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淡淡搖頭,道:“看,您的耐性真不怎麼好,我是想說,您喝的酒杯是上等琉璃製作,這種酒杯製作精細,並且經過特殊的蒸制,本身含有一種特色的淺酸,能很好的散發出類似拉菲世紀的酒味來。但不適合您所喝的這種紅酒。”
歐曼麗臉色微變,因爲葉寒把這酒,和酒杯的來歷價值說的分毫不差。這酒杯是吉列斯主人在她生日時,送給她的。她一直當做珍品收藏,視若珍寶。
“那你說該用什麼酒杯來喝?”歐曼麗冷淡的問。她其實是不討厭葉寒的,葉寒改變的容貌雖然很平凡,但是氣度,氣質改變不了。讓人沒來由的覺得他很沉靜大氣。
葉寒道:“用邊緣纖細的高腳水晶杯最好。”
說話間打量了一下客廳,發現壁櫥裡還真有這種高腳杯,便向歐曼麗示意道:“您介意我演示一下嗎?”
“可以!”歐曼麗說道。
“多謝!”葉寒表現得十分紳士,走上前後,取了高腳杯,然後來到茶几前,將紅酒拿起,一切的姿勢,都是最標準優雅。將紅色酒液倒了個三分滿,然後慢慢搖曳起來。裝逼招數,飛龍在天這個時候不用,又更待何時呢?
這個時候的葉寒,臉色淡然,輕輕轉動間,酒液旋轉越來越急,越來越急,最後酒液全部出了杯身,猶如一條飛天的龍,剎那騰飛而出。
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鐘,飛龍幾次騰出,最後在歐曼麗和林嵐的擔憂中,一滴不剩的落入杯中。酒香四溢,讓人聞之心醉。
“請!”葉寒躬身將酒推到歐曼麗面前,伸手道。
歐曼麗看葉寒的目光有了一絲異樣,持起高腳杯,輕抿一口。酸澀的味道減輕,卻有一種甜絲的醇滑,一溜兒進了口中。隨後,酸澀味卻又在舌尖上泛出,滋味美妙至極。
“不錯!”歐曼麗點頭,隨即看向葉寒,道:“還有別的事嗎?”言下之意有逐客的意味了。
葉寒頓時有種吐血的衝動,這泰國女人怎麼油鹽不進啊!
他卻不知道,剛纔他的話嚴重傷害了歐曼麗,歐曼麗記着仇呢。
“曼麗小姐,明天我們就要去亞蘭,如果完成了任務,可能就要直接回返自己的國家了。”葉寒必須使出殺手鐗了,他伸手揉下了那張高分子面膜,清秀的面容露了出來。配合他本身的氣質,真個具有非常迷人的魅力。他做出鼓足勇氣的樣子,道:“今晚,我想請您做我們的導遊,去逛一下夜晚的曼谷,不知道是否可以?抱歉,我們爲了保持神秘性,所以面容有些僞裝。”
歐曼麗在看到葉寒的本來面目時呆了一下,她又喝了一口紅酒,卻不做聲。
葉寒察言觀色何其厲害,知道她心裡還有猶豫。像歐曼麗這樣的女子,從小被束縛在這豪門大家裡,一直習慣循規蹈矩。怕是心裡始終會有一些浪漫的叛逆因子的。
他微微一嘆,黯然道:“既然如此,不打擾您休息了。”然後轉身在前先行,出了客廳。
葉寒感悟天地,呼吸
契合日月。能輕易的表達自己各種情緒,他這一轉身而去,連林嵐都感覺到了他的蕭索,落寞。林嵐心中腹誹,葉寒,你該去演戲,肯定是影帝。
葉寒沒有猶豫的出了別院,林嵐緊跟在後。
“等等!”歐曼麗的聲音傳了出來。葉寒面帶驚喜的回過頭,歐曼麗出現在大門前,她突然對着葉寒嫣然一笑,道:“請給我一點時間換身衣服好嗎?”
葉寒眼中閃過激動之色,強行壓抑歡喜,連連點頭。
“好了,大哥!”林嵐沒好氣小聲道:“人進去了,別演戲了。哥們你是美女殺手啊!”
葉寒低聲道:“別瞎說。”林嵐道:“我看現在也不需要我了,我還是走吧。”葉寒道:“不行,這樣她會有所顧忌。她的戒備心很重。”歐曼麗在十分鐘左右後方纔出來,穿了一身紫色連衣裙,露出美麗白皙的。長髮柔順的披在後面,這個嚴肅的女人,這個時候顯得風情萬種,讓葉寒看的一呆。
葉寒毫不吝嗇的讚美,道:“曼麗小姐,您真……漂亮。”
歐曼麗臉蛋微微一紅,道:“我們走吧!”
深更半夜,輪渡依然還在擺渡。曼谷主街那邊,依然燈火輝煌。
歐曼麗讓開快艇的那位大哥出來,繼續開快艇。葉寒與林嵐,歐曼麗上快艇時,腳下一滑,葉寒連忙伸出胳膊讓她抓住。本來他是可以摟住她腰肢的,但是寒哥目的不是真泡妞,佔便宜。自然要君子一些好。
歐曼麗臉蛋微紅,道:“謝謝!”她心想,傳聞中,華夏男子矜持靦腆,這位先生倒真很符合呢。
快艇開動,乘風破浪。歐曼麗的裙裾與髮絲飛揚,讓她顯得美麗而悽迷。她突然想起什麼,對葉寒歉意道:“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呢?”
“葉寒!”葉寒很誠摯的回答,又介紹了身邊的林嵐,這次介紹老實說林嵐是搭檔,並不是小妹。這種坦誠更讓歐曼麗相信,葉寒醉翁之意不在酒,確實是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歐曼麗突然覺得今晚的夜色好美,這種情景讓一向謹慎的她很想放肆,於是在快艇轟鳴的雜音中放聲喊道:“我叫歐曼麗!”
開快艇的泰國男人異樣的看了眼歐曼麗,因爲印象中,高高在上的曼麗小姐一向都是嚴肅少話,從未如此這般過。
“曼谷,天上墜下的城市;早晚法音不斷宣流,佛寺鐘聲長鳴,塔頂在空中競相林立。”萬佛之城,天使之城,宏偉之城,等等這些美名都屬於曼谷,獨一無二的曼谷。
夜色下的曼谷城,繁華美麗。快艇到達對面後,歐曼麗讓那位開快艇的泰國男人就在此等候。
登岸後,下了碼頭,沿着住宅區邊的林蔭路往前走。葉寒知道,過了這段路就是瑪爾路,在那兒就可以攔到出租車。
這片小區的路燈較少,樹木掩映下顯得有些黑暗。歐曼麗不主動說話,葉寒自然擔負起活躍氣氛的任務,與歐曼麗並行,他的步伐和氣息都顯得從容而體貼,用英語開口道:“曼麗,我知道在
你們國度,基本上都是佛教的信徒,不知道你信仰什麼佛?爲什麼會信?”
他開口已經拉近距離,不再尊稱爲您,也不叫曼麗小姐。這就是泡妞的境界,不知不覺中打蛇隨棍上,也不顯唐突。
歐曼麗已經恢復了平靜,這樣跑出來,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荒唐,但是既然出來了,就得堅持到底,當下也用英文道:“我信奉證阿羅漢,不聞不問,心安即是靈魂歸宿。”頓了頓,對葉寒道:“來我們國家,一般都有先拜佛的習慣,你拜了嗎?”
葉寒搖頭。
“你不信佛嗎?”歐曼麗平淡的問。倒也不會因爲葉寒說不信而不悅。葉寒道:“是的,我不信佛。不過我信世間有因果。”
“因果?很新鮮的說法。願聞其詳!”歐曼麗道。
葉寒淡淡一笑,兩人依然是邊走邊說,林嵐像個小跟班似的鬱悶跟在後面。葉寒道:“世人不知有因果,因果何曾饒過誰。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半點不虛假。”
“那也未必,有些人壞事做絕,卻依然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快活。那些有大成就的人,那一個手上不是人命堆積出來的。”歐曼麗有些不以爲然。
葉寒語結,腦海裡突然很多東西都如電光石火的閃過。從入主東盛幫,爲了安寧,殺人全家開始,彷彿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日本人的入侵,殘殺。直到自己帶着寧歌,田雄闖進大阪。
從未後悔過手底下沾染那許多日本人的鮮血,哪怕很多人是無辜的。他亦不悔,只是想到寧歌與田雄的痛苦,寧歌死前的恐懼,不敢閉眼。不都是因爲他心軟了,所以果報應在了他身上。而自己,煞氣重,心志堅定,卻是安然無恙。
令他傷感痛苦的是,東盛幫那麼多人全被滅了。沈嫣母女也因爲自己而死了,這何嘗不是報應自己呢?想到這,葉寒微微一嘆,道:“有些人,一身殺戮,自以爲超脫天地生死,無人可制。沒錯,他是可以擁有很大的權力,勢力。一身的煞氣,擋住一切因果報應。但是他的家人呢?”
歐曼麗作爲管家,心思是很細膩的,感受到了葉寒的變化低落,道:“你好像很有感觸?”
葉寒搖搖頭,道:“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強迫不得。”
歐曼麗感受到了他真切的傷感,認定了他是個有故事的人。爲了緩和氣氛,她轉移話題,道:“如果你時間不是那麼緊,可以再回曼谷來。我可以帶你們去逛水上集市,在下午五點的時候,涼風習習,在那兒也可以看到大王寺的寺頂,被陽光照得金光閃閃,那是很美的景色。”
“嗯!”葉寒道:“我一定會再回來,曼谷美,曼谷的人卻更美。”
歐曼麗被葉寒赤果果的調戲到了,頓時紅了臉頰。也不糾結這個話題,微微一笑,道:“我們今晚先去素昆逸路,那兒晚上有你們想看的人妖表演呢。”
林嵐和葉寒大窘,葉寒馬上出賣林嵐,道:“主要是她想看,其實我覺得……嗯,很正常的事情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