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完飯後,我和領妹開始商量工作掙錢的事,本來我是讓領妹呆在家裡,我自己出去工作就好了,但領妹倔強地說兩個人的幸福兩個人一起努力,我感到欣慰極了。
在同城網站檢索後,我們都發現了自己中意的,領妹是手工串珠以及其他小工藝品,只需交上200塊錢的押金,將原料拿回家就可以做,如果做的東西合格,每一個都有相應的酬勞,這對身子有些柔弱又怕熱的領妹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而我則是看中了離家不遠處‘永樂KTV’的服務生工作,當然是白天的服務生,我可不想把領妹夜晚一個人丟在家裡。
撥通了負責人的電話之後,我來到了永樂KTV,這裡的裝潢很不錯,上下三層,在這個人均收入落後的小縣城來說算是很高檔了,說明來意後負責人大體和我說了下工作內容,就是白天在包房門口站崗,維持秩序,送餐品飲料,提醒續費退房,收拾房間等等。
我答應之後他對我進行了簡單的培訓,然後我就上崗了,反正只是個臨時工而已,根本不用進行多嚴格的考察。
就這樣我穿上了工作服,拿着對講機開始按照指示工作,很快我就適應了這項簡單又輕鬆的工作,回到家之後,領妹應該還在房間中笨拙地縫着工藝品,我進屋的瞬間看見她在吸着手指,然而她見到我之後卻把手放到了身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是我卻嚴肅地對她說道:“小蝶,我都看見了,手出血了吧,我看一下。”
我說完之後,領妹吐吐小舌頭把手伸了過來,只見在她白嫩的指肚之上有一個豆大的血珠,我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着真是難爲這個妮子了,從小到大她從來不作這些細緻活的,現在爲了我們兩個人的生活,她竟然這麼努力。
“小楓,沒關係的,就是扎破手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領妹不以爲然地說道。
我輕輕地把她的手指含在嘴裡,幫她把血珠吸掉,然後找了個創可貼爲她包好,又出去買了個頂針用於保護手指。
“小楓,你那邊的工作怎麼樣,KTV屬於娛樂場所吧,沒有遇到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吧?”被窩中,領妹關切地問道。
“沒事,工作很輕鬆的,閒事我不會多管的。”我如實說了,領妹這才放心了一些。
“吶,那個,那個林若溪今天來和我道歉了。”領妹突然說道。
“哦?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哦,睡吧,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們來進行一些可以訓練手指靈活度的運動吧……”
“啊!小楓你這個大壞蛋,又要那樣弄人家嗎?”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如常,直到三天後下午,KTV中發生了一件事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這天我從KTV三樓的廁所中抽完煙出來。
“先生,不好意思,我只陪唱,不陪別的!”我不遠處的302包間內傳來一個女子略帶薄怒和驚慌的聲音。
“哎呦呵,你人都到這裡了,還裝什麼清純,陪唱不就是陪睡嗎!不就是錢嗎?把我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一個粗野的聲音傳來。
“先生,不要這樣,您說的那是公主,只有晚上才上班,您再這樣,我就……啊!!救命啊!救命啊!!”女子突然開始尖叫了起來。
我皺眉,正猶豫要不要管這件事,最終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畢竟這是在我工作時間,發生在我執勤的樓層。推開了門,一股酒氣傳來,只見一羣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輕浮地對待一個女子。
在沙發上還有一個男子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自顧自地喝着酒,側臉朝着我,好似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喝酒來得重要。
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人正粗暴地撕扯着那女子的衣服,她的上衣釦子已經被撕扯掉,露出了胸罩的一角,臉上掛滿了淚痕,她在掙扎着,但四肢卻被幾個男人限制住,
“住手!”我叫道,但是也不知是這音樂的轟鳴聲太大,還是他們根本不屑,他們沒有理我。
我走上前去,拿起了茶几上的話筒,將其打開後,大聲地喊道:“住手!!!”
整個房間的牆壁都在震動,那幾個大漢停下了手,將目光投向了我,眼中充滿了寒意,特別是那個光頭男人,他一把推開那個女子,一雙死魚眼瞪着我,不得不說他的氣場真的很強,光看眼神就知道是個狠人,他來到我的身邊,把手放在耳邊,把耳朵湊近了我,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用一種極度輕視的口氣說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在滿場不善,與那女子求助的目光下,我不卑不亢地說道:“先生,她是我們這裡正規的陪唱佳麗,籤的合同是不提供陪唱之外的服務,您如果想要特別服務的話可以等晚上十一點之……”
我剛說到這裡,那光頭男人猛地從桌子上抄起一個酒瓶子,砰得一聲打在了我的腦袋上,酒水濺了我一臉,血順着我的臉頰流了下來,把女子驚恐地看着這一幕,發出了高聲的尖叫。
事情太突然了,我整個腦袋都處於一種空白狀態,只感覺那光頭男人揪住了我的領子,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他媽是個什麼東西,你們經理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的,敢管老子的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兄弟們,廢了他一條腿扔出去!”
他生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倒在了地上,他身後那些人每人拿着一個酒瓶上來,就在這時我身後的門開了,一羣身穿制服的保安進來了,帶頭的就是我們的負責人,我捂着頭看向了負責人,想跟他說明情況,但他從進門看到那個光頭男人的一刻,就沒有理會在地上的我,而是面帶笑容走上前去,和氣地說道:“彪哥!來了怎麼也不和老弟我打個招呼,我給你把酒水都免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和小孩計較上了。”
那光頭男人一瞄負責人,目光掃了掃我說道:“生子,你底下的人不懂事啊,一個打工仔都敢跟我叫板,傳出去以後是不是誰都能在我付彪頭上拉屎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廢他,你教教他規矩吧!”
那負責人將目光猛地投向了我,呵斥道:“小子,過來。”
我抹了抹頭上的血,一言不發地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了負責人身前。
“給彪哥道歉!”負責人冷聲說道。
呵呵,道歉?我做錯了什麼?在我負責的區域,欺男霸女,現在還要我道歉?憑什麼。
拳頭被我攥得嘎嘣作響,頭上的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最後我的拳頭鬆了下來,看向了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充滿歉疚望着我的那個女子,看年級也就是個高中生吧,相比於其他的陪唱,她穿的比較保守,一身長裙,臉上也沒有化很濃的妝。
她爲什麼會來幹陪唱這種工作,就算不是陪睡的公主,被人佔了便宜,一般也只能認了,莫非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嗎?
“如果我道歉了,你能放過她嗎?”我一指那個女生陪唱,沉聲說道,那負責人當即眉頭皺起,用眼神示意我別亂說話。
“小子,和我們老大講條件,你腦子進屎了吧!”他身邊的大漢一聽當即暴怒,上前推搡着我,而我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個光頭男人,面無懼色。
“彪哥,小孩子三歲半,不懂事,你別和他一般見識,我……”負責人忙開始打圓場,不過我卻被貶得更加一文不值就是了,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光頭男用手勢制止了。
“生子,你也看到了,我給他臉他不要,這事你別管了;小子,我本來以爲你不認識我,所以敢和我叫板,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還敢和我講條件,我問問你,你就不怕我把你廢了?在青木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我付彪想廢個人,就跟捏熱地瓜那麼簡單,特別是你這種什麼也不是的打工仔。”光頭男付彪一臉好奇地看着我,只是那雙死魚眼中流轉着攝人心魄的寒光。
即便他是無理的一方,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氣勢確實很強,這種感覺和在學校裡混時接觸的學生混子不一樣,這是真正刀口舔血的人才具備的氣勢,根本就不是學校裡那種小打小鬧能比的,但是即便如此,我莊楓也不怕,逼急了我管你是哪路神仙。
男人,沒有實力,不可怕,沒有血性,註定是個廢物!
到了這個地步,我索性豁出去,將目光毫無顧忌地懟上他那雙讓人不寒而慄的死魚眼,擲地有聲道:“付彪,我確實是個一無所有的打工仔,惹不起你這種大哥級人物,只是你記住,有不少社會大哥都是被他們眼中的*崽子捅死的,你混得再牛逼,也有落單的時候,你也不可能長後眼,如果哪天被人在後背捅了一刀,也得去和閻王爺報道,除非你敢弄死我,否則我就能讓你雞犬不寧,我道歉可以,你放過她!”
靜,全場死一般的寂靜,我能感覺到周圍的目光開始變得驚詫,但我還是紅着眼死死盯着付彪,他的死魚眼因爲我的話眯了起來,我能感覺到他心中在思量是否徹底廢了我。
“操!弄死你媽的,找塊大石頭把你沉了水庫底下,讓你再浪!!”他身後那些人再也忍不住,就要上前弄死我,他們是來真的了。
“等等!”就在這時,付彪厲聲喊道,他的手下們停下來,一臉不解地看着付彪。
付彪死死地盯着我,旋即嘴角浮現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小子,你有種,我給你個機會,跟我!”
包間內再度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望向了我,沉默了半晌後,我再度開口,只有兩個字:“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