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初進蠻荒
第2186章 通道驚魂
在他想着如何和美婦解釋時，沒想到魅汐卻主動找了過來。
“過兩天你和我一起前往南離宮吧，那場才俊聚會想來道友不願意錯過的。”方一見面，魅汐笑着如此道。
“可令堂大人那裡……”姚澤十分詫異了，難道讓自己巴巴地過來，什麼事都不用做？
“這是我母親的意思。”魅汐神情坦然。
姚澤心中狐疑，可對方並沒有多解釋的意思，只能悶在葫蘆裡。
這次前往南離宮，除了虎氏兄弟帶來的六七位修士外，連同那位石大人在內，魅族這邊竟只有魅汐加上姚澤二人了，至於那位準備和虎蚩結爲伴生修士的魅薔卻不見蹤跡。
衆人來到一處密地中，那裡有座數丈高的八角圓臺，四周青石鋪就的地面已經殘破，顯然此地年代甚遠，而圓臺並非石頭砌成，而是一種稀有金屬澆築而成，表面上光華散盡，有着古樸韻味，不過還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紋路，如果細看，似乎有着大道至理。
姚澤大奇，四處張望，這密地空曠而安靜，元氣稀薄，顯然不是閉關的理想場所。
“這是上古祭壇，如果有空間定位，尊者可以藉助祭壇在其中穿越，和傳送法陣一樣。”見他好奇模樣，一旁的虎蚩嘴皮微動，傳音解釋一番。
姚澤有些恍然地點點頭，蠻荒之地規則之力駁雜混亂，無法使用傳送法陣，看來上古大修早已解決這種難題。
衆人都沒有說話，而石姓老者徑直走上前去，圍着祭壇轉了一圈，隨即默立片刻，下一刻，乾瘦的身影突然動了。
只見此人雙手擡起，十指急速點動，空中微微一顫下，指尖飛出一枚枚銀色符文，圍着祭壇略一飄舞，就落了下來。
“噗”的一聲悶響。
整個祭壇似乎被驚醒般，通體發出濛濛銀芒，而中間更是多出一個黑白相間的太極圖紋，姚澤心中好奇，仔細望去，心中卻驀地一緊。
那道太極圖紋十分詭異，一眼望去，竟似乎連心神都要被吞噬其中，甚至無法自拔，他的臉色一變，才發現四周虎賁他們同樣身形一震地，倒退一步，面色凝重。
隨着指尖的符文越涌越多，祭壇下方同樣變得蠕動起來，一道道虛幻身影浮現而出，那是各種生靈，難以計數，都在做着同一種動作，朝着上方膜拜、禱告。
上古先民！
姚澤看的瞳孔一縮，那裡人族身影並沒有出現，顯然上古時期，人族還是微不足道，無法登上這等舞臺。
慢慢地，黑白色的太極圖紋開始旋轉，並且越轉越快，四周的空間在“嗡嗡”的輕鳴聲中，變得波動起來。
下一刻，空間一陣巨顫，一道黑白相間的粗大光柱從太極圖紋中噴射而出，直刺虛空，無數的符文從祭壇表面升騰狂涌，紛紛沒入光柱中，原本晃動不已的光柱慢慢穩固下來，而姚澤只覺得整個密地都跟着一顫下，隨即恢復了平靜。
卻見老者雙手一收，輕吐了口氣，扭頭掃了一眼，“我們走吧。”
言畢，此人腳步一擡，徑直踏上了祭壇，身形一閃地沒入那道粗大光柱中。
顯然其餘諸人都不是第一次見識了，進入通道中，默不作聲地各自遁光亮起，隨着老者朝前飛行，只有姚澤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眼前的通道有三丈餘寬，濛濛的亮光不知道通向何方，一道道規則之力肉 眼可見，而神識掃過，卻似遇到了一堵厚實的城牆，直接反彈開來。
只是在最初的好奇之後，很快這樣的飛行就變得枯燥乏味起來，入目永遠是矇矇亮光，無窮無盡般，而整個通道都寂靜無聲，這裡甚至連時間都停滯一般。
“虎蚩老弟，你們進出荒界都是使用這些祭壇嗎？”他和虎蚩並肩而行，嘴皮微動，傳音問道。
“怎麼可能，這樣飛行看似輕鬆，可充滿了變數，特別需要尊者大人物護持，不瞞大哥，老弟我這是第三次使用，沒有特別要事，誰也不會如此的。”虎蚩神情坦然。
“這樣啊……老弟，你們這次不是來迎接魅族那位伴生修士的嗎？怎麼不見人？”
“薔大人早已被她們族長送過去了，大哥應該能夠猜測到，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姚澤有些恍然地點點頭，魅族人最適合暗中保護，實在不宜大張旗鼓的，只是那位魅族族長竟先行過去了，他的心中總有着怪異的感覺。
逐漸地，連虎蚩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通道內的氣氛沉悶異常，一天的時間終於過去。
“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到了，我們南離宮還有一些特產的，在外面都很難見到，等到了小弟陪你轉轉，包你滿意。”虎蚩神情一振地，輕笑着。
這個姚澤自然心動，之前在魅族人那裡，整個族羣人數不過萬餘人，想四處逛逛也沒什麼可看的，這南離宮勢力龐大，一些在外面難得稀罕的材料肯定少不了。
他剛想說什麼，耳邊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隨即一陣天旋地轉的劇烈晃動，姚澤大吃一驚，急忙轉頭望去。
“大家小心！”
正在前方附手而行的石姓老者大喝一聲，身影詭異地一晃下，再出現時竟已穿過衆人，朝着後方激射而去。
那裡原本散發濛濛異芒的通道竟斷裂消失，入目全是一片虛無，而接下來姚澤看到了難以想象的一幕。
一隻大手從虛無中呼嘯而來，此手太大，如同一座五指巨山，遮天蔽日，朝着通道一把抓落。
可以想象，一旦被抓實，在場諸人都會掉入虛無……
虎賁等人都面無血色起來，反倒是魅汐最先反應過來，“石老給我們爭取時間，我們快走！”
衆人這次醒悟過來，周身各自遁光大放，朝前拼命地疾駛起來。
呼嘯風聲，虎氏兄弟同時化身漆黑巨虎，周身鬚髮豎起，嘶吼驚天，身形一縱下就消失在原地，通道內一陣扭曲，下一刻，已然衝出千里之外，遁速瞬間提升了數倍。
而魅汐不知道施展了十分詭異秘術，身影虛幻，卻隨着黑虎帶起的颶風，竟如一片落葉般，同樣一息千里，至於其餘南離宮的修士，個個亡魂皆冒間，恨不得插翅飛行了。
姚澤深吸了口氣，身形朝前一撲下，一股颶風呼嘯衝出，狂風中多出一頭青色鵬鳥，此時他毫不猶豫地化身青鵬。
不過此時的狀態要比之前小了許多，虛幻的雙翅展開也不過丈許，雙翅微微擺動，空間一陣扭曲，身形就化作一道殘影，閃爍間就越過那些南離宮的修士。
“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後方傳來，眼前的通道愈發激盪，姚澤扭頭望去，只見原本乾瘦的石老已經模樣大變，身軀似吹氣般，狂漲至丈許高，後方虛空中，兩隻大手轟然對撞，隨即潰散開來。
“什麼人敢對南離宮出手？”
空中迴盪着石老的暴喝聲，而對方顯然不想暴露身份，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道血芒似流星般劃過，所過之處，道道規則之力瘋狂掃過，“砰砰”的爆炸聲密集響起。
姚澤又驚又急，再無暇觀看，所化的青鵬羽翅下憑空多出兩團漩渦，呼嘯風聲大作，飛行的速度瞬間達到了極致，一個閃爍間，就要超過虎氏兄弟。
“轟轟”的巨聲在後方接連炸起，伴隨着石姓老者驚怒之極的大吼聲，空間波動劇烈傳來，而眼前的通道再也無法承受，成片的坍塌起來。
“姚道友，助我！”
就在即將飛越的瞬間，虎賁大吼一聲，似有話說。
姚澤根本來不及思索，一對巨爪閃電般抓落，直接將虎氏兄弟抓了起來，狂風大作，朝着前方激射而去。
多出兩人，甚至帶着魅汐無聲無息地在身後飄舞，一刻都沒有拉下，青鵬的遁速並沒有減緩，只是他心中暗暗叫苦。
似乎一股巨力掃過，通道成片的塌去，後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無盡的虛無竟似滾滾潮水，狂涌掃過，如此最多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他們也無法倖免了。
而此時虎賁已經恢復了人形，左手一翻下，掌間多出一枚紫金色的符咒，沒有絲毫遲疑，口中唸唸有詞，雙手驀地一搓間，一團金芒迸發，將幾人都籠罩其中。
這片刻的功夫，後方坍塌的通道終於追及，恐怖的規則之力肉 眼可見，所過之處，吞噬一空，姚澤心中大急，四周卻驀然一緊，似乎一股巨力將自己包裹，手腳都難動分毫，目光所及，空間一陣模糊扭曲。
“你……”
他還沒來及喝問，眼前再次一花下，巨力憑空消失，而幾人翻滾跌出，恐怖的通道已經不知所蹤。
四人修爲都算不凡，可此時依舊大口喘着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破界符！虎賁兄，沒想到你還有此等寶物，不然這一次我們在劫難逃了。”魅汐驚魂稍定，打量下四周。
這次驚變，肯定是有人針對南離宮而來，此女通達，竟絲毫沒有流露埋怨之意。
蠻荒之地不同於其它地方，隔界之力難以想象，普通的破界符咒根本無法穿越，而虎賁苦笑着搖搖頭，轉頭對姚澤鄭重道：“這次全仗姚道友爭取時間了，不然破界符咒根本來不及激發。”
“石老他……”姚澤並不想多談這些，話鋒一轉。
“無妨，沒有後顧之憂，石老即便不敵，也可以從容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