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36章 神手之謎
一顆荒蕪的星球上，天地都呈渚褐色，一道道殘垣斷壁彰顯着此地在萬年前還有生靈活動的跡象，而此時某座光禿禿的山上，亂石堆中，有道肉眼難見的小黑點。
在離開了地獄之眼的那片星空後，黑衣迫不及待地找到了一顆毫無生機的星球，就祭出了輪迴聖殿。
“這就是你的兒子？好可愛……”波遙問出和大摩石一樣的問題，美眸中多出許多小星星，顯然被虎頭虎腦的小傢伙給吸引住了。
黑衣的臉上帶着凝重，屈指輕輕一彈，一枚指甲大小的符文就飄然飛出，落在了野龍的左手掌心。
“嗤”的一聲，金光爆閃，野龍的整個左手都變成了金光閃閃的模樣。
“啊，神手！”
波遙捂住了檀口，美眸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旋即她就明白過來。
“這神手選擇龍兒作爲宿主！？”
黑衣默然點頭，一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如果狠心之下將龍兒的手臂斬斷，再重生肢體並沒有難度，龍兒要遭受些罪罷了，可事情絕沒有這樣簡單。
“這神手既然之前一直在索命真君的體內，就有兩種可能，一是索命真君還在神手中留下印記，之後會對龍兒不利……”
“第二種可能就是神手本身有着獨立的意識，連索命真君都只能是其曾經的宿主，可以藉助此手的力量，卻難以徹底煉化，這一次只是神手藉機脫離了索命真君而已。”
大摩石圍着野龍轉了一圈，侃侃而談，似乎一路上想出了不少，最後又加了一句，
“以本石的經驗判斷，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正是關心則亂，黑衣心中一直如團亂麻，聞聽大摩石一番“高論”，連連點頭。
“那就先確定這神手內還有沒有印記殘留，傳言輪迴聖殿自成一界，如果姚兄藉助聖殿之力，想來就是大帝強者也無法在此地隱匿的……”波遙也如此建議道。
黑衣眼前一亮，作爲輪迴聖殿的掌控者，他自然清楚這聖殿的絕倫威力，按照波遙所言，如果索命真君真的留下印記，他有着絕對信心，將那絲印記給清除殆盡。
當即三人連同大摩石身形同時一晃下，已經出現在山峰之巔的圓臺上，此地正是聖殿的中樞所在。
“好強大的輪迴法則！”
大摩石連連驚歎着，沒有黑衣邀請，連它也無法靠近，圓臺四周佇立着九根粗大圓柱，上面隱晦地刻滿了無數符文，看不真切，不過那一絲絲規則鏈條交織縱橫，似乎觸手可及，連波遙都被這裡的輪迴規則給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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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衣沒有理會其他，左手一翻，就抓住了一杆白色陣幡，而右手探出食指，在白幡上點指不停，一道道奇異光芒在幡旗上凝聚成團，繼而形成一個個豆粒大小的符文。
他並沒有讓波遙出手，這些符文中有輪迴之力蘊含，一點差池都不能出。
如此忙碌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黑衣已經制作出近百個陣旗，終於停下來，稍作恢復，就袍袖一拂，銀芒驟閃，近百個陣旗徑直沒入圓臺四周。
野龍一動不動地端坐在圓臺中間，紅撲撲的臉蛋像熟透的蘋果一樣，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呵護之心。
黑衣默立片刻，深吸一口氣，雙手同時驀地一掐訣，頓時四周佇立的圓柱浮現出耀目光華，“嗤嗤”聲中，九道粗大的白色光柱就呼嘯飛出，落在了野龍身上，凝聚在一起，轉眼形成一個巨大光幕，將野龍完全包裹其中。
波遙和大摩石同時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朝着光幕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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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幕表面，赫然有無數的光點密佈其上，顏色各異，交織混雜，根本無從分辨。
這些光點正是野龍體內生機顯化，黑衣手勢一變，愈發顯得生澀深奧起來，一股浩蕩的輪迴之力席捲而過，而光幕表面同樣生出變化，無數光點如潮水般倒退潰散，而這一刻，波遙美眸瞪的溜圓，生怕錯過了一絲。
此時黑衣所利用的輪迴之力，正是要將野龍體內的生機全部迴轉到百年，甚至千年以前，那時候野龍還沒有出生，自然不會有生機留下。
而能夠留下生機的，肯定是遠古存在了……
這種施法時間快如閃電，用電光石火來形容都遠遠不夠，幾乎是“唰”的一下，光幕上就變成了一片空白。
“有了！”
大摩石尖叫一聲，一道流光在光幕上突兀地一閃，就憑空的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黑衣目中精芒大放，十指連彈，一道道規則之力從指尖激射飛出，如暴風驟雨落在芭蕉葉上。
下一刻，四周的巨大圓柱光芒一斂後，籠罩在野龍體表的光幕頓時寸寸的潰散開來。
波遙和大摩石同時圍了上來，只見一個尺餘大小的光團漂浮在空中，裡面有道模糊的身影在急劇變幻着，時而張牙舞爪，時而化作混沌一團，自始至終卻無法看清到底是何等的模樣。
“嗤！”
輪迴之力終於散盡，光團同樣潰散開來，而那道身影在空中一閃下，隨之一同不見了蹤跡。
黑衣的臉色有些蒼白，而心更是沉入深淵。
一語成讖！
果真如大摩石猜測的那樣，這神手有着獨立的意識，更讓他無比絕望的，是自己明明已經察覺到對方，卻無能爲力……
“要不……請師尊出手……”波遙遲疑了一下，如此建議道。
黑衣暗歎了一聲，原本自己是不想麻煩那位大人物的，可眼下只能如此了。
半個月之後，不周山上，一座雄偉大殿佇立峰頂。
等總管大人看到了野龍之後，渾濁的雙眼竟露出絲絲異芒，震耳的笑聲衝出大殿，在天地間迴盪。
“哈哈……老夫只推算出龍兒此行有着曠世機緣，沒想到竟收穫了此寶！”
這位神族的大帝竟一副興奮開心的模樣。
黑衣有些鬱悶了，他乾咳一聲，“大人，這神手還有着自己的靈智，萬一……”
“哦，你對這神手瞭解多少？”老者止住了笑聲，神情一正，詢問道。
“不多，只知道是克沃族的老祖索命真君所有，此人有着大帝之威，其餘並不知曉。”黑衣老實回道。
“嘿，索命真君！”
總管大人冷笑一聲，“此人一身的實力全在這神手之上，沒有了神手，老夫一根手指都可以碾碎他。”
“不過此人也是有大氣運在身，在我神族沒有退守域外之前，這裡正是以此人爲尊，更離奇的，此人原本只是一個小人物，據說被一頭空空豬咬斷了手臂，血流不止，等死之際，斷手竟自動重生，生出的正是這隻神手。”
“之後此人實力突飛猛進，千年時間就成就尊者，而藉助這神手之威，大帝之下再無敵手，這才稱霸一方，直到我神族出現。”
“說了這些你應該明白了吧？”
黑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無言以對，一旁的波遙卻俏目一閃，玉顏上多出興奮之色，
“師尊的意思是……龍兒至少可以和索命真君一樣，做到大帝之下第一人！？”
後期尊者！
大帝之下無敵！
黑衣恍然，如果真的和索命真君一樣，龍兒的前途絕對一片光明，除非失去神手……
“修道生靈何止千千萬，能夠成就尊者的，萬萬中也無一，龍兒有此成就，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老者淡笑着道。
黑衣默然，過了一會才苦笑一聲，
“可……大人，難道就沒有辦法將神手取出？在下的心中，龍兒的安危比成就尊者要重要的多……”
估計天下的父母都和他一樣，什麼功名利祿、絕世神通，遠遠比不上孩子的安全重要……
波遙美眸中異彩閃動，猜測到黑衣心中所思，感動之餘，忙揚起粉拳，輕輕敲打着老者的肩頭，“師尊，您老人家手段通天，肯定有辦法的。”
老者舒服地眯着眼睛，老臉上露出享受的模樣，過了一會才“嗯嗯”地開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大人請說！”黑衣神情大震。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刀山火海，爲了龍兒，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只是令人意外地，老者竟隨即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神手來歷不明，很久以前老夫曾經有過推測，此手應該來自天關之外，不受這片天地規則影響，如果要將神手徹底鎮壓，只能藉助天關的空間壁壘之力，只不過眼下能夠進入天關之地的，只有那條通道，不過此路卻掌握在軒轅和帝家兩個上古家族中，如果你能夠進入天關，再施展輪迴之力，將神手徹底鎮壓封印，應該有三成的可能……”
“天關是什麼地方？”波遙美眸一眨，好奇地替黑衣詢問起來。
“嗨！天關，自然是天之關隘，天地的盡頭……”老者徐徐道，明顯有着悵然若失的神情。
黑衣的臉色一變，不用想也可以猜到，這樣的地方不僅僅是危險，更是絕密之所，根本不是誰可以隨便靠近的。
大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老者微眯着雙眼，一絲異芒不露痕跡地掃過，見黑衣神情變幻不定，雙拳時握時鬆的，顯然心潮澎湃，難以自已，這才“嘿嘿”一笑，
“如果在之前，即便是老夫開口，那兩家也不會同意的，不過眼下倒有個機會，如果你能夠把握住，也是龍兒的上佳機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