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23章 西靈山頂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元磁神力束縛任何五行之力，此人竟可以施展瞬移，即便是親眼所見，衆人也覺得難以置信，近在咫尺的風寧子一下子瞪圓了俏目，檀口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而短髮男子目光一直，同樣的不可思議，不過此人身爲封火教的核心弟子，自然第一時間醒悟過來，口中發出一聲尖叫，催動那小猴繼續進攻，他自己也毫不遲疑地單手一擡，五指掐動，整個手臂竟幻化成一條巨大蟒蛇，蛇信吞吐，帶動萬鈞之力。
姚澤冷笑一聲，雙拳揚起，一道輪迴之力打出，頓時四周空間一滯，伴隨着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現場的十萬修士看的目瞪口呆，短髮男子和穿着暴露的風寧子，兩位後期聖真人大人物竟肉 眼可見地急速變小，轉眼就幻化成一對尺餘高的幼童，空中只有那女童不住地尖叫，原本就穿着較少，此時連虎皮裙都無法穿住，直接掉落。
而那隻金色小猴更是不堪，在輪迴之力下，急劇收縮，轉眼就化爲一道青煙，隨風潰散。
如此場景讓所有人都驚住了，兩位大人物竟變成了咿呀學語的幼童，甚至那位妖嬈嫵媚的佳人成爲一個光着屁 股 蛋的小 屁 孩！
天地間只剩下風寧子的尖叫聲，兩隻小手捂住前面，卻顧不上後面，一時間又羞又驚，蹲在了地上。
短髮男子知道不妙，臉色狂變，“道友且慢，我是……”
姚澤微微一笑，此時笑容落在這一對幼童眼中，竟是位十足的惡魔。
輪迴之力稍縱即逝，自己哪有時間聽其囉嗦，當即姚澤一探手，就把對方拎在了手中，單手猛地一甩，空中頓時又多出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一道身影似天外飛石般，朝着山腳急墜而落，“轟”的一聲，碎石橫飛，一個丈許深的巨坑生生被砸出，那位幼童正躺在坑底，滿臉鮮血。
不過更詭異的，那幼童竟又肉 眼可見地長大起來，轉眼再次恢復成短髮男子的模樣，此時卻生死不知。
空中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千嬌百媚的風寧子同樣恢復了妖嬈模樣，不過春光乍露，周身異芒暴閃，光華散去，嬌軀外已經多出一套銀色鎧甲。
此女這才稍鬆口氣，擡頭望去，正遇到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俏臉忍不住一紅，顯然剛剛那一瞬，對方已經看個清楚了，不過此女久經沙場，隨即就素手一撩青絲，展顏一笑，秋波亂飛，如此反倒讓姚澤老臉一熱，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場紛爭發生的突然，結束的更快，前後不過十幾個呼吸，一位後期聖真人修士就躺在了山腳的大坑中，一時間十萬雙眼睛都朝這邊望過來，而其中有幾道目光充滿了驚疑。
那些低級弟子只覺得大人物出手匪夷所思，難以想象，可對於部分修士卻震撼之極。
“輪迴法則！”
傳言中的輪迴之子現世，一出手就直接碾壓同階對手。
越靠近山頂，籠罩在身上的怪異力量就越加強大，而體內真元更是如決堤的洪水，呼嘯不停。
九千階！
姚澤停了下來，緩緩吐了口氣。
此時雲朵已經在腰間索繞，前方的臺階隱隱約約，距離頂端不足三丈，身前已經沒有人影了，而後方的修士都停在了八千階以下，即便如水手和大力他們，也無法再上前一步。
此地的生命之力已經極爲濃郁了，每一次呼吸，都覺得汗毛孔在張開，每一寸血肉都似乎在歡呼，可隨之而來的，體內真元愈發狂暴，他只能一遍遍地不停運轉玄天神錄引導，不然真元一直蠢蠢欲動，難以控制，估計大力他們幾位，就是因爲這個緣故，纔不得不停了下來。
不過眼下已經距離山頂不遠，如果那塊奇石真的發出大道韻音，也可以清楚聽到的。
可姚澤沒有停下的意思，他不僅想聆聽大道，還想親眼目睹下那塊大摩奇石有着怎樣的風采。
一塊通靈的石頭，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相比較花草植物，石頭更是難以開啓神智，不然不會有“頑石難化”之說，而這塊大摩奇石能夠通靈，肯定是上古時期就得到了莫大機緣，算是一位老前輩了。
在他的身影被雲霧遮掩的那一刻，山腳下的無數修士就無法看個真切，議論聲卻從未停過。
“據說這位姚大人來自萬聖商舟，具體的出身卻不太清楚。”
“萬聖商舟？我們大摩學院有不少弟子都是商舟的人，說不定可以藉機接近。”
“有這樣的成就，肯定是大宗門培養出來的，你們想，闖過了通天塔，會有多少大人物惦記着？如果沒有背景，現在能夠像個沒事人似的前來西靈山？”
“不錯，你們沒有聽說嗎？無天聖元的外鬼這次就沒有出現……”
“知道，上次還想挑戰姚大人的，結果灰頭灰臉的走了，一個無天聖元的修士，還想在我們黑水聖元耀武揚威，估計現在已經沒臉再待了。”
……
姚澤緩緩地朝前行進，每一步都如陷泥潭，體內真元澎湃如潮，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之局，此時考驗的不僅是修士的修爲，更重要的是心智。
面對這種內外交迫的壓力，一般的修士無法承受。
“姚師兄！”
距離頂端還有十幾個臺階的時候，一道笑聲從上方傳來，姚澤擡頭一望，瞳孔忍不住一縮，心中巨震。
銀髮披肩，雙目如電，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笑意，不正是長孫安！
他竟早已到達了山頂，此時探身俯視，臉上雖然笑意不減，可在那裡一站，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攪動着四周空間波動不已，甚至隱約有絲絲神鏈浮現閃爍。
而且此時姚澤在竭力對抗着元磁神力的干擾，如果對方突然暴起出招，自己已然失去了先機。
“長孫師弟！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姚澤微吸了口氣，腳步未停，甚至前行的頻率都沒有絲毫改變，臉上露出老友相見的欣喜，就這麼朝前行去。
“姚師兄，你的名聲已經在聖界傳開，師弟我仰慕許久了。”
長孫安笑容可掬的，可如果細看，眼底深處一片冰寒，雙目死死地盯了過來，如同一頭盤旋的兇禽，正盯着獵物，尋找進攻的一絲破綻。
可惜他失望了。
姚澤的步伐似用尺子丈量過一樣，神態從容，一步步走近，如同真的面對一位久未謀面的老友，輕微的腳步聲帶着某種韻律，四周憑空生出道道痕印，那是空間之力引起的共鳴。
終於，在姚澤踏上山頂的那一刻，磅礴的壓力瞬間散去，狂暴的真元也歸於平靜。
“師兄！”
長孫安的臉上堆起笑容，上前就是一個熱烈的熊抱，還拍了拍肩膀，顯得極爲熱情，而這一刻，姚澤懸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來。
走過十幾個臺階，如同經歷了一場巨大危機，行走在懸崖絕壁之巔，稍有一絲膽怯的破綻，對方鐵定會發動雷霆一擊！
可他並沒有給出這樣的機會，兩位當代最傑出的修士相擁而抱，不約而同地，無限的感慨在兩人心中涌起。
誰能夠想到，百餘年前，兩人還是某一個小位面的小修士，此時竟同時站在了魔界之巔！
“來來，姚師兄，幾位朋友一定要認識下……”
長孫安笑容滿面地後退一步，此時姚澤纔看到，山頂之上已經有幾道身影端坐着。
山頂不大，十幾丈方圓，和其它地方一樣，依舊沒有一粒碎石，卻詭異地異常平坦，如同被人一劍削平，傳言中的大摩奇石並沒有看到。
此時山頂上除了長孫安外，還有三男一女。
端坐在右側的黃色身影，眉心間有枚醒目的圓形印記，如同黑白小魚首尾相交，白玉般的臉上帶着驚疑不定的神色。
石杲！
正是之前在無邊森林外見過的天才修士，傳言中的陰陽之子。
而最外面那位卻是個粗壯男子，四肢有鱗甲覆蓋，身披獸皮，兩隻毫無生氣的眼珠望過來，竟瞬間生出一絲火花，一閃即逝。
莫手！
來自大摩學院的殘暴修士，令無數學員談之色變，修煉的正是毀滅法則，可以稱之爲毀滅之子。
沒想到這兩位竟然也早已來到山頂，姚澤神情自若地微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另外兩個男女同樣是聖真人後期修爲，卻讓他感到驚奇了。
男子竟是位面容蒼老的老者，身着金色法衣，盤坐在那裡，猛一看就如同一頭金鷹，甚至連瞳孔都是金色的。
一般修士隨着修爲的加深，容顏的衰老也變得極爲緩慢，數百年光陰看起來也和個小夥子一樣，像姚澤這樣，即便修煉了百餘年，再加上在浮屠塔中的七十多年，前後加一起也有二百餘年，如果是凡夫俗子，早已化爲黃土一抔。
不過也有些修士，特別是女子，對於容顏格外在意的，就會想方設法服用紅顏膏那樣的寶物，要麼消耗法力，有時候還特意修煉些奇異功法，竭力維持青春永駐。
像這位金衣老者，修煉時間應該沒有超過三千年，如此蒼老，反倒極爲少見了。
左側山崖端坐着一位身着紫色仕裝的俏麗女子，看其肌膚如雪，美豔不可方物，素手間把玩着一根青色竹笛，俏目中毫不掩飾好奇地望過來。
“石杲，莫手，金東伯，顏清兒。”長孫安輕笑着介紹道，卻沒有點出他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