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11章 上古死城
眼前的城池被一道血色光幕籠罩，那光幕如同實質般，厚實無比，而上方一個百餘丈大小的巨大漩渦正在消散。
自己就是從那裡衝進來！
漩渦中有絲絲的亮光閃過，還隱約有呼嘯的罡風傳來，那是令人亡魂皆冒的空間風暴！
能夠從空間風暴中脫身，自己的運氣算是爆棚了，等空中的漩渦徹底潰散不見，姚澤並沒有露出興 奮神情，臉上卻愈發凝重。
那厚實的血色光幕如此熟悉，散發着令人心顫的陰煞氣息，僅僅凝神片刻，就有着眩暈的感覺，眼前似乎多出一片血色戰場，無數的生靈正拼命廝殺。
一道道身影倒了下去，淒厲的慘呼撼動蒼穹，凌厲的殺氣席捲八方，在這裡生命是如此脆弱，無論是耄耋老者，還是弱冠少年，都只有一個結局，殺或者被殺！
廝殺如此慘烈，姚澤只覺得心都要跳了出來，一陣陣血霧升騰而起，在空中匯聚凝結，一道厚實無比的血色光幕就慢慢形成。
“破軍赤氣！”
姚澤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道血色光幕，如此厚實，需要經歷多少殺戮纔可以凝結而成！？
半響後，他才緩緩地吐了口氣，打量起這座城池來。
一股悲涼古老的韻味瀰漫着，這是一座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城池，長寬都在百里左右，神識一掃就輕易地洞察清楚，這樣的小城就是放在大燕國，也只能是一處城鎮，此時卻寂靜無聲，一片死寂。
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連蟲鳴鳥叫、小溪流水這樣的聲響都沒有，僅僅站立了片刻，姚澤就覺得一股難以想象的壓抑籠罩心頭，煩躁之意充滿周身。
“這……”
他的心中一緊，知道這些都是因爲包圍在外面的破軍赤氣侵蝕所致，如果換作他人，即便修爲再高，說不得也要變得發狂。
“此地絕不可久待！”
隨着“混元培神訣”稍一運轉，一股清涼之意席捲周身，他才緩步朝前行去。
城池的地面用一塊塊的青色條石鋪就，上面顯得乾燥異常，甚至連一絲灰塵都沒有落下，如同有人天天在堅持打掃一樣。
兩側的建築不算高大，設計的較爲精美，每一扇門窗都精心雕刻，牆壁上刻滿了各類生靈，其中大部分連姚澤都沒有見過。
片刻後，他就發現一件古怪的事，那些浮雕中，也有人類的蹤跡，可大都是匍匐膜拜的狀態，甚至有的還被鎖鏈拴住，如同囚犯一般，地位還遠不如那些妖獸……
大部分建築都是房門大開，他隨意走進了其中一間，眼前一亮。
整個大廳竟是用光潔的黑曜石鋪就，幾乎光可鑑人，裡面的桌椅也是精美的玉刻而成，裝飾極盡奢華。
等他的目光落在了四周的那些貨架上時，竟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古寶！”
一件件的刀槍劍戟有序地擺列着，看其式樣，肯定是古寶無疑！
“發了！”
沒想到自己竟因禍得福，有這些古寶，即便品相普通，可如此多的數量，加在一起，肯定可以賣出一個天價來。
何況這只是整個城池的一間……
姚澤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了，眼中精光連閃，伸手就把一柄黝黑的短戟抓在了手中。
不料，他的臉色一變，只覺得手中無物，一片煙霧升起，那短戟竟化爲了粉末，飄散而落。
等他再次看到手中的一把三角刺同樣化爲一堆粉末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些寶物竟都粉化了，只是保存了原來的樣子，甚至吹口氣，都可以讓一層貨架變得溜光……
他有些不甘，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塊燒餅大小的金色圓鏡上，此物應該是精金打製，金光閃閃的，上面佈滿了隱晦符文，那些縱橫的紋路顯示其正是一件上古異寶，看起來威能不凡。
“這些寶物都毀去，只留下這一件也足矣，我很容易滿足的……”
他的口中念念叨叨，不住祈禱，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一股柔和的光芒包裹了圓鏡，輕輕地拿起。
“成功……”
喜悅還沒有從眼中擴散，那塊金色圓鏡就無聲無息地潰散開來，化爲細微的粉末。
一股鬱悶之氣在胸口升起，不知不覺中，他的雙目赤紅，呼吸粗重，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前方數丈高的貨架，上面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古寶，可惜全是鏡中花、水中月。
“可惡！”
他暴喝一聲，單手一揚，五指合攏，就要朝前擊出。
電光石火間，一股涼意驀地閃過，他的心中一驚，倒吸了口涼氣，臉色大變起來。
不知不覺中，自己竟受無處不在的破軍赤氣侵蝕，險些發狂！
萬幸自己有“混元培神訣”自動護主，他的雙目微閉，神訣連續運轉數遍，再睜開雙目時，眼中已然恢復了清明。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走過了百餘間建築，除了見識了種類繁多的古寶外，還有一些應該是藥鋪的所在，剛發現其中一排排玉瓶時，他委實激動半天，可惜最後無一例外的，玉瓶裡面都空空如也。
即便瓶口有繁瑣的禁制封鎖，也無法阻止裡面的丹藥化爲烏有，何況這裡的任何禁制，輕輕吹口氣，都自行化解了……
看來這座城池太過古老，裡面的寶物都無法抵禦時間的流逝，何況四周無處不在的破軍赤氣，對於萬物都有着致命的侵蝕。
數個時辰之後，他站在高大的城牆外，目中滿是遺憾，這樣的一處盛滿寶物的城池，裡面的寶貝竟只能遠觀，甚至這看起來厚實的城牆，上面還佈滿了一道道隱約的禁制，可隨手一摸，竟憑空掏出一個大洞來……
上古死城！
該離開了，想來那些人找不到自己，總不會一直在外面守着，大摩學院的西靈山即將開放，他們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緣。
他的目光一掃，身形晃動間，已經化爲一道耀目驚虹，朝着頭頂的血色光幕激射而去。
“砰！”
一道悶響，光幕紋絲不動，遁光倒卷而回，姚澤站定身形，有些難以置信地擡頭看着，這光幕看起來厚實，竟比精鐵還要堅硬。
“難道這些不是破軍赤氣所化……”
他有些驚疑地飛身而起，仔細地檢查起着道血色光幕來。
“轟！”
……
半個時辰之後，姚澤面色難看，心中升起不妙的念頭。
自己竟被困住了！
這些血色光幕正是破軍赤氣所化，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濃郁，還是時間太久的緣故，光幕竟硬如精鐵，任憑他施展神通，祭出聖邪劍，竟然無法破開，就是一個指頭大小的孔洞都不能刺破。
他當然不可能就此罷手，這片光幕也不過百里方圓，總不會每一處所在都這麼堅硬無比吧？
一時間，這片空間“轟隆隆”的巨響不住炸起，槍刺劍斬，四道石碑齊數出手，甚至魔龍也吞雲吐霧，瘋狂地撞擊，可惜這片光幕竟紋絲不動。
最後姚澤動用了火龍，足足焚烤了一天，眼見着西靈山開啓的時間臨近，他竟在這裡被困了三天，纔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自己真的被困在此地。
原本還想着前往西靈山，聆聽大道福音，什麼機緣都和自己無關了，他忍不住苦笑着，走在寂靜的街道上，腳步有些沉重，一時間這座城池只有“砰砰”的腳步聲在迴盪。
經過這些天的折騰，他已經有所猜測，這座城池遺留的歲月太過久遠，凡是那些經過煉製、或者佈置了禁制的物體，無一例外地都被時間和破軍赤氣侵蝕一空，反倒是這些隨地可見的石頭之物，完好如初。
徹底失去了西靈山的機緣，他反倒放開了，饒有興趣地打量起這座城池，眼前不由得一亮。
無論是每一座房間中堆放的寶物，還是這高大的城牆，上面都銘印着種類繁多的上古禁制，雖然這些禁制失去了威能，可其中的紋路依然清晰可辨。
“禁制寶庫！”
這個念頭讓他又變得興致高昂起來，單手一翻，掌心中已然多出一尊四方的金色物體，古老的氣息蔓延，正是那件上古異寶“翻天印”。
此寶只有一半，竟被利刃從中間一分爲二，完全廢棄了，此時金色大印下方只有“天印”兩個古老符文，整個寶物顯得樸實無華。
可當初無寶大師傳授的千寶術，可以從上古寶物中提取其中的鍛造烙印，甚至可以窺探其中的遠古大道，如果再由眼前的城池上無數的禁制加以印證，對於修煉鍛造之道絕對是難得的機遇。
當即他沒有再自怨自艾，而是興致勃勃地尋到一間極大的建築，此地之前應該就是處鍛造寶具的作坊，甚至還有數處引導地火的洞口，雖然經歷了無數歲月，這裡依舊銘印着數不清的禁制，一塊塊成品、半成品的材料隨處可見。
他沒有隨意觸碰這些東西，估計最輕微的動作都可以讓它們化爲煙霧，從一些最粗淺的半成品開始，他凝神察看，一件件的未曾遺漏，想從中看出上古鍛造的手法。
以他具備鍛造大師的眼光，輕易可以看出端倪，很快就沉浸其中。
這片空間死寂一片，甚至時間都不知道流逝多久，等一陣“咚咚”聲傳來時，姚澤才霍地清醒，臉上卻大變起來。
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