傳來一陣輕笑。
景暘默默聆聽着,顯然,最初誕生的風之化身,只是很基礎很普通的自然之靈,就像剛破殼的寶可夢,而在她度過最初的迷茫期,在不斷幫助人類的過程中也不斷地建立信仰擴散信仰,她的自我她的力量也不斷地壯大,直到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完全無需人類的信仰的時候,似乎早已被人類的魔法師們稱呼爲半神了。
“據我所知,即便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也有自然之靈存在。”景暘記得曾經看過的非常喜歡的一篇璐璐、崔絲塔娜的背景故事裡,就有一個荒郊野外的自然之靈,“迦娜,你認爲你的誕生,究竟是那片海域的自然魔法的力量本就成熟到了可以孕育自然之靈的階段,還是純粹由人類對風的信仰催化出來的?”
迦娜輕輕一笑:“你覺得爲什麼魔法的維度被稱爲精神領域?所有的凡人,山川萬物,本就是這個巨大的物質世界軀體的一部分,涵蓋着這整個巨大軀體的精神領域,早已將世間一切囊括其中,精神領域裡本就流淌着過去現在所有生命的活力,物質世界與精神領域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即便是渺無人煙之地誕生的自然之靈,也透過魔法的世界,與其他萬事萬物緊密相連……”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光團景暘傳出意念。
“晚安,做個好夢,風之使者。”風繞着光團搖曳,傳來迦娜縹緲遠去的聲音,“下次,親身來見吧……”
巨大的破舊女神壁畫前,髒辮底城男子醒過神來,茫然地看着四周,自己到這兒來幹什麼的?剛纔發生了什麼?
“下次,親身來見吧……”耳邊迦娜的聲音飄然遠去,景暘暗自腹誹,這話說的!我真身就在這裡,你咋不直接在這現身呢?
福根酒館的燈還亮着,地下室是蔚、爆爆幾個孩子住的地方,酒吧老闆範德爾糙漢一個,平時就在吧檯後頭打鋪蓋,這會兒自然也騰不出正經地方收留景暘、小滴、傑斯三人。
傑斯無所謂,他巴不得繼續徹夜研究海克斯科技,既然實驗已經初步驗證他的思路的可行性,那後續的研究就不再是空中樓閣,可以拋開顧慮大膽深入了。
景暘和小滴本來就是習慣風餐露宿的人,在酒吧大堂拼桌湊合也毫無不適。小滴扭頭,摸了摸景暘胸口上呼呼大睡的Q小粉,忽然感應到一股唸的起伏,扭過頭看向吧檯後,人熊一樣的壯漢範德爾果然正在琢磨剛接觸的念能力基礎運用。
這是個極有天賦的人……
小滴雙眼凝氣,觀察範德爾身上已經能夠收放自如,熟練運用『纏』、『凝』、『絕』等技巧……儘管有景暘的星標式“體驗派”入門指導,能如此快地掌握四大行,也絕對是極有天賦的了。
蔚的天賦絲毫不輸範德爾,甚至猶有過之。
景暘的『圓』覆蓋着整個福根酒館以及地下室,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蔚身上的氣經過半夜的練習,已經駕馭得有模有樣了,看她氣的動向,似乎已經在琢磨『發』,琢磨景暘對她描述過的『伸縮自如的愛』或者『格溫小姐的蛛絲』了……雖然有點急躁莽撞,但確實天賦極佳。
第二天,趴在酒吧大廳桌上打瞌睡的傑斯,被一聲大叫給從夢中驚醒。
“什麼?你已經完全掌握了四大行?怎麼可能!你真的是我認識的爆爆?!”
地下室的入口,幾個小傢伙正在走上來,瘦猴麥羅一驚一乍地跟着藍髮小姑娘爆爆。
“嗚……”Q小粉掛在景暘肩膀上揉眼睛打呵欠。
胖仔克萊格嘆氣:“麥羅,技巧性的東西,爆爆哪樣不比你強?”
“嘿!”麥羅不滿,“她有我會開鎖嗎?”
“我有必要騙人嗎?切!”爆爆對麥羅做了個不屑的鬼臉,旁邊一直沉默盯着她的蔚卻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爆爆……你怎麼好像,長高了?”
“而且……”蔚摸了摸爆爆的劉海,面露憂色,“頭髮變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