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開始反覆地問自己,先不說這個觀點正確與否,但是回想認識陸薇,追求陸薇以及和陸薇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就夠讓他消化的了。回憶了好半天,他不禁冷笑了兩聲,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可笑的存在,那麼愛她,在乎她,然而到頭來卻發現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是可悲可嘆,更可笑啊!
如果不是因爲葉倩的話,或許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想到這裡,王文又拿起手機,從通話記錄中,直接給葉倩打了過去。可是,打過去之後,卻發現對方關機了。
罷了,難道還指望葉倩出面作證,讓陸薇信任,然後原諒自己嗎?都已經提出分手了,不管再做什麼,都是徒勞,既然不愛,那還不如分開……
王文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了,不光想得腦袋大了,而且都想得頭疼了。他本來想打開電腦的,可這會兒實在不想面對電腦,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王文站起來,在辦公室來回踱了會步後,走到沙發前,順勢往沙發上一躺。本來想強制讓自己睡覺,可輾轉反側,楞是沒有睏意。於是,又重新坐起來,接連抽了幾支煙,結果,抽了煙之後,反倒更精神了。
這種狀態,王文覺得是最折磨人的,他想給別人打電話傾訴,可想了半天,卻找不到合適的傾訴對象。當然了,這個時候,王文最需要一個關係好的女性當傾訴對象,可屈指一數,和自己關係好的女性無非就這麼幾個,肖培,已經出國留學;陸穎,去西藏旅行後一直沒有回來,在哪都不知道,也聯繫不上;蘇雅,這兩天正好出差,昊海科技承辦峰會都沒趕上,而且現在都這麼晚了,冒然給蘇雅打電話,也不太方便。
哎,真是煩死了!王文恍然之間覺得自己活得特失敗,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生活方面,他覺得也挺失敗,在北城摸打滾爬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沒幾個朋友,偌大的都市,幾千萬人口,楞是沒多少知己朋友,要麼是陌生人,要麼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真正的朋友本身就少,能夠促膝談心的也更少了。
此時,王文肚子裡裝了太多的東西,不說出來太憋得慌了,可是,想說卻又不知道說給誰聽。想到這裡,他不禁搖了搖頭,發出一陣苦笑。
又抽了一支菸,王文覺得腦子更清醒了,其實,他真不希望自己如此清醒,對他來說,現在的清醒意味着殘酷,所以,他寧願能夠找一種方式來麻醉自己,麻醉自己的頭顱,麻醉自己的心,或許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感覺到這麼痛苦。
都說缺乏安全感是女人的一種通病,可在王文看來,男人也同樣缺乏安全感,尤其是面對陸薇這樣妖媚而又個性的女人,真的讓他沒有安全感,唯恐某年某月某日出現某個人,把陸薇從他身邊搶走,或者陸薇輕易地愛上別人。所以,當上次在酒吧看到陸薇和周順在一起跳舞的時候,除了吃醋和憤怒之外,還有莫名的惶恐與不安,那種不安驗證了他同樣缺乏安全感。
王文使勁捶了捶腦袋,不想讓自己這麼清醒,不想讓自己去多想,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思緒。越管不住思緒,就越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越想越覺得社會太現實,愛情太殘酷,以至於想得腦袋都快承受不了了。
可是,怎麼樣才能讓自己不想呢?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徹底麻醉呢?
王文把菸頭往地上一扔,隨即站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又想喝酒了,可能這個時候,沒有比喝酒更能儘快麻醉自己的方式了。有很長時間沒有喝醉了,此時的他,反倒有些懷念,正是這種懷念,讓他猛然之間來了雅興。他想醉了,真的想醉了,雖然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愁是在酒醉之前和清醒之後的事了,至少喝醉了,暫時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王文走到辦公桌前,順手拿起手機,一看還是沒有接到陸薇的任何來電,這讓他非常寒心,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帶着這種傷感和不良的情緒,王文趕到了芒果酒吧。雖然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路上行人少得可憐,然而,這裡卻格外地熱鬧,原本不大的酒吧裡擠滿了人,氛圍還是和以前一樣,人氣爆棚,別說吧檯和舞池了,就連洗手間門口也站滿了人。
王文好不容易擠到吧檯前,揮手要了一杯酒,他想要一杯烈點的,可能是因爲氛圍太吵了,服務員沒有聽清,結果讓調酒師給調了一杯普通的雞尾酒。酒是伏特加配的紅牛,加了冰塊。來這裡,他喝的最多的除了啤酒之外,最多的就是這種,這種酒雖然有伏特加,但調酒的時候,加入的量太少了,主要還是以紅牛和冰塊爲主,這樣一來,把伏特加的濃度稀釋了,沒心事的話,喝點倒是可以的,可讓一個失戀的人,想盡快麻醉自己靈魂的人來說,喝這種酒就像喝涼水一樣,一口下去什麼感覺都沒有。
王文把酒杯重新放回到吧檯,沖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見服務員沒有反應後,他重新拿起酒杯,咣噹一聲往吧檯上一磕,引起一個男服務員的注意後,他衝其招了招手,待服務員把臉湊過來後,他往前一靠,大聲地說道:“咱們這最烈的酒是哪種?”
服務員瞅了王文一眼,指了指吧檯上剛調好的兩杯酒,笑着說道:“哥們,我們賣的最火的就是這種,這酒喝的人最多。”
王文有些惱羞成怒,不知道服務員是沒有聽清楚自己剛纔說的話,還是在裝傻,答非所問。“給我來杯烈點的,沒聽見嗎?”
可能是王文的話說得有些重了,服務員嚇了一跳,急忙把身子縮了回去。
“嚇傻了嗎?我就讓你給我來一杯烈點的酒,有問題嗎?”
“沒問題,先生,您稍等。”那名服務員調整了下情緒後,立馬把另外一名穿着紅t恤的服務員招呼了過來,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話。
穿紅t恤的那名服務員掃了王文一眼,然後讓那名服務員忙別的了,自己走到調酒師身後,在調酒師的耳邊說了一聲後,就衝王文笑了笑,指了指酒水單的一款酒,說道:“這款比較烈,怎麼樣?”
王文也沒看,服務員說的是英文名字,而且說得很快,加上氛圍亂哄哄的,他根本就沒聽清楚說的是哪款。“只要烈的就行,我就想來杯烈的嚐嚐,多少錢?”說着,他掏出錢包,抽出二百塊錢,塞到服務員手裡。
服務員笑了笑,當即還給王文一百,衝王文打了個手勢,然後快步走到收銀臺,沒多會就又回到王文面前,又給了王文二十。
王文還以爲很貴呢,弄了半天只有八十,心想這酒買值了,八十塊錢也就只能買三小支啤酒,別說喝三支了,就衝自己現在的酒量,再喝十支都未必能醉。
正幸災樂禍呢,王文看到調酒師拿了一個杯子,往裡面倒了些伏特加,準確說只倒了杯子的五分之一,用火機點着,然後又拿了一個杯子,直接扣在了上面,待酒上面的火苗熄滅後,便把酒杯推到了王文面前。
靠!八十塊錢就買這麼一點,夠老子喝一口的嘛!王文馬上改變了自己的觀點,剛纔還以爲很值呢,直到調酒師把自己想要的烈酒調出來後,他才發現有種被坑的感覺。在酒吧他也喝過不少烈酒,連“今夜不回家”都喝過了,那酒也烈得很,但好歹是一杯,現在倒好,調酒師居然只給調製了這麼一點,都不夠塞牙縫的!
王文原本想和調酒師爭論兩句,可感覺後面有人在擠自己,遂轉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後站了兩個美女,應該是西班牙的,因爲最初來這裡泡吧的時候,曾經被西班牙的女人摸過屁股,所以對西班牙人的膚色記得很清楚。
“能讓一下嗎?我要點酒。”其中一個美女衝王文笑着說道。
都說俄羅斯美女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這話太過籠統,其實,美麗與否是因人而異的,不同膚色的女人對比起來是有差別的。王文覺得西班牙的美女也挺好看的,只不過想到當初被西班牙美女調戲的那一幕後,他心有餘悸,沒怎麼猶豫便識趣地讓了位,拿着酒杯離開了吧檯。
王文先是端着酒杯去了樓下,發現樓下的人更多,簡直可以用人擠人來形容,本來想去舞池邊的,可還沒下樓,他又轉身回了樓上,習慣性地在通道口附近找了個位置停了下來。喝了口酒,他才感覺到這酒有多烈,還沒喝下去就感覺喉嚨裡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靠,幸虧沒悶了!
王文低頭看了看酒杯,說真的,他完全沒想到酒會這麼烈,眼淚都快出來了,於是急忙揉了揉眼,揉完眼睛後,他發現自己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