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廳,肖培並沒有回學校,而是在路邊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本來今晚她只想和陳鬆談談的,只要陳鬆答應,什麼都好說,可最終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陳鬆威脅了一把,這讓她心裡很不爽快。
下了車後,肖培快步走進了酒店,進電梯的時候,她還一度想給爸爸打個電話,可又擔心打了電話之後,爸爸不讓她來,抑或隨便找個藉口說不在這裡。爲此,她還是把手機裝了起來。她覺得,今晚爸爸應該在這裡吧,如果不在的話,再想辦法,既然來了,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雖然肖培抱着懷疑的態度,但是她心裡有數,如果今晚爸爸沒什麼應酬的話,應該會在這裡,自從爸爸把辦公室搬到這裡來之後,就很少回家了。她曾勸過那麼多次,可還是執拗不過爸爸,對此,她很無奈。
來到辦公室的門口,肖培透過門縫往裡一看,發現裡面有亮光,便輕輕地敲了下門。
可是,敲了門之後,肖培發現裡面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她順手擰了下門把手,發現裡面是鎖着的。她知道這個辦公室是個複式樓,分上下兩層,或許人在上層呢。爲此,她又重重地敲了幾下門。
“誰啊?”
肖培一聽是爸爸的聲音,本想表明身份的,可轉念一想,若爸爸和那個女秘書孟莎在一起的話,斷然不會開門的。於是,她壓了壓嗓子,又敲了下辦公室的門,“警察,來查房的,請配合我們檢查。”
肖勇一聽立馬就慌了,自從搬到這個地方來辦公後,幾乎三天兩頭都有小姐打電話過來,而且還會經常看到辦公室門口的地上有小姐的名片,更有甚者晚上會有小姐來敲門,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晚上警察也會來查房,這可把他給嚇壞了。雖說是在這裡辦公的,但現在就他和孟莎兩個人,而且關係非常,就算不犯法,被警察問起來也不好解釋,更何況一般警察查房的時候,都有專門拍照的,想想都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開門!”肖培有些急了,砰砰砰地又拍了幾下房門。
“稍等,馬上就來。”肖勇有點倉皇失措,讓孟莎上了樓後,他整理了下衣衫,誠惶誠恐地朝着門口方向走去。
來到房門,肖勇並沒有急着開門,而是透過貓眼往外一看,沒看到什麼後才躡手躡腳地把房門打開了。打開房門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女兒後,蒼白的臉色雖然有所收斂,但是火氣一下子卻上來了。“女兒,怎麼是你?嚇死爸爸了,我剛纔還納悶呢,這辦公樓怎麼還有警察來查房呢。你也真是的,來之前也不事先給我打個電話,就算不打電話,來就來了,還說成什麼警察查房,你存心戲弄爸爸是不是?”
肖培二話沒說,繞過爸爸走進了辦公室,目光在裡面掃了一圈。
肖勇自然明白女兒此舉的用意,於是笑着說道:“女兒,你找什麼呢?這辦公室裡就我一個人,其他員工下班就走了。我也正準備回去呢,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來。”
“是麼?就你一個人?”肖培狐疑地看着爸爸,從爸爸的眼神裡她就能夠看出端倪,她想,孟莎應該也在,或許在樓上吧,要不然的話,剛纔敲門的時候,爸爸也不會那麼磨蹭。
對於爸爸和孟莎的那種關係,儘管肖培一直反對,可一直都沒取得什麼進展,到現在爸爸和孟莎還是那麼曖昧不清,她很無奈,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她也不想多管了,就算再怎麼管,爸爸就是不聽,她也沒轍,哪怕再怎麼阻止,再怎麼破壞,爸爸和那女人的關係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當然了,你以爲呢,你看這裡就我一個人。”
肖培走到樓梯口,打算上樓看看。她心裡清楚,爸爸越是這樣說,越證明心裡有鬼。
肖勇見女兒要上樓,急忙走到女兒的身邊,一下子拉住了女兒,表情不堪地說道:“我的好閨女,今晚你怎麼來這了?來之前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對了,你吃飯沒有,我帶你去吃龍蝦好不好?”
肖培聽到這裡,頓時就明白了,樓上肯定有人。不過,她也無心揭穿爸爸的謊言,只不過就是想試探下爸爸的反應而已。“爸,你知不知道,王文右胳膊骨折,住進了醫院。”
“有這回事?怎麼搞的?”肖勇假裝不知情,一臉的茫然和莫名其妙。
“爸,你就別裝了,這事你知道,中午的時候我在門口偷聽到你和陳大運他們的談話了。”
肖勇知道掩飾不過去了,呲着大牙笑了笑,改口說道:“我只知道陳大運找人教訓了下王文,但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嚴重啊,胳膊都骨折了,怎麼會這樣啊,也太狠了吧?我還以爲只是簡單地教訓了下王文呢。哎,真是造孽啊,王文那小子太張揚了,當初得罪了陳大運,現在又得罪了陳大運的兒子,當老子的自然看不過去啊。”
肖培的腦海裡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王文和陳大運之間的恩怨,王文爲了他,和陳鬆結了仇,這個她知道,但是王文怎麼得罪了陳大運,這事她卻一點也不知情。“爸,王文怎麼得罪陳大運了?什麼時候的事?”
“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昊海科技資金緊張,需要融資,爲了順利地融到資金,公司邀請了好幾個投資人一塊去草原旅遊,旅遊期間王文搗亂,結果把融資的事給搞黃了,當時他喝了酒,估計是喝多了吧,據說還打了陳大運,不過我這也是聽說,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哎,王文那傢伙太不老實了,這下好了,被陳大運找人收拾了,老實了吧,以後也該長長記性了。”
“原來是這樣,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陳大運居然還翻舊賬,一點度量都沒有。”
肖勇並沒有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女兒,而是說了一半留了一半,他總不能把陳大運當時瞄上陸薇的事說出來,那樣的話,陳大運就不在理了。他見女兒還是很疑惑的樣子,笑了笑說道:“閨女啊,你怎麼還關心起王文來了,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王文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離他遠點兒,他小子油嘴滑舌的,特別會騙取女人的心,見一個愛一個,很不專一。你想了,他都能欺騙陸薇的心,還有誰的心不能騙?女兒,你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別和他來往。”
肖培嘟了下嘴,對爸爸說的這些話不予理會。怎麼處理好和王文的關係,她心裡自有分寸,她支持王文的選擇,儘管心裡仍舊裝着王文,但是她不會以第三者的方式插足於王文和陸薇之間,也不會破壞王文和陸薇的關係,更不會爲了追求自己的真愛,而不惜手段地針對陸薇。“爸爸,你老說王文油嘴滑舌的,會騙取女兒的心,你呢?”
“我……”肖勇沒想到女兒會拿他和王文做比較,“我怎麼了,我油嘴滑舌嗎?真是的,我說閨女啊,你怎麼胳膊肘老是向外拐,寧願向着外人,也不站在我爸這邊,我是你爸,你是我的寶貝女兒,凡事你也多爲爸爸想一想。”
肖培哼了一聲,別過身去,不再正視爸爸。隨後,她走到一張寫字桌前,順手把靠椅拉了出來,坐了下去。
肖勇見狀,知道女兒發脾氣了,遂走到女兒身邊,輕拍了下女兒的肩膀,關心地問道:“培培,你今晚看上去像有心事,好像不太開心,怎麼了?告訴爸爸,是誰惹了我的寶貝閨女?”
“還能有誰,就是你一直看好的陳鬆那個混蛋,今天晚上他居然威脅我,說我如果不和他交往的話,就不讓他老子給你投資,真是氣死我了。爸爸,我就不明白了,你融資幹嘛非要找陳大運呢?北城這麼大,投資公司多的是,投資人那麼多,找誰不行,幹嘛偏偏要找他?”
“女兒,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你以爲融資很容易啊,想融就融啊,這年頭要是沒有關係,融資難着呢。現在爸爸剛開始做,又沒有成型的產品,要是有成型的產品,或許還好融資,現在什麼都沒有,只能靠關係,先搞一筆啓動資金,待公司成型了,把產品做出來了,再找投資就容易多了。”
“問題是你和陳大運也沒什麼交情啊,爸,你幹嘛非要找投資呢?自己拿一筆錢出來不行?實在不行,把你收藏的古董賣了,自己把錢投入到公司裡,也比找投資強吧?那樣還不用出售股份,也不需要看投資人的臉色,就算公司的效益不好,也沒人針對你,賺了的話,錢都是自己的,豈不是更好?”
“你懂個屁,創業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我之所以提前融資,就是先爲自己找好退路,就算失敗了,咱們也不會賠什麼,要是自己拿錢往裡砸,萬一公司搞不起來,那不賠大發了?女兒啊,這是爸的事,與你也沒什麼關係,以後你還是少管爲好。”肖勇把融資的初衷說了出來,他覺得這個沒必要隱瞞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