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帝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整個房子裡沒有一絲燈光,顧唯一推開車門下車,看着烏漆漆的別墅,尤其是三樓,一點燈光都沒有,要知道慕語跟她可是最怕黑的,顯然有些反常,皺眉道,“怎麼回事?”
季耀北穿着白色襯衫,手肘上懸掛着黑色西裝外套,顯得更加的英俊矜貴,邁着沉穩額步伐走到她的身旁問道,“什麼怎麼了?”
她腳步加快,頭也沒回的說,“怎麼沒開燈呢?”
手臂被男人從身後扼住,他看着略微有些着急的女人,淡淡地說,“也許是睡着了,你不需要這麼緊張。”
蹙眉想了下,也是啊,昨天晚上她一夜沒睡,或許是真的早睡了。
如此一想,她的神經鬆了一些。
開門換了鞋,她拎着打包的食盒上了三樓的客房,剛走到臺階上,男人修長的身形便擋在她的面前,顧唯一仰起臉蛋不解的看着他英俊的臉龐,輕聲道,“我上去看看她。”
男人臉上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嗓音低沉淡漠,卻是一種不容許反駁的氣勢,“今天晚上你的時間是我的。”
眉梢輕輕挑動,想來他還在介懷昨天的她丟下他一個睡覺的事情,顧唯一眯着眼睛淡笑,“我知道了,你先去洗澡吧,等我看着她吃完我就回房間。”
季耀北點點頭,“我等你。”
推開門之後就是一室的黑暗,她的視線落在牀褥上弓起的一塊,隨即放下心鬆了一口氣,想着上午開的安神補腦的藥看來是有用的。
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將食盒放在牀頭櫃上,這纔打開臺燈,瞬間房間裡泛起昏黃色幽幽地燈光,將牀褥上的女人照的一覽無餘。
她兩個手將食盒的打包袋解開,一邊輕聲喚道,“小語起來吃飯了。”可是她連續喊了幾聲牀褥上的女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甚至一點回應都沒有。
顧唯一直覺哪裡不對勁,停下手裡的動作,側首看過去,只瞧着她面部不正常的發紅,光潔的額頭上還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手掌貼在她額頭上面,入手的觸感是滾燙的溫度。
臉色頓時變沉了下來,去淋浴間拿了溼毛巾放在她的頭上,又去樓下取了溫度計放在她的腋下。
中午她離開的時候慕語還是很正常的,怎麼一個下午的時間反而還生病了?
顧唯一原本是想着如果她不嚴重那麼吃點藥什麼的就可以好,如果太嚴重的話那隻能送去醫院了。
畢竟上次她也發燒過,吃了褪色藥就好了,正好家裡還有些剩餘的藥。
等了幾分鐘將溫度計拿出來,一看溫度計上的刻度,當下,顧唯一的秀眉皺起,臉色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39度?
她想也沒想的,轉身就回了臥室,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去找季耀北,讓他送小語去醫院。
季耀北剛洗澡出來,就看到女人神色匆匆地推門而入,劍眉微斂,倒是有些意外,比他預想的回來要快的太多,低聲問道,“她這麼快就吃完了?我給你放
了洗澡水,你去洗澡。”
她的神色有些焦急,“耀北,你快點穿衣服,小語她生病了你開車送她去醫院。”
男人眉頭皺起,看着在臥室忙碌開的身影,蹙眉問道,“怎麼生病了?”
“我不知道啊。”中午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囑咐蘇姨讓她做點有營養的給她吃,晚上回來就高燒,還好他們回來的比較早,要是遲點回來……
看着她神情焦急,季耀北淡定的說道,“你先去把她叫醒,我穿衣服。”將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掀開眸瞧着顧唯一還立在他的面前,問道,“怎麼了。”
顧唯一咬脣,“我叫不醒她,剛纔我給她量了下溫度,39度。”
季耀北眉頭的褶皺加深,迅速的將衣服穿好,將慕語抱上車直接送去了醫院。
醫院的急救室,立刻有醫生給她做了檢查,整個過程顧唯一都在身旁,瞧着醫生神情有些凝重,她擔心的問道,“怎麼樣?”
醫生檢查完,總結說,“這位小姐起的是水痘。”
顧唯一有些懵了,“水痘?”
這東西不是應該小的時候就會出的嗎?慕語可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會起這些東西?
她的拿起慕語的手,果然在她的手心看到紅色的痘痘,甚至腳心也是,她小時候也是起過的,當時還把韓源給傳染上了。
醫生看着她的舉動,說,“我想這位小姐之前是沒出過水痘,所以纔會起的,沒事,只需要掛水,住院幾天就好,不過這段時間最好請個專門的人照顧她,你們也應該知道,水痘這種病說嚴重不嚴重,但是不小心很容易傳染的,我已經給她掛了退熱的點滴,今天晚上如果能退熱那是最好不過了。”說完又跟她叮囑了一些基本的常識,顧唯一一記下。
等病房裡只剩下她跟季耀北的時候,顧唯一側首看着站在病房裡的男人,溫聲道,“要不,你先回去,我今天晚上留在醫院陪她?”
季耀的視線落在牀上安靜呼吸的女人,又側首看了一眼她,淡淡地說,“這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等會給錦木電話讓他過來,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顧。”
“不行。”顧唯一不贊同,今天晚上她已經說了不知道,要是現在給他打電話,先不說小語願不願意,那不就是打她自己的臉嗎?
抿脣道,“你知道他們現在處於鬧離婚階段。”
低沉淡漠的嗓音響起,“你不是當事人,你又怎麼確定他們是真的想離婚?”
他的話讓顧唯一爲之一怔。
可是,她還是有些猶豫……
男人瞧着他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顧唯一看着他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嘆息了一聲。
看來有些東西真的是天註定,算來算去,她也只能這樣了。
季耀北打了一個電話又折返回來,看着她面容微愁的看着牀上的女人,伸手將她拉在病房裡的沙發上,低聲道,“先休息會,現在她已經沒事了,等會錦木就到。”
顧唯一雖然有些苟同他的說法和做法,但是還是有些彆扭,秀氣的眉蹙着
,低聲道,“早知道我就聯繫慕爺爺了。”
“慕老疼愛孫女是出了名的,而且他那麼大歲數了,這大晚上的你是想讓他老人家擔驚受怕?還是現在來醫院照顧婚姻失意的孫女?”他淡淡的問道。
說的也對,慕爺爺都那麼大歲數了,緋色的脣瓣撇了撇不說話。
三十分鐘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外面的運動服鬆鬆垮垮,顯然過來的時候有多匆忙,加上他今天晚上喝了酒的關係,整個人都有些頹廢,他一進病房視線就落在牀褥上的女人,神情有些緊張還有類似於鬆了一口氣。
因爲掛了吊瓶,所以此刻慕語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但是還是看的出來很難受,呼吸都有些不暢快。
宋錦木瞧着她這一個樣子胸口莫名地一窒,邁步走到牀褥前,目光落在牀上,話卻是對着他們說的,“她怎麼了?”
顧唯一現在雖然不想理他,但是聽到他這麼問還是漫聲說,“起水痘了,高燒39度,醫生已經給她掛了吊瓶。”
醫生說了,水痘這種東西還是看個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起的,有些人小的時候起完以後都不會再有,有些人或許因爲後天因素,所以纔會突發。
慕語應該屬於後者的,真的可能是因爲她最近因爲太傷心,或者太憂心了,所以導致這潛在的因素而迸發了水痘。
男人眉頭狠狠的皺起,狹長的眸冷光乍現,視線落在顧唯一的身上,“你不是說不知道她在哪裡嗎?”
顧唯一臉龐一凝,被他眼眸裡的冷意一驚,竟然生出些懼意,倒還是溫涼地說道,“如果不是生病了,我的確是不準備告訴你的。”
“那麼現在,怎麼告訴我了?”宋錦木冷聲問道。
她神色不變,淡淡然,“要不是因爲小語生病了,加上慕爺爺歲數大了,我的確是沒準備告訴你,反正你們也是要離婚的。”
狹長的眸驟冷,聲音漠然,“誰說離婚?”
秀眉皺了皺,手掌被握住,季耀北神情波瀾不驚,淡淡地說,“我們先走了,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顧,醫生說了這東西會傳染。”
男人身形未動,輕啓,“不送。”
……
回去的車上,顧唯一側首看着沉穩開車的男人,兩邊的霓虹燈透過車窗落在男人的英俊的五官上,說不出的俊美。
季耀北收到她的視線,側首看過去,薄脣未勾,“是不是覺得你老公太帥了?”
“……”
手指挑着胸前的秀髮,顧唯一無語的翻了翻眼,“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自戀了?我是在想剛纔的事情啊,也不知道叫宋錦木過來到底對不對。”
黑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別人的事情少操心,這幾天你還是多想想我們婚禮的事情。”
眉梢微揚,她將視線看向窗外,想到那天顧懷遠跟她的談話,抿脣有些躊躇的說道,“耀北,我想跟你說件事?”
他低聲道,“你說。”
顧唯一咬了咬脣,還是開了口,“我想跟你要一塊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