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夏野和夏知
六月初, 夏知和夏野參加了高考。
藝術類的分數線, 也就四百多分的樣子吧。
夏野和夏知回國兩月, 做了壘起來比小腿還要高的卷子,感覺問題不大的。
年初的藝考成績早就出來了,夏野考了個第一, 夏知考了個第三。
喬家兄妹也參加了國戲電影學院的藝考,喬木蘭得了個第七名, 喬大唐也考了個第十八。
總之,都過了。
夏晴多把孩子們送進了考場,就帶着竇閃閃逛街去了。
要不然呢!
夏晴多前半輩子考的試太多了,就算高考比較重要,也僅僅是比較重要而已。
人生不以高考定成敗的。
就這樣吧, 該幹啥就幹啥。
竇閃閃可不知道什麼叫高考,也不曉得她媽媽說的“你離高考還有十四年的時間”到底有多久。
她只知道她很喜歡逛商場。
商場裡有好多漂亮的衣服, 還有好喝的奶茶, 好吃的點心。
反正就是各種好,太歡樂了。
可竇閃閃也有壞毛病, 她一逛商場就興奮, 一買東西就剎不住車。
媽媽跟着還算是好的, 因爲媽媽會說, 這不可以買, 那不需要。
要是爸爸跟着的話,爸爸就會說一個字,那就是“買”。
竇閃閃是個小鬼靈精啊, 她心裡頭明白的,跟媽媽一塊兒逛街,還是得有所收斂的。
一進商場,竇閃閃就拿電話手錶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拍戲還沒有回家,電話一接通,竇閃閃興沖沖地彙報:“爸爸,我和媽媽逛商場了。”
“那你好好逛啊!想買什麼讓媽媽給你買。”
“好的,可媽媽要是不給我買呢?”
“那你就聽你媽媽的,該買的東西,媽媽肯定會給你買的。”
“那掛了吧!”
竇閃閃翻了個白眼兒,跟老父親又沒什麼好說的了。
本來是想打電話找個靠山,誰知道靠山一遇見媽媽,就變成軟棉花了。
哎,她爸呀,真的是,讓人沒話說。
竇閃閃的小心思歇菜了,蔫蔫地跟在媽媽的後面。
媽媽給小知哥哥和小野哥哥買了新衣服,給外公和外婆也買了好吃的。
竇閃閃在心裡想,也不知道媽媽會給她買個啥。
正想着呢,媽媽一轉身跟她說:“閃閃,海邊去嗎?”
竇閃閃一聽這個就來勁了。
“什麼時候去啊?”
“等哥哥們考完試,爸爸回家。”
“好啊,好啊!”
“那給你買件小泳衣吧?”
“好啊,好啊!”
竇閃閃又成了那個活蹦亂跳的小閃閃。
哥哥們考了兩天,回家之後,埋頭睡了一夜。
早上起牀,竇閃閃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見小知哥哥。
小知哥哥剛起牀,頂着一頭凌亂的頭髮,還揉着眼睛呢。
不過這樣的小知哥哥,也是很帥的。
竇閃閃還以爲自己吵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噓”了一下。
小知哥哥衝她展顏一笑,然後蹲了下來,又朝她張開了手臂。
竇閃閃猶豫了片刻,撲了上去。
夏知一把抱起了小肉糰子,笑着說:“走,咱們去吧小野叫起牀。”
“小知哥哥,你和小野哥哥不學習了嗎?”
“不學了。”
“那我以後能隨便上樓了嗎?”
“可以啊!”
“能天天跟我玩嗎?”
“不出門就可以啊!”
“噢,太好嘍!”竇閃閃揮舞着小手,別提有多開心了。
半個月之後,竇燃殺青了。
他復出拍的這部大製作,歷時三個半月,他從十八歲演到了六十八歲,演繹了一個男人的傳奇一生。
第一次畫上老年妝,鬢間發白,眼角都是皺紋。
竇燃自己都忍不住感慨了一下,想想自己年幼的女兒,忍不住熱淚盈眶。
有了女兒之後的男人,一下子變得柔軟的一塌糊塗。
竇燃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家,幻想着女兒猛撲到自己懷裡的場景。
嗯,女兒並不在家。
竇燃心裡的煩惱別提了。
作爲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被妻兒時刻需要,總感覺沒有成就感呢!
趕的也巧,竇燃爲了給妻兒驚喜,沒告訴她們,今天他會回家。
於是,夏晴多,帶着考完試,沒啥事幹的孩子去水上樂園瘋去了。
早上八點出發,一直瘋到晚上八點纔回家。
回家一看,咦,家裡多了個人呢!
瘋玩了一天的竇閃閃,睡了整整一路。
被小野哥哥抱下了汽車,又一路抱到了客廳,腳剛沾地,可腳有點不像腳了,不會走路呢!
再一擡頭,看見沙發上坐着的熟悉身影。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撲了上去。
竇燃的心都要化了,抱着自己的小女兒,溫聲細語:“哭什麼呢!爸爸不是回來了。”
竇閃閃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可就是特別特別想哭。
夏晴多更是一頭黑線,睡着前還玩的好好的,怎麼一見竇燃就跟誰虐待了她似的。
好在,竇閃閃並沒有哭許久,抽抽噎噎止住了。
她始終坐在竇燃的懷裡。
有哥哥的時候不想爸爸,可爸爸回家了,也就沒哥哥什麼事了。
一家人一塊兒說了一會兒話。
夏晴多給竇閃閃洗洗乾淨,扔到了她的小牀上。
可竇閃閃抱着竇燃的胳膊不肯撒手,撒嬌道:“我今天晚上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竇燃的成就感來不及放到多大,好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不是啊,小女兒是天真可愛又貼心。
可晚上啊,最好還是乖乖的自己睡。
小別勝新歡,他還有很多話要和竇太太說呢!
爸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
竇閃閃可不管那麼多,一個勁地吆喝:“不行,不行,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竇燃嘆了口沉重的氣。
有的時候,幸福也是會有負擔的。
——
八月份,夏知和夏野一塊兒收到了國戲電影學院表演系的錄取通知書。
喬家兄妹糾結過後,同樣選擇了國戲電影學院,四個人共進退,一向都是同進,這一次也不例外。
瑞君公司通過官微向粉絲們通報了這一喜訊。
緊跟着就宣佈即將籌劃一場迴歸演唱會。
要知道,出國的這幾年,四個孩子並沒有停止對音樂的追求,每年發行一張ep,每年都能唱紅一首流行曲。
作品和年紀一樣,在不斷地增長。
性格通過磨練,也變得更加進取。
只不過,他們除了唱歌和學習之外,沒有接過商演。
而現在,商演的邀請函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地灑向了瑞君公司。
劉瑞君心動不已。
可心動完了之後,又一一婉拒。
得沉得住氣,他在心裡勸慰自己。
這四個孩子啊,不放飛則已,一放飛必須得一飛沖天啊!
九月份開學。
按照國戲的老傳統,新生入學必須得軍訓,爲期一月。
也就是軍訓完了,剛好十月份國慶。
日子按部就班地往下過,要不是一則社會新聞,夏知可能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生父蘇銘。
出國的第一年,蘇青青就去學校見過夏知。
夏知很禮貌地和她交談,卻至始至終沒有叫她母親。
夏知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合格的媽媽,至於親生的,其實根本就沒在一起生活過,存在在腦海裡的也只是一個虛影。
蘇青青也沒有強求,探望也僅那一次而已。子女與父母,也是需要緣分的。
再說蘇銘,他安靜了這幾年,當然是因爲那時又收了一筆豐厚的閉嘴錢,開始了遊戲人生。
聽說他五毒俱全,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
之所以上了社會新聞,則是因爲犯了件不光彩的命案,與失足婦女進行不道德的交易,又因嫖|資的問題,錯手將人掐死。
新聞上隱去了他的名諱,以蘇某代替。
竇燃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想了又想,還是告訴了夏知。
夏知愣怔了很久,請求竇燃:“爸爸,給他請個律師吧!”
“好!”竇燃說。
蘇銘的案子其實並不複雜,酒後喪失理智殺人,法院判了他二十年。
蘇銘正式羈押的那天,竇燃問夏知要去看看嗎?
夏知反問:“他說要見我了嗎?”
竇燃摸了摸鼻子:“好像沒有。”
夏知便道:“那就算了吧!”
曾經的少年,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身高與竇燃比肩。
嘴脣的上面也泛起了青色的鬍渣,可面容依舊是青澀的。
竇燃不知道蘇銘對夏知的影響有多大,可要說沒有一點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他拍了拍夏知的肩膀,有許多話梗在了喉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夏知咧開了嘴笑,“媽媽跟我說過的,即使是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也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人生也一樣,有陰影並不可怕,正視自己心底的陰影就可以了。人可以這不行那也不行,但基本爲人的原則是善良。所以,爸爸,你放心吧,我沒事呢!”
竇燃點了點頭,“對,你媽確實有做人生導師的潛力。”
其實說起來,蘇銘這樣,對夏知也算是一種解脫。
要不然呢!無休止的貪婪,將會把人心一點一點地凍透。
竇燃無比慶幸,夏知的心還是柔軟的,沒有掉進無盡的冰窟窿。
——
再後來,聽說有人跟夏野表白了。
嗯,夏知也接收到了愛的訊號,還不止一個哦。
竇燃是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儘管掰掰手指頭算算,他離四十歲,還有好幾年的光陰。
趁着週末兩孩子在家,老父親把兒子們叫到了一起,說起這個特殊教育問題。
竇閃閃拍門非要旁聽,老父親第一次對女兒黑起了臉,指了指樓下。
竇閃閃生氣了,蹬蹬蹬地跑下樓,找媽媽。
再關上了門,老父親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表情。
“爸,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夏野道。
夏知附和:“是啊爸爸,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呢!”
竇燃心想,還真是不好直說的。
但,又不能不說。
索性豁了出去,問他倆:“計生用品知道怎麼用嗎?”
夏野和夏知靜默了一會兒,發出了爆笑的聲音。
笑完了之後,夏野捂着笑疼的肚子吐槽:“爸,你土不土啊!”
“土,土掉渣了。”竇燃沒好氣地說。
“我就是想告訴你們,你們已經十八歲了,要學會愛惜自己的身體,年輕的時候放縱,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慘了。而且不僅要對自己負責,對心愛的姑娘也要負責,不要隨性而爲,不要傷害別人,要保持基本的善良和人性。好了,我就是要說這些。你們兩個,現在可以滾蛋了。”
夏野打先站了起來,夏知排第二,從老父親的身邊路過,兩個人又對看了一眼。
夏野說:“你來說。”
夏知便代表夏野發言:“爸,我們沒談戀愛。”
竇燃:“哦!”
“畢業前都不準備談。”
“哦。”
“爸,你和媽媽放心,我們會有分寸的。”
“哦。”
“還有那個計生用品……嗯,爸,我們都成年了,如果真到了要用又不會用的時候,我們會看說明書的。”
竇燃“哦”不出來了。
兩小子嘻嘻哈哈地下樓。
夏晴多便知道,她們家竇先生肯定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
她上樓尋人,只見竇燃站在露臺的欄杆前,雙眼凝視着遠方。
“怎麼了?”她輕聲詢問。
竇燃回頭,扯了下嘴角,說:“晴多,我感覺自己老了。”
“沒有。”夏晴多輕聲笑笑,向着他的肩膀依偎了過去:“知道嗎?你在我眼裡永遠都只有十八歲。”
《完》
——願小仙女們的十八歲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願小仙女們的三十歲活的比十八歲還要精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走到這裡的小仙女,鞠躬感謝。
下個文《女王她膚白貌美》,不見不散哦!
最後的最後,再下一次紅包雨,給這章下頭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