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往這般過了幾天,秦晉後背的傷在知槿的照料下逐漸結了痂長出新肉,而隨之而來的,八月十五中秋節也快到了。
爲了不讓部下來影響自己和小尼姑相處,秦晉索性任性到底,給喬風下了命令,讓他們帶着士兵在山林中過節,自己又貼補了些錢,這才穩定下來。
而秦晉,還是留在山上,美其名曰傷勢未愈,還需養上幾日。
八月十四這天,庵裡來上香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一波一波的香客前來上香,離的遠的甚至直接在庵裡的客房裡住下,吃幾日齋飯再回去。
人多了,連知槿也忙碌了起來,靜海提前知會過她只要將秦晉照顧好便可,但是瞧着各位師姐師叔她們忙碌她也不好閒着,主動承擔起蒸饅頭的重任。
人多,需要也多,只蒸饅頭一項就給她增加了不少的工作。早上剛剛給秦晉送了飯菜,就匆匆趕回廚房,不久秦晉就聞到陣陣的麥香味。
他出生在官宦世家,從小更是吃過許多的人間美味,饅頭更是吃過不少,但是像這般香的饅頭卻是第一次吃到。
沒有小尼姑逗樂的日子,秦晉在庵裡是很無聊的,他隨意在庵中逛着,瞧着各色的人在庵中上香祈福,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後院的廚房。
“清水,饅頭還沒好嗎?王員外家的催了。”清玉過來傳達香客的要求,瞧着知槿在那忙活,於是問了句:“需要幫忙嗎?”但是她也就是說說,並沒有打算真的幫忙,也不等知槿回答,轉身就走了。
知槿剛想說不用,便沒聽到其他聲音,轉頭一瞧清玉早已離開。知槿自嘲的搖搖頭,她還指望着這世清玉會和上一世不同,但是現在瞧來真的是高估她了。
她本沒有指望清玉什麼,所以清玉走了也不在乎,自己在廚房裡忙活半晌這才蹲在竈前燒火。
秦晉站在門口靜靜的瞧着知槿,小小的一團蹲在竈前,賣力的放着柴火,火呼呼的冒着光,些許煙氣自竈膛內鑽了出來,嗆得知槿眼淚直流。
她閉着眼睛離開板凳朝着外面跑去。但是她沒料到門口有人,一頭撞進一個人的懷裡,硬邦邦的胸膛將她的鼻子撞的一酸,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秦晉瞧着她跑出來,思想上覺得應該躲開,但是身體卻違背了意志不肯動彈,直到一具小小的溫熱的身體衝進他的懷裡,他才真的愣住,四肢百骸的血液全都在這一刻凝聚,讓他的大腦來不及運轉。
眼前的小人痛的捂着鼻子,淚眼汪汪的瞧着她,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因爲煙嗆着本就咳嗽了幾聲,鼻頭的酸澀卻讓她更加的難受。
等她瞧清楚眼前的人時,知槿倒也沒和開始的時候那般害怕,只是委屈的退後兩步,明顯的不想搭理他。
通過幾天的相處,知槿也大體瞭解了這個將軍的爲人。並不像表面瞧上去的那般嚇人。最起碼外面傳說的殺人當玩樂,一不高興就殺人,這些都是假的。在她伺候他的這幾天,這人除了吃的多些,倒也真的沒有爲難過她,更別說欺負她了。
她不過是出來避避煙,卻不料撞入這人懷裡,她擡頭眼裡含着淚珠,嘴脣撅着,盯着他好像在質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後院,是庵里尼姑居住的地方,他一個外男如何在這後院中走動,還到了這裡。
“你怎麼來這裡了?”知槿的聲音因爲掉淚顯得有些沙啞,明明是質問的話,說出來還是帶着股子怯意。這樣的知槿倒讓秦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從見到這小尼姑起都是見到他刻意壓低着聲音,低眉斂目手拿佛珠唸唸有詞,難得有這般這樣子,還說出這種語氣的質問來。
秦晉難得的笑了笑,“來瞧瞧午飯好了沒。”
知槿眼珠子霧濛濛的,瞧着秦晉臉上的笑容突然怔住。秦晉生的本來就好瞧,不笑的時候像一座冰山,讓人難以接近。而平日裡知槿遇到的秦晉都是繃着,臉上的溫度要多低就有多低,但是這會瞧到他臉上的笑意,卻覺得眼前這人和自己認識的那人並不是一個人,也許是兄弟也說不定。
“你是秦將軍的兄弟嗎?”話一出口,知槿就知道自己犯錯了,她又恢復了膽小的樣子,怯怯的擡頭瞧去,果然剛剛還掛着笑意的臉此刻已經成了一座冰山。而將眼前的冰山冷凍住的恰恰是自己。
知槿是有些後悔的,剛剛她也瞧到,對方對於自己的質問並不生氣,便知道對方不是小氣之人。若是一直持續下去,她也不用擔心這人哪天如果不高興會直接將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但是自己惹了禍,說了不該說的話,也着實是自己不小心。
瞧着眼前的人冷冰冰的瞧着她,她不自覺的後退,然後退回了廚房裡,像是找到了藏身之處,跑到竈前查瞧火勢。這時清玉過來,瞧到秦晉先是一愣,就越過他進了廚房,收拾蔬菜開始準備齋飯。
秦晉瞧了一眼低頭瞧着竈膛不敢動的小尼姑,微微的嘆口氣,然後轉身之前說道:“午飯的時候別忘了送飯。”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走,空氣也明顯的流暢了許多,清玉將蔬菜切碎,不經意是的問道:“這位施主很難伺候吧?”
知槿的臉被竈膛裡的火應的紅彤彤的,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思緒完全不知道飛到哪去了,清玉的話問出口,許久沒有聽到迴應,轉頭去瞧,就瞧到知槿神遊天外的樣子。
清玉嗤笑兩聲不再搭理她,想着閒下來去會會那個將軍,若是個好相與的,讓他走時帶着她離開也不是不可能。她可不想在這庵裡待上一輩子。這庵裡適合清水那樣的傻子,但是可不適合她這樣的女子。若是幸運,就算還俗後給那將軍做個妾也未嘗不可,總比老死庵中要好的多。
想自己要相貌有相貌,要腦子有腦子,比那個只有皮相的清水好太多了。像她那個相好的說的,清水雖美但是瞧上去像個死人,肯定無趣。而她就不同了,美貌與智慧並存,在伺候男人這方面可不比外面的女子要差。
想定了主意,清玉突然高興起來,瞧那將軍年紀也就二十歲左右,聽說先前一直在軍中,肯定沒撈着葷腥,若是他真的沒動清水那死人,自己上去不正好填補他寂寞空虛的心?
男人嗎,總是個好色的。
秦晉回到房中,莫名的打了幾個噴嚏,想着自己身體好的很,並沒有生病,那麼肯定是有人在說他或者想他了。
他在椅子上坐定,腦子裡突然出現那個小小的一團,揉着鼻子淚眼汪汪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他甚至有些等不及晚上去知槿房間去近距離偷瞧了,明明剛剛纔見過,這一會的功夫竟然就等不及了。
正想着,門突然被敲了幾下,輕輕的,間隔明顯。
秦晉一喜,想着剛剛的吩咐,以爲是知槿過來送餐,急忙起身將門拉開,瞧清外面站着的人,臉上的期待褪去,變成了原來的冰山臉。
瞧清眼前這人臉上表情的變化,清玉也是愣了愣。剛剛瞧着知槿在忙,眼珠子一轉,主動攬下了給將軍送餐的活,想着這幾天清水照顧將軍沒出現什麼暴力事件,那麼她去應該也不會有危險,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去試探一番,若真是個上道的,那麼她離開庵裡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開口說話,眼前的門又砰的被關了起來。裡面傳出一句冰冷至極的話:“誰的任務讓誰來。”
清玉愣愣的瞧着眼前緊閉的門,半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嘴角抽動,張了張嘴,許久說不出話來。
“施、施主,師妹有事不能過來,能否開門?”清玉壓下心中的恐懼,想着若是能夠搭上這條船,就算是被罵一頓也是值得的。現在她有些後悔當初爲何不爭取過來伺候的機會反而推給清水那丫頭呢。
清玉思考片刻,頂着被罵的風險,直接推門進去,然後快速的將門關上。她相信沒有哪個男人是不好色的,況且是這個乾旱了這麼久的將軍。
正站在榻邊換衣服的秦晉一愣,他沒料到會有人不聽他的話,竟然還私自闖了進來。他轉身,也不穿衣服,直徑走到清玉面前,不辨神色的瞧着她。
駭人的眼光壓迫的清玉不得不低下頭,低下頭的一瞬間,雙眼瞄到秦晉的身上,常年軍中生涯,讓他的身體很壯碩,肌肉緊繃,僅用了一眼,清玉就可以判定這人身上迸發出的力量,若是能夠和這人歡愛一夜,恐怕會很銷魂吧?清玉低着頭忍不住瞎想,忍不住偷瞧,心臟更是怦怦直跳,絲毫沒有發現秦晉那張已經結冰了的臉。
“你想死嗎?”陰冷的嗓音低沉的在頭頂想起。清玉一個哆嗦,但還是強忍着恐懼,身子柔若無骨的靠向秦晉,聲音雖然顫抖但是柔媚入骨,“將軍,讓奴家來伺候您。”說着,空出一隻手伸向秦晉的那處。
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清玉被扔出房間,摔在門前的院落。飯菜更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