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之王哈斯塔!”
看着宛如在無窮盡的歲月中腐爛枯萎的黃帝軒轅,衆人一陣頭皮發麻,他們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邪神給騙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黃帝軒轅,而是克蘇魯邪神黃衣之王哈斯塔。
漢城,那些直面黃衣之王哈斯塔的人只感覺到某種如黑雲壓頂一樣深深的惡意籠罩在自己的身上。
陣陣帶着神聖的不潔聲音在他們耳朵裡迴響,又像是直接響徹在腦海裡一樣。
那些聲音似乎井然有序,又似乎雜亂無章,似乎是母親呼喚他們回家的歌謠,又似乎是遙遠時代崇神的聲音。
在這股聲音的驅使下,他們有種投向黃衣之王哈斯塔懷抱的衝動,他們內心裡不斷的產生自己生命的唯一意義就是向神獻上自己的一切。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他們所有的理智都被感覺所佔據,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思想雜念。
冥冥之中,他們看見一個穿着女僕裝,腳上套着白色長筒襪的小女孩,坐在殭屍之龍的背上笑嘻嘻的說道,
‘SAN值-1’
‘SAN值-2’
‘SAN值-3’
被這個聲音一說,那些在不知不覺已經向邪神跪下、口裡唸誦着讚美黃衣之王的頌詞,並將手指對自己眼睛,打算將自己眼珠子挖出來奉獻給神靈的人猛地清醒過來,
“邪神,這是邪神……不要直視邪神,會被他控制的。”
“快跑,我們戰勝不了邪神……。”
“逃逃逃……。”
“快跑啊思密達。”
“……”
無法遏制的恐懼在漢城蔓延,那些拿着武器,平時訓練有素,連生死都不害怕的士兵驚恐的尖叫着潰敗而逃。
面對這種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被吸引,就會被操縱,就會投向它懷抱的邪神,這些士兵未觸就潰,平時被教官傳授的士兵的榮譽、集體感都被內心裡不斷涌現出來的恐懼擊敗。
“邪神……邪神,不要啊。”
一聲驚天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星空,最初那名向邪神獻上信仰的士兵在地上翻滾,雙手不斷的在自己身上撓,似乎自己的身上極爲瘙癢,又極爲痛苦,兩種感覺不停的折磨他。
密密麻麻的水泡從皮膚的表層裡一冒出來就被撓破,流出昏黃色的膿液,一根根蠕動的觸手從他的眼眶、耳朵、鼻孔、嘴巴和身後的孔洞裡冒出來,往外滴落着粘稠噁心的液體,散發着濃縮了無數倍清香之後化成的惡臭氣息。
片刻之後,慘叫聲停了下來,這頭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怪物張開自己新生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新生的世界。
“奈亞……”
如骨頭互相碰撞摩擦一樣的充滿沙礫難受感覺的聲音從黃衣之王哈斯塔乾枯的喉嚨裡發出來,這位邪神離開殭屍龍緩緩的降臨下來,黃色的腐爛長袍下蔓延出了一根根令人覺得噁心嘔吐的章魚觸手。
章魚觸手的一面是高度腐爛的黃色,散發着芬芳氣息,一面是讓人心裡不舒服的骯髒紫色,散發着令人嘔吐的臭氣。
一顆顆暗色的眼球從觸手裡張開,鮮甜的湖水從‘門’後面涌了出來。
這些湖水化作洪流,順着殘骸之後的街道洶涌衝撞,將一個個奔逃中的士兵吞沒。
被水吞沒後這些士兵沒有死去,而是在水中不停的掙扎,一根根章魚觸手從他們的身上伸出來,細密的鱗片從皮膚表面滲透上來,一個個用於水下呼吸的魚鰓翻開,一張一合的蠕動,將水裡的氧氣分離出來。
漸漸的,這些產生了變化的士兵適應了水中的生活,他們不再掙扎,而是睜開一雙雙漆黑的瞳孔,好奇的看着這個世界。
在看到黃衣之王哈斯塔後,這些被邪神污染了的士兵高舉自己的雙手,用隱藏在身體裡面的發聲器官狂熱的吶喊,
“讚美您,偉大的遙遠歡宴者,深空星海之主,不可名狀者,黃衣之王哈斯塔。”
“完了,完了。”
李正義呢喃着,反手抓住提議讓人去嘗試信仰邪神的神學家,一槍托砸在他的臉上,砸的鮮血直流,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什麼狗屁提議,要不是你,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神學家感覺自己的鼻子裡有什麼東西被撕破了一樣,鮮血不停的從鼻孔裡涌出來,嘴巴上一陣陣麻木。
“我……。”
他嘴巴蠕動兩下,想爲自己辯解,可剛張嘴,一個槍托就砸了上來,所有的話語都被砸回肚子裡了,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現在的宇宙國人已經習慣遷怒於他人了嗎?”
指揮室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誰。”
惱怒的李正義怒吼了起來。
他哪裡不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神學家啊,但他需要一個出氣筒來發泄怒氣,恰好這個神學家成了出氣筒,現在有人戳穿他,他內心裡的怒氣非但沒有絲毫宣泄,反而蹭蹭的往上漲。
一旁的專家見狀立即後退了幾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暴怒的將軍遷怒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自己經歷一次自己同僚的慘狀。
“箕子。”
箕子?
箕子是誰?
李正義一怔楞,他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只看見一個穿着玄色外袍,束髮戴冠的老人正在用不滿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剛剛說話的正是他。
一旁的專家聽到箕子這個名字,也怔楞了一下,但他馬上就激動了起來,再也顧不上之前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想法了,激動的吼道,“箕子?你是箕子國君!你竟然沒死?你竟然還活着?這太不可思議了,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箕子是誰?”李正義被這名專家的話說的一怔一怔,對方的衣着打扮和專家的話讓他意識到這位箕子似乎是一位古人?
而在現在這個時代裡,一位活着的古人幾乎可以和超凡者劃上等號了。
他的怒氣一瞬間消弭的一乾二淨,臉上擠壓自認爲和煦的笑容,將地上的神學家扶了起來,輕言細語的說道:“始景啊,雖然你有受虐症,但你也不能老是讓我打你啊,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