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55章 路遇鬥法
目睹這一幕，黑衣心神俱震，對方看似隨手一擊，更只是道無數歲月前的幻影，卻給他帶來萬世皆滅的驚悸。
“本神的這式遮天神通……不說也罷，小友只體會其中的意境即可。”
那巨人“嗡嗡”地說道，聲音中帶着闌珊，“這天地都變了，本神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黑衣無言以對，這位存在顯然屬於遠古時期，估計比元方前輩還要古老，熟悉的親朋好友早已化爲煙雲，即便真的活着，想來也毫無趣味可言。
“小友如果有機會，可以幫本神看一看，我古神始祖有沒有在這一世輪迴，他的相貌可以千變萬化，而眉心間的九顆星辰卻亙古不變……”
“呵呵，本神還記掛這些做什麼？一切都順其自然就好……嗯，本神既然有求於你，自然不能受你恩惠，這式神通威能不算什麼，卻在危急時刻可以保命。”
“就此別過……”
黑衣一愣神的功夫，一陣清風拂過，空中那道虛影竟隨之潰散開來，一道流光在空中一閃，徑直漂浮在他的面前。
“大人？大人？”
黑衣大急，連忙大聲叫道，自己還有諸多疑惑需要請教，這位怎麼說走就走了？
“哎呦，我去！這次是真的死翹翹了……”
大摩石尖聲叫着，“有一說一，這位大人物來歷不簡單，雖然只是一道投影，可給本石帶來的壓力就像那些遠古巨頭。”
“還要你說，這是古神！”
黑衣有些沒好氣地一翻眼，目光落在那道流光上，略一躊躇，食指探出，對着光點輕輕接觸了一下。
“嗤”的一聲，流光散去，數道信息詭異地出現在腦海中。
“移形換位？”
黑衣有些驚奇地低語了一聲，這位大人物臨走之際還真的留下一道神通，只是這神通也太雞肋了些，竟然是在神識所觸及的範圍內，二人可以瞬間交換下位置。
“這算什麼神通？”聽了他的解釋，大摩石也有些無語了。
不過黑衣也不是全無收穫，古神對於那式末日修羅還是留下一些看法，再加上之前的親自示範，如果能夠徹底領悟，末日修羅的威能應該可以再上一個臺階。
“古神始祖又是什麼厲害存在？聽這名字就比什麼大帝要厲害的多……”
大摩石又嘀咕着，可黑衣不再理會，徑直雙目微閉，雙手不住變幻，細細體會剛纔那巨人所施展的所謂意境。
這片空間濛濛一片，卻又空空蕩蕩，大摩石有些不甘地圍着虛空轉了一圈，最後鬱悶地發現，這裡別說花草樹木，連塊石子都沒有。
好半響，黑衣才緩緩地睜開雙目，兩道神芒似九天霹靂般，閃爍而逝。
這短時間內不可能將古神的指點完全消化，不過那道遮天意境已經深深印在心中，到了該出去的時候了。
“怎麼出去？這鬼地方全是虛無一片，禁制什麼的都沒有……”大摩石有些不滿，自己感應到一絲遠古氣息，結果什麼都沒有得到。
“呵呵，石兄何必苦惱？很快我們就會去帝家所在的帝王星，那是傳承上古的大家族，還能少了還東西？”黑衣笑着安慰道。
“不錯！到時候本石進入他們的寶庫，就像在古獄臺城……”
大摩石一下子來了興致，而黑衣卻心中無由地一緊，如果這貨真的如此行事，自己有十顆腦袋也不夠掉的。
帝家是什麼存在？
據說後期尊者都一大把，聲勢遠遠超過神族，大摩石敢在那裡胡鬧，根本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一時間他的背後直冒絲絲寒氣，連忙叉開話題，“我們走……”
離開這片空間竟極爲輕鬆，黑衣心中念頭一動，竟發現已經站在了淺墨的對面。
此時的淺墨面色蒼白，嘴角還留下一絲血跡，雙目緊閉，正在運功調息中。
黑衣大吃一驚了，難道這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對方遭遇了什麼襲擊？
一人一石沒有驚擾，小心地查探這這片荒涼空間，最後卻一無所獲，那些生靈早已石化了無數歲月，連絲氣息都沒有，更沒有生靈活動的跡象。
又等了三個時辰，淺墨才輕吐了口氣，醒轉過來，原本蒼白的臉龐多了些許紅潤。
“什麼情況？”
二人一看到對方，就異口同聲地開口道，一怔之下，隨即相視一笑。
淺墨當然不會坦然相告，自己是在施展大命運術時，被巫術反噬，而黑衣同樣沒有多說什麼，只略一解釋，那片漩渦是古神的一處意念空間，裡面一片虛無。
至於對方真的相信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
茫茫虛空漆黑一片，偶爾有星球懸浮，不過大都是毫無生機的枯星，一艘百丈長的巨大飛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極速前行，散發着耀目光芒。
飛舟是影影綽綽的，站立着不少身影，一個個嚴陣以待，守衛十分盡職，如果仔細查看，就會發現這些身影竟都是些毫無氣息的傀儡。
此時黑衣正端坐在一間靜室中，除了一個灰色蒲團外，房間內沒有任何擺設，而四周的牆壁上隱約有異芒閃動，顯然佈置了厲害的禁制。
二人從那處流沙空間中出來，頗費了一番功夫，之後並沒有在萬古星上再繼續逗留，而是帶着夜郎王直接朝帝羅天出發。
距離百族會盟還有半月時間，而神族中除了黑衣這個聖子參加外，還有位尊者長老先行過去，此次會盟最重要的就是商量如何瓜分仙界的成果，具體是誰並不清楚，之前雙方就約定，在帝王星匯合。
淺墨已經有過告誡，在虛空中飛行並不安全，除了要小心那些虛空異獸外，最大的威脅卻是來自一些“影子修士”。
和世俗間一樣，只要有生靈活動，就會有打家劫舍的匪徒，而在域外之地，那些強盜劫匪就被稱爲“影子修士”。
這些劫匪身份不詳，甚至都有可能是身邊的同族修士，他們有個共同特點，就像影子一樣，無處不在，又無跡可尋。
甚至淺墨都猜測，這些劫匪正是一些大家族的弟子所扮，反正域外修煉資源極爲稀少，搶奪資源，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最後死無對證。
中間有數次，十大族羣聯合行動，準備徹底清剿匪修，可前後折騰了數十年，連劫匪的影子都沒有摸到，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清剿變得無疾而終。
黑衣雙目微閉，雙手變幻不停，一絲絲規則符文在手中生出、湮滅，無止無休，除了偶爾有“嗡嗡”的異響傳出，四周的禁制一陣閃爍外，房間裡一直安靜異常。
三天之後，一道刺耳的尖鳴聲驀然從靜室中爆發，整個靜室的禁制一陣亂顫閃爍，一股難以想象的颶風橫掃而起。
同樣在靜坐恢復的淺墨大驚失色，身形一晃間就出現在靜室外，而夜郎王已經站在了那裡，乾瘦的臉上難掩震撼神色。
“夜郎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淺墨急忙詢問道。
“不知，應該是主人在修煉神通……”
夜郎王的目中閃過驚疑，這股陰寒的煞氣他確實曾經親眼目睹過，那時候主人施展某種神通，一掌就拍死了一位同階對手，不過那個時候動靜比此時要大的多，可詭異的，眼前的氣息卻更令他心驚肉跳，似乎那神通內斂，威能卻暴增不少的樣子。
就在二人驚疑不定時，“嗤”的一聲爆鳴，一道黑色光柱一閃之下，直接衝出了靜室，橫貫虛空。
這光柱足有萬丈之高，而裡面隱約有道虛影端坐不動。
“姚兄！？”
淺墨一眼就看出那虛影的相貌，正是黑衣，只是詭異的，那此時的黑衣竟頭生尖尖碧綠雙角，雙目赤紅，周身無數道黑芒閃爍，卻是不計其數的奇異符文圍着飛舞，看的二人都目瞪口呆起來。
下一刻，黑衣的赤紅雙目微微一掃，二人都同時身形巨顫，如同被一隻死亡之手狠狠地攥住，連呼吸都難以自主。
夜郎王有些艱難地吞了口氣，此時主人的氣息竟多出一股無法言明的恐怖氣息橫掃而至，連他這位堂堂尊者都有一種面臨滅世的驚懼。
好在這種異像持續了數個呼吸的功夫，就自行潰散湮滅，連同恐怖的陰寒氣息都不知所蹤。
淺墨和夜郎王同時暗鬆了口氣，整個飛船上下都是些傀儡在操控，這等異像並沒有引起太多慌亂。
而此時靜室中黑衣並不知道這些，他一動不動地端坐那裡，腦後有道耀目神環高懸，在神環中間，絲絲秩序神鏈環繞，竟是一個三頭六臂的法相虛影幻化而出。
此時的法相和之前有所不同，古神、古妖、古魔三張面孔變幻着不同的神情，或大笑或暴怒，而居中的古魔更是雙目冰寒，冷冷地望着前方。
六隻手臂同時掐動不同法訣，一道道秩序神鏈從指間狂涌飛出，圍着神環舞動不已。
如此異象又持續了數天的時間，黑衣眉頭驀地一挑，腦後神環散去，睜開了緊閉的雙目。
“這個時候夜郎王打擾自己會爲了何事？”
這次閉關算是收穫巨大，那位巨人稍微提點一番，竟有着醍醐灌頂的頓悟，許多之前生澀隱晦之處都豁然貫通，如此關鍵之時，竟被打斷，黑衣不由得有些不悅。
他擰眉略一思索，徑直收法走出了靜室，門外夜郎王正面露緊張地站在那裡。
“主人，前方有人在鬥法，卻不准我們通過。”見他出來，夜郎王連忙迎了上去，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