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劍宗。
只見古神通浸泡在一汪池水當中,此池水殷紅如血,散發着陣陣腥臭難聞的味道。
而在池水周圍,可見大量屍體,俱是被放幹一身鮮血而亡。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有驚恐亦或是憤怒的情緒,但如今皆是凝固在了那裡。
“咚!”
“咚!咚!”
心臟跳動的聲音突兀出現,由小到大,在如今這般場景下,顯得尤爲詭異駭人。
只見古神通皮膚底下似有蟲子蠕動一般,身後一尊詭異猙獰的身影孕育而出,陰冷可怖的氣息已是瀰漫開來。
這等氣息覆蓋整個天陽劍宗,所有宗門修士都如同被什麼可怕的存在盯上一樣,身體本能的感到一寒。
天地陡然昏暗。
所有人擡頭望去的時候,只見有一尊詭異的虛影屹立在天陽劍宗上空,猶如遮天蔽日一樣。
有宗門長老見此一幕,不僅沒有任何驚懼,臉上反而是流露出難以抑制的喜色。
“邪祟虛影!”
“萬物化生!”
這是突破化生境的象徵。
這個層次的強者,已是進一步蛻去凡俗身軀,生命層次朝着更高的方向蛻變。
萬物化生!
便是如此!
也有另外一個說法,便是羽化登仙。
在天下術士口中流傳,化生境乃是一個通往不朽不滅的階梯,但凡是踏入這個層次的強者,便算是半隻腳脫離脫俗。
如今。
此等異象出現。
代表着天陽劍宗要再出一尊化生境的強者。
而一個不朽宗門是否能夠真正傳承下去,就看宗門內是否能有化生境強者坐鎮。
自古御天身隕,天陽劍宗嚴格來說,已經算是失去了不朽宗門的身份。
也就是如今天下戰亂,各方勢力齊聚中州,所以纔沒有勢力貿然對天陽劍宗動手罷了。
可等到天下大局一定,亦或是其他宗門勢力騰出手來,天陽劍宗只怕就是在劫難逃。
畢竟一方不朽宗門的底蘊,就算是同爲不朽宗門也要眼熱。
所以。
天陽劍宗要保住傳承,至少也要走出一尊化生境才行。
就在這時。
天地異象消失。
緊接着就見一身血袍的古神通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宗門大殿裡面。
跟以往相比,如今的古神通身上氣息愈發陰冷,同時更有一股強大的威壓瀰漫,讓所有宗門長老都是本能的感到心悸。
“恭喜宗主突破化生境!”
當即就有人率先開口恭賀,其他人也是慌忙跟着拱手。
古神通微微一笑,只是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詭異。
“此番突破化生境,也是多虧諸位出手,若非獻祭三城百姓,本座想要突破化生境還沒有那麼容易。”
三城百姓。
數十萬百姓。
這些消息若是傳出去,足以引起各方震動。
但這些天陽劍宗高層聞言,卻是神色如常,彷彿三城數十萬的百姓,只是如同數十萬螻蟻而已。
“只要宗主能夠突破,我等所做一切都是值得。”
“不要說三城百姓了,縱然是三十城三百城又如何,能夠成爲宗主晉升的養料,乃是他們畢生的榮幸!”
聞言。
古神通面上笑容愈發明顯。
隨後。
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面上的笑容又是收斂了幾分。
“雖然本座已經突破化生境,但是那位廣陽王不好對付,單單是依靠本座想要對付廣陽王,還是有所欠缺。”
古神通沉聲說道。
突破化生境後,他自然能夠明白這個境界的強大。
就算是初入化生境,也比半步化生境的時候強大數倍不止。
但正因明白化生境的強大,古神通才清楚自己跟顧青風的差距有多大。
一個廣陽王。
古神通不懼。
但是廣陽王背後的那位霸刀武聖,纔是古神通真正忌憚的存在。
自己不過是初入化生境而已,古御天已是化生境頂峰,甚至是半隻腳踏入通神境的存在。
但就算是這樣,對方也是被顧青風一刀斬殺。
對於顧青風的實力,古神通自是忌憚不已。
想要與此等強者抗衡,至少也得是通神境的實力才行。
想到這裡。
古神通說道:“告知裴家,讓他們加快血祭的速度,必要時候整個血山府都可全部獻祭,只要把那頭邪祟喚醒,纔有真正對付那位武聖的可能。
當年那頭邪祟若非是身上有傷,我天陽劍宗想要將其鎮壓,也是沒有那麼容易。
如果能夠真正將其喚醒,把那頭邪祟實力完全恢復,只怕通神境的強者也不一定就可鎮壓!”
這。
纔是古神通真正對付顧青風的底氣。
既然顧陽要佔領南陽郡,那麼他便要放出血山府的邪祟,讓雙方拼個兩敗俱傷。
就算是顧陽關鍵時候撤出南陽郡,也是沒用。
很簡單。
邪祟貪婪。
特別是武者氣血,對邪祟有莫大的誘惑力。
再加上南陽郡跟泰山郡相連,一旦血山府的邪祟出世,把整個南陽郡都給屠戮殆盡,那麼下一個目標,必定就是泰山郡。
那個時候,雙方仍然是有一戰。
另外——
若是血山府的邪祟出世,在古神通看來,顧青風也沒有袖手旁觀的可能。
畢竟一旦任由邪祟吞噬大量百姓生靈,實力再次蛻變增長,想要對付的難度只會更大。
可以說。
這就是陽謀。
邪祟出世。
顧陽那位廣陽王便是首當其衝。
當然了。
天陽劍宗也必定會受到波及。
但古神通現在已經做好了,帶領整個天陽劍宗撤出南陽郡的準備。
只要捨棄宗門基業,就算是南陽郡被邪祟攪得天翻地覆,也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事情到了這一步。
天陽劍宗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餘下長老聞言,彼此對視一眼,都是從各自眼中看出堅定以及狠辣。
“宗主有命,我等自當聽從,只怕裴家不一定會願意做到這一步。”
“放心吧,裴家沒有退路可走,要麼放出血山府的邪祟背水一戰,要麼就等着被那位廣陽王直接滅掉。
裴勝乃是聰明人,他自是明白如何行事!”
古神通冷冷一笑,在他心中根本就不擔心裴家會拒絕。
或者說。
裴家早就沒有退路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