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263章 溯源道術
這一幕讓姚澤難以置信，催動着發光石四處察看，卻毫無收穫，四周漆黑一片，猶如虛無，整個一條長河都憑空消失，特別是當時那一瞬，他竟感覺到時間在扭曲逆轉！
過了半響，他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了，自己竟一直在原地打轉……
大凶之地！
姚澤不再停留，順着巖壁攀爬而上。
古怪地，下來時巖壁有符文閃爍，還會不時地有巨力發出，此時再上去時，巖壁竟靜悄悄的，毫無動靜，一直等他站在了地上，那些符印都沒什麼反應。
“這鬼地方太詭異，等下問問六花……”
姚澤暗中思索着，回頭一看，瞳孔卻驀地一縮，如被針刺。
原本無邊的黑淵竟不見了蹤跡！
一時間他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神識掃過，這片密林有千里方圓，可沒有一道溝壑，別說什麼深淵了。
“難道只是場幻覺？”
可他很快就搖頭否定了，黑貓臨走前傳授了一道秘術，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腦海中，證實之前的際遇絕不是幻覺。
姚澤倒退了幾步，目光在那些石碑上瀏覽着，按照之前的順序，可惜任憑他如何前行後退的，那道黑淵再沒有出現。
“幽靈船……神墓……”
這樣的所在聞所未聞，難道這世間還有神的存在？
一種新的修煉體系？
它們和神族人有什麼關聯？
姚澤只覺得頭疼，要不回去從六花那裡打探一二，說不定會了解些。
他輕吐了口氣，黑貓大人這次終於離開，從自己加入萬聖商舟後，這黑貓就跟隨了自己，一晃都過去數十年，一直都沒什麼交流，主要是那貓從不理會自己，卻又無所不在，甚至自己都習慣了它的存在。
對方當然不會是隻黑貓，姚澤早就清楚應該是一道魂魄寄存在黑貓上，剛纔此貓離開時，還自稱“本宮”，想來也有着不凡的身份。
不過在得到那個石人後，在黑貓指點下，自己才習得古神語言，甚至收穫了三頭六臂，幫助可謂巨大，而這次臨走之際還傳授一道秘術，想來不是凡品……
許久之後，姚澤收拾起心情，開始參悟那道秘術。
“溯源道術！”
他眉頭緊鎖着，臉上卻變幻不停，很快就面露喜色，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黑貓大人，這份臨別禮物真的太及時了……”
所謂溯源道術，竟是從一部殘缺神通中，加以推衍，最後可以獲得完整的神通秘術！
看來當初在大摩學院時，被那位米咕尊者所迫，要求自己領悟那道“末日修羅”神通，然後爲其解除身上的道化詛咒。
那“末日修羅”神通威能無侑，他已經修煉了第一層，十分清楚這式神通的威能，可這神通只是上古殘篇，原本三層的神訣，中間的第二層竟沒有，而且對方只給了自己三十年的時間。
這樣一道上古神通哪裡是自己可以妄加揣測的，可對方更是一位尊者，如果得罪了此人，自己只能永遠跟着雲老，受他的庇護……
顯然黑貓大人十分清楚自己的遭遇，臨別之際竟傳授這樣一道神術，“末日修羅”自己已經掌握了第一和第三層，只要多加推衍，整個神通肯定可以完全領悟。
這是一份大禮！
姚澤喜滋滋地想着，眼前正有一道契機來驗證，黑淵之事都拋在了腦後。
這片天地的魔紋都在石碑上顯化，可他將所有的石碑都參悟一遍，總覺得還有層雲霧遮掩，有這道溯源道術，自己就可以將魔紋徹底掌握。
一旦道術有成，之前包括本體遇到的那些神通殘篇都可以推衍，等於自己又多出幾道神通。
不過很快他就眉頭緊皺，神情凝重起來。
要想掌握溯源道術，必須先通曉所對應的天地法則，比如眼前的魔紋，要想做到溯本追源，必須領悟掌握禁術之道。
“這也太……”
姚澤心中暗自腹議，如果自己掌握了禁道，眼前的這些魔紋又何足道也？
“難道這屬於雞肋道術？”
他猶豫半響，決定先試一試。
這片空間靜悄悄的，而百孽樓的頂層，近百位聖祖沉不住氣了，十一位修士聚在了一起，他們都屬於五大族羣，在之前大家因爲種種緣故，相互間發生了不少齷蹉，可真正面臨困境的時候，這些人又聚在了一起。
狄戎族的修士臉色難看，嘴角抽動下，恨聲道：“這次我們狄戎族損失慘重，誰殺了金洳師兄和藍師弟，必須要給個說法！”
“我們炎族的木師妹也隕落了……我懷疑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其中一位頭髮如火焰燃燒的男子眉頭緊皺着。
“不錯，我之前遭遇到人馬族和八臂魂族的追殺，明明他們都是我們南詔族的附屬族羣……”
幾人臉色都陰沉似水，目光不時地在其餘修士的臉上掃過，似乎要找出幕後黑手是誰。
“諸位，眼下重要的是如何離開。”
開口的是來自虜伽族的紅臉男子，叫離自的，乾咳了一聲，將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才緩緩道：“大家有什麼主意，都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
衆人沉默片刻，各自點頭，接納了這個建議。
“這些孽獸似乎受到了驅使，難道是百孽樓的器魂所爲？”
“應該不會，這裡我已經進來過兩次，從來沒有見過器魂。”
“器魂之說應該是子虛烏有……”
“如果我們一起衝過去，在那些孽獸阻擋之時，先用符咒遠程攻擊……”
衆人都是聖祖修士，經驗十分豐富，很快就制定了可行方案。
其餘諸人見五大族羣的修士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猜測他們要搶先衝過去，有人面露忐忑，擔心失去先機，也有人面帶譏諷，一言不發地，靜等着看熱鬧。
十一位聖祖修士靠在了一起，隨着一道道耀目光華亮起，衆人組成箭頭陣型，朝着湖泊中間激射而去。
在光芒亮起的同時，成千上萬的孽獸同時發出嘶吼，數百頭孽蟒直起千丈高的身軀，“茲茲”聲中，噴出漫天毒箭，而上千頭孽狼嚎叫着，一道道丈許長的火矛似流星雨般，將整個湖泊上空都染紅了。
十一位聖祖聯手祭出的光幕自然無比厚實，毒箭和火矛落在上面，一陣劇烈晃動後，光幕安然無恙。
這些聖祖見狀，個個大喜，其中兩側的修士同時揚手，數十道符咒就一閃而逝，隨即在那些孽獸羣中“轟隆隆”的炸開，當場就有十餘頭孽獸化爲煙霧。
只是令人意外的，爆炸並沒有給那些孽獸帶來恐慌，數千頭孽蜥同時擺動羽翅，迎頭飛來，而數百頭三丈高的孽熊各自一拍毛茸茸的胸脯，露出猙獰的獠牙，“嗷嗷”叫的撲了上來。
“怎麼會這樣？”
在衆人的計劃中，他們先利用符咒將孽獸羣轟散，然後十一位聖祖同時攻擊靠近出口的那些孽蛛，只要爭取兩三息的時間，他們就可以衝入出口。
可這些孽獸竟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每一種孽獸都有序地衝上來，孽蜥和孽熊正面阻擋，百餘頭孽鷹雙翅一振，已然出現在他們身後，而其餘孽蛛已經噴出千餘丈寬的灰色巨網，這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節奏……
而湖泊中間入口處，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無數孽鱷，一個個血盆大口張開，獠牙散發着森然寒光！
見此一幕，五大族羣的修士一陣頭皮，這上萬頭孽獸都有着聖真人的實力，別說他們十一人，就是來個百十位，最後也是有來無回。
“不要怕，我們一鼓作氣衝過去！”
作爲箭頭的虜伽族紅臉男子高喝一聲，雙手死死地抓住一面丈許寬的黑盾，當先迎了上去。
只是落在最後策應的兩位炎族修士同時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什麼，毫不遲疑地周身異芒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現在圍觀的人羣中。
這兩位竟率先撤退，其餘南詔族、長契族見勢不妙，再也顧不上對付兩側的孽獸，各自化爲一道流光，在那些孽鷹包抄之前，倒射而回，至於狄戎族僅存的男子也早已不戰而退，一時間只有虜伽族的三人朝前衝去。
“該死！你們……”
在紅臉男子察覺的那一刻，已經陷入無盡的孽獸中。
“轟隆隆”的巨響在空中迴盪，中間夾雜着咒罵狂吼聲，一陣陣空間波動帶起無盡的颶風橫掃八方。
數個呼吸之後，巨響聲突然消失，颶風遠去，一切歸於平靜，那些孽獸各自歸位，目中兇光湛湛，湖泊中的水面連絲漣漪都沒有激起，而虜伽族的三位聖祖卻蹤跡全無。
目睹這一幕的諸多修士一個個面色難看，僥倖逃脫的其餘四族修士更是面無血色，一時間再無人提議。
三位虜伽族的聖祖同時隕落，百孽樓外無數修士都怔在那裡，主持大會的查霸瞠目結舌，和衆人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天南界的那位第一修士“呼”的一下，站直了身形，目中寒芒驟閃，座下的玉椅無聲地化爲了齏粉，四周十餘丈空間竟毫無徵兆地坍塌凹陷，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距離最近的數位低級修士連慘呼聲都沒來及發出，就詭異地消失在漆黑裂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