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萬加解答了梵風的疑惑,“西嵐有些事情耽誤了,可能晚一回到,他讓這個小子頂替他的位置,跟我們去見一見世面。”
此言一出,梵風只覺得,殊榮加身。
西嵐表哥這麼信任自己的嗎?
只是其他倆爺願意嗎?
巴恩看着梵風,沉默不語,不知道這個老陰筆在想什麼。
而阿甘左就乾脆的多,阿甘左搓着手道,“有酒嗎?我剛剛在外邊和人打了一仗,口渴的很。”
“酒,有,管夠的那種!”梵風急忙揮手,“三位,請入莊園,梵風雖然劍術平平,但是金銀吃喝這方面,可從來不寒蟬,左爺,布爺,巴恩少爺,裡面請!”
此刻如果有人在這,一定會三觀刷新,原來梵風的舔狗等級這麼高。
梵風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和四大劍聖一起喝酒,雖然少了個西嵐,可西嵐和梵風已經很熟了,這種情況下,梵風的心情再也沒有來時的忐忑不安,有的只是激動,天塌了,高個兒頂着,現在高個兒的來了,自己慌個錘子。
“布萬加大人,上次雪山一別,我對您的本事特別佩服,乾杯!”
布萬加端起來了個酒桶,哈哈笑道,“來!”
梵風拿着酒瓶子想去找阿甘左,卻發現,阿甘左的座位上空蕩蕩的,再看座位後面,一個人腦袋紮在了酒桶裡,咕嚕嚕好像金魚冒氣泡一樣不住的往外吐酒氣,得了,這位不用敬酒了,他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最後,梵風看向了巴恩,巴恩已經把那一身侍衛行頭丟了下去,如今換上了一襲嶄新的貴族禮服。
雖然梵風很看不慣巴恩,但是不得不說,單單在妝容打扮方面,巴恩在四大劍聖裡可以說獨樹一幟。
金色的利索短髮,熠熠放光,平滑若玉的臉頰,英朗的鼻樑配上藍色的眸子,只是輕輕一眼,就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族氣息。
梵風舉着酒瓶,對着巴恩示意,“巴恩少爺,梵風之前有得罪之處,還請勿怪,梵風先乾爲敬。”
巴恩看着梵風一口悶幹,放下了刀叉,端着酒杯朝梵風示意,“太可氣了,你我之間沒有那麼大的仇怨,那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比試而已,來坐下來,我們聊聊。”
梵風坐在了巴恩的對面,正襟危坐,梵風不敢對巴恩有一點點的放鬆,這位可是能把盧克坑的骨灰都不剩下的男人。
巴恩轉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這戒指是艾米麗的結婚戒指嗎?梵風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銀色戒指。
巴恩下意識的把戴戒指的無名指蜷縮了回去,他打量着面前的鬼劍士,聲音恬淡,富有磁感,“按照立場來說,你是歌德騎士團的團長,我是鐵狼騎士團團長,萊恩·歌德死在了我的手裡,你應該爲萊恩·歌德復仇,你應該是我的敵人。”
梵風道,“是。”
巴恩道,“但是從朋友的角度來說,萊恩·歌德一直都是我巴恩最敬重的朋友,當初在帝國與我一起拜師在大劍師門下學習劍術的時候,萊恩·歌德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公國貴族,而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民小鬼,是他教會了我貴族的基本禮儀,他就好像是一個大哥,很照顧我,還經常借給我金幣花,你知道的,我家可不是什麼帝國貴族,我父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商人。”
“我和萊恩·歌德在一起的三年,大概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三年。”
“他教會了我用貴族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而不是用對錯來分辨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都是看向利益的,只有把握了利益的走向,才能走在歷史的前列,這些爲我後來在帝國能有所作爲起到了決定性的引導作用,我至今都很感激他。”
“我們倆在一起聊了很久,甚至還說起來了夢想。”
“他是個非常喜歡幻想的傢伙,他不止一次告訴我,如果要回到貝爾瑪爾組建一支讓公國驕傲的騎士團,我甚至在他離開維塔倫的時候,祝福了他,只是這祝福變成了詛咒,是我終結了他的騎士夢想。”
“我現在都忘記不了,那天夕陽下,他只剩下一個人朝鐵狼騎士團衝鋒的模樣。”
“我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我讓我的手下放他走,畢竟當時歌德騎士團主力已經被摧毀了,帝國軍將不會在貝爾瑪爾的領土上遭遇任何阻力,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可是,他仍舊偏執的騎着那一匹受傷的戰馬朝我衝鋒,就好像是在維塔倫校場上熠熠,我們各自騎着一匹馬進行單對單的訓練。”
“只是這一次,我們拿的不再是木劍,而是鋒利冰冷的長劍。”
“他最後看着我的時候,說了一句,其實這是他最好的結局,與其死在十大元帥的手中,不如死在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手中。”
“我把他的戰馬配劍和他的屍體埋在了一起,鐵狼騎士團所有成員向他致敬,我對部下講,他是一個讓人尊敬的騎士。”
說到這裡,巴恩拿起了酒杯,悶了一口,唸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演戲?”
“沒有。”梵風道,“那個時代,沒有對錯,只有輸贏,萊恩·歌德沒有錯,您也沒有錯。”
巴恩把酒杯放了下,唸叨,“有對錯的,只是決定對和錯的人,不是我們。”
說到這裡,巴恩轉身朝着後邊休憩室走去,看模樣是打算睡一會。
梵風看着巴恩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巴恩話是真的假的。
“巴恩居然喝酒了?”
梵風回頭,只看到阿甘左喝得滿臉通紅,驚愕的看着桌案上巴恩喝剩下的一半酒瓶子。
梵風遲疑道,“左爺,巴恩少爺喝酒,很奇怪嗎?”
阿甘左撓着頭道,“巴恩這個傢伙,出了名的滴酒不沾,他是四大劍聖裡酒量最差的傢伙,只要一滴酒,這個傢伙就會醉了,然後方寸大失,邏輯混亂,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會說出口,只是這老小子平常一滴酒也不碰,怎麼這次喝了這麼多,梵風,他給你聊什麼東西了?”
梵風道,“他說他和萊恩·歌德是老朋友,還是同學。”
“這個啊!”阿甘左道,“真的,這個事情當時帝國都知道,爲此帝國皇帝海因里昂二世才專門派遣他去幹掉萊恩·歌德,以此證明他對帝國的忠誠,雖然最後巴恩把歌德殺了,可是這件事情釀下來惡果,要不是這事兒,沒準鐵狼騎士團還是帝國的呢。”
梵風點頭道,“原來如此,左爺,你要不休息一會?”
“休息什麼啊!”阿甘左拍着梵風道,“我越喝酒,越精神,把地圖拿出來,我們看看去狄瑞吉的路怎麼走。”
梵風道,“什麼地圖?”
阿甘左道,“你給我裝糊塗是不?我殺尤里斯的時候,尤里斯說,地圖就藏在公爵寶座的下面,我剛剛看寶座下面了,空蕩蕩的,很明顯被你小子摳走了對不對,拿出來!”
梵風滿臉堆笑拿出來了地圖,“左爺英明神武,神機妙算,只是尤里斯怎麼死在了您手裡啊!”
阿甘左一邊看着地圖,一邊道,“他想坐船逃跑,被我用繩子連人帶船一鍋端上了岸,這胖子不經揍,三兩下就全招了,我看留着他也沒用,就送他去見卡讚了。唉,這個綠都森林怎麼標誌着危險符號?梵風,你去過這嗎?”
梵風急忙看去,只看到阿甘左指着一片森林,上面寫着綠都,而在綠都森林往下,還有一個廢墟模樣的小鎮,上面寫着,熱血八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