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246章 暗流涌動
這一幕落在姚澤眼中，清楚地看出人族在天南界的地位確實尷尬，甚至受到大多數族羣的排擠，甚至在三位人族老祖在場的情況下，如此多的修士敢附和嘲諷，可以想象平素人族弟子外出時，會受到何等怠慢了。
不過這些和自己無關，等大戰之後，自己就會一走了之。
無數道目光望過來，其中有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容顏和林可兒一般無二的淺墨聖女，此女黑紗遮面，露出潔淨的額頭，遠遠地點頭示意，而一旁正坐着一位老態龍鍾的黑裙老嫗，手拄一根盤龍玉杖，花白的頭髮下，目中精芒連閃，正緊緊地盯了過來。
這次人族前來的修士除了三位老祖外，就只有四位聖真人修士，至於由蚩大多數有身份的修士都是認得的，他肯定不會代表人族出戰。
既然狄戎族的橫空老祖說人族參加這次的聖祖爭奪戰，肯定不是空穴來風，那參加的人在哪裡？
“不會是派聖真人修士前來吧？”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聲。
“不錯，我人族這次參加聖祖爭奪戰，正是由這位姚真人出手。”一直沉默不語的千羽道人突然開口道。
他的聲音不大，可如九天驚雷，由遠而近，“轟隆隆”的巨響在每一位修士的耳邊炸起，修爲稍低點的，只覺得魂飛魄散，一個個東倒西歪，癱坐一團。
這一次，現場再無人敢出言譏諷了，果真聖祖後期纔是族羣立足的根本，只要人族有三位後期聖祖在，他人有什麼想法，也要先掂量掂量。
所有修士都朝着人族的四位聖真人打量過來，很快就確定了目標。
其餘三人都低着腦袋，神情難掩惶恐，只有那位黑袍青年一臉淡然模樣，端坐在那裡，任憑無數道目光如刀，如此鎮靜從容，肯定就是參加的人選了。
“此人是誰？”
“不知道，以前並沒有見過，可能是某個苦修之士，平時不露聲色，準備在這裡一戰成名的。”
“可笑，想成名也不能用這個方法，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兩樣？”
諸多修士雖不敢大聲嘲諷，可一個個的交頭接耳，低聲嘀咕起來，在虜伽族的衆多修士中，端坐着一道身影，臉上先是露出愕然，隨即面色大變起來。
這位相貌暴眼濃髯，身着灰色長袍，露出的手腳比常人要大上不少，背後一對灰色羽翅緊緊貼身收攏，如果不注意，外人很難發覺。
域外生靈！
正是姚澤剛剛進入天南界時，遇到參城主諸人遭受域外生靈追殺，無意中牽扯進去，還順手滅殺了其中一位，另外兩位域外生靈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其中正有這位灰袍大漢。
之前現場修士衆多，人族更是被安置在一處角落，無人注意，眼下無數目光都盯在了一道身影上，灰袍大漢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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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臉上閃過驚懼，片刻後，目中戾色一閃，探身朝前恭敬地道：“季末大人，那黑袍修士正是屬下上次遇到的人族，甲師弟就是被此人所殺。”
季末聖祖，虜伽族中排名首位的老祖，更是天南界毫無爭議的第一人，一身紅袍似團燃燒的火焰，有着一副英俊面龐，劍眉星目，面如白玉，斜長的白眉直插鬢角，臉上掛着一抹淡淡微笑，整個人顯得卓爾不凡，甚至現場十多萬生靈中，那些年輕女子的目光從未從這裡離開過。
“哦，看來此人蔘加爭奪戰，並不是心血來潮……”季末聖祖微微頜首，目光如電，饒有興趣地望了過去。
端坐遠處的姚澤突然感覺到臉上傳來一股炙熱感，他心中一緊，急忙擡頭望去，正和那位紅袍男子對上了目光。
這一瞬，他的眼前突然白芒大放，似乎一道閃電刺入了瞳孔深處，身形不由得一震，識海中竟憑空多出一道火焰巨人，手持一把烈焰巨斧，朝着自己猛劈而落。
如此變故聞所未聞，姚澤大吃一驚，來不及做其它防禦，識海中同樣浮現一位黑甲魔神，黑霧繚繞中，雙手握着一柄丈許長的漆黑巨劍，毫不猶豫地和火焰巨斧撞到了一起。
無聲無息間，火焰沖天而起，而滾滾黑霧如驚濤駭浪般，狂卷而過，瞬間將火焰淹沒，識海中隨即恢復了平靜。
“咦，有些意思……”
季末聖祖雙目一眯地，搭在靠椅上修長手指輕輕敲擊着扶手，如玉般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番交手在識海中，前後不過一息時間，如白駒過隙，外人根本無法察覺分毫，而姚澤這才發覺，後背已然被冷汗浸透。
季末老祖，天南界的第一人！
幾乎是瞬間，姚澤就清楚地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隨意一瞥，竟可以給人以重創。
在之前參城主的介紹中，對於此人的崇拜簡直到了神明的地步，十萬年前就是聖祖後期，身上的玄關更是開啓了整整七十一處。
如果說天南界中有誰可能突破天地桎梏，成就尊者，舍此人其誰！
雙方境界的差距猶如鴻溝，看來自己對於天南界的修士還是小覷了，這位第一人帶給自己的危險感覺，甚至不弱於古獄臺城遇到的石尊者。
“哈哈……”
此時作爲主持的查霸長笑一聲，將所有修士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既然人族派人蔘加，可見這次爭奪戰屬於空前的盛會，讓我們拭目以待……我宣佈，本次爭奪戰正式開始，所有參賽的聖真人修士上前集合，各自留下印記。”
話音方落，此人單手在身前一點，一個碧綠玉佩就漂浮在身前，隨着綠光閃動，玉佩如同吹氣般的狂漲起來，數個呼吸之後，竟暴長至千丈之巨，如同九天垂落的一掛天河，佇立在天地間。
人羣一陣騷動，隨即一道道遁光亮起，參賽修士飛身而起，朝着半空涌去。
屬於人族的三位聖真人同樣也沒有遲疑，依照要求，各自打出一道法訣，落在了碧綠光幕上。
頓時光幕之上多出了三個紅點，上面飄起“人族”字樣，而其餘數百道紅點上，各自注明不同的族羣，像虜伽族、狄戎族等更是位列其中。
“進入百孽樓後，各位要盡最快速度通過第六十層，最先出來的五位纔是最終的獲勝者，當然在裡面，你們除了要應對無數的孽獸外，還須明白，殺戮無處不在！”
查霸神情一正，目光如電，掃過諸人，隨即暴喝一聲，“排位爭奪戰，開始！”
“呼啦！”
數百道遁光沖天飛起，爭先恐後地朝着那座巨大建築衝去，轉眼就沒入其中，而觀看的無數修士將目光都落在了那道佇立的碧綠光幕上，每個族羣都派出了三人，每一位都是族羣以後的希望所在。
十幾個呼吸之後，光幕上的紅點已經各自散開，只是驚呼聲也在這一刻響起。
“看，伽涼族的已經隕落了一位！”
“什麼！這麼快，纔剛剛進去……”
“這不算什麼，裡面除了孽獸外，最危險的來自身邊，畢竟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自己的希望會多出一分。”
百族修士神情各有不同，或喜或憂，姚澤張望了一會，隨即就不再理會。
“剛剛有道目光特別注意到你，似乎和你很熟悉。”由蚩目光一閃地，低聲道。
姚澤嘴角一翹，雙目微眯，在爭奪戰開始之前，他就有所感應，當初自己剛來到天南界時，無意中遇到參城主他們，原本不願意多事，只是那些域外生靈自恃手段高明，甫一見面就要滅殺自己，說起來自己只是被迫自衛罷了。
可這種事情解釋也是毫無用處，那些域外生靈不招惹自己便罷，否則直接抹殺就是。
“老弟還是要小心些，這些域外生靈每一位都有着極強的生命力，不然根本無法來到這片星域，還有，據說上一次大戰後這裡還留下一位聖祖中期的域外生靈，一直躲在某個地方療傷，如果被對方盯上，肯定無法善了。”由蚩又提醒幾句，神態嚴肅。
“聖祖中期！”
姚澤心中一緊，如果真的如此，可不是說笑的事，這些域外生靈原本就比同階修士實力高出一截，中期聖祖只怕連雲霄子他們單獨遇上都有些頭疼。
他沉默一會，才緩緩道：“大人知道這座百孽樓有什麼奇異之處？”
“這個……我只知道此樓屬於上古遺留下來的禁地，倒沒有進去一次，在這裡比試，肯定對於虜伽族有利，只要之前曾經進來歷煉過，裡面的地形還不是一清二楚，比試根本就是走個形式。”到現在由蚩依舊鬱悶異常，滿腹牢騷。
好不容易纔請動姚澤出手，卻是這個局面，縱然他有着神使身份，可也無法阻止什麼。
“這個神使道友倒是多慮了。”
沒想到一直端坐默然不語的雷靈聖姑突然扭頭望過來，絲紗依舊遮住容顏，只能看到一對明眸亮如星辰。
“聖女大人請指教。”姚澤客氣地一抱拳。
此女透着神秘，修爲更是深不可測，如果指點一二，對於自己極爲有利的。
“百孽樓從上古就存在至今，共有百層，在場相當多的修士都曾經進去歷煉過，妾身也曾經進去過兩次，不過此地每一層都有上古禁制，渾然天成，時時刻刻都在運轉，進出口同樣在時刻變化，所以曾經進去的修士並不佔便宜。”
雷靈聖姑聲音悅耳，娓娓道來。
“當然進去的修士也會有些優勢，至少熟悉裡面的特有生靈，孽獸。這些生靈無法離開百孽樓，可在裡面算得上是不生不滅的存在，如果想擺脫它們，除了實力外，還需要動用些手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