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四月的天氣,總是熱過一陣子後就會下上一場暴雨。要不然怎麼說四月的天像是善變的姑娘呢。
葉寒身份經過僞造,先在洛杉磯乘坐飛機到了柬埔寨。然後又從柬埔寨乘坐飛機到達華夏湖北武漢的天河機場。
這樣一個迷魂陣打起來,雲天宗再神通廣大也無法查出葉寒來。在飛機上,葉寒一直在想苦竹的話。後來,苦竹說完這些,對葉寒唯一的要求就是,殺了他,解脫他。
苦竹這三年一直在跟他的大哥做鬥爭,首領想要苦竹活着受盡折磨,想要苦竹親眼看着他成就無上仙道。而現在,苦竹明確的抗爭,我偏不如你願,我要就此死去。縱然你將來風光傲然,卻也無一人來欣賞。
葉寒滿足了苦竹的願望,一指暴龍真氣灌入了苦竹的腦門裡。那一刻,苦竹目光安詳,獲得了永久的解脫。
出了天河機場,武漢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此時正是下午三點。葉寒先去一家販賣舊手機的店子裡買了一部舊手機,裝上卡後這纔跟海蘭聯繫。
打電話的同時,葉寒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方纔鬆了一口氣。之所以到武漢來,是因爲葉寒要去一趟武當山。
這趟武當山,是海蘭出的主意。
這次聯繫國安,葉寒顯得很謹慎。因爲雲天宗能威脅到國家,自己這次貿然來對付雲天宗。國家會不會因爲要保證社會穩定和諧,從而幫助雲天宗來把自己給滅了?這是有很大的可能。在國家機器的面前,一切個人貢獻,利益都是微不足道。
當時葉寒還在洛杉磯猶豫着要不要聯繫海蘭,偏偏海蘭的電話卻先打過來了。
“葉寒,你在哪兒?”海蘭第一句話如此問。
葉寒道:“你有事?”
海蘭語音中夾雜了一絲苦澀,道:“看來你連我都不相信了,我做了什麼讓你不信任的事情了嗎?”
葉寒頓時也醒覺自己似乎有些過分,緩和語氣,道:“我現在處境不好,所以謹慎了一些,你別見怪。”海蘭沉默了一會,隨即愧疚道:“對不起,是我們沒保護好許思和妙佳。”
葉寒想起許思和女兒,心中一陣鑽心的絞痛。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不怪你,敵人有備而來,是我自己的疏忽。”頓了頓,道:“蘭姐,雲默有種技術,能矯正聲音,能攔截基地的電話,模仿出是基地在打。所以我現在同樣懷疑,你會不會是雲默在假扮,爲了謹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沒意見吧?”
海蘭頓時肅然道:“當然沒問題,你問吧。”
“我們第一次見面,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葉寒問。
海蘭怔住,道:“一年多了,當時是在江南大酒店。第一句話說什麼還真有點記不清了。好了,你考到我了,我真記不住了。當時是給你辦理入國安的手續,籤合同。”頓了頓,道:“你該不會就此認爲我是假的吧?”
“不會!”葉寒一瞬間肯定了海蘭不是雲默所扮,道:“我也不記得
了,如果你還記得,我倒是會懷疑。你的反應,在心理學上完全正確。如果是雲默,他語氣不會是這麼隨意。我相信你是真的。”
海蘭鬆了一口氣,頓了頓,道:“我聽說婉清和葉欣也被抓了?”葉寒沉重點頭。
“靜姐有沒有消息?”海蘭語音凝重,問。
這一點也是葉寒最擔心的,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云靜的消息。
“沒有!”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海蘭問。
葉寒再度警惕起來,道:“沒什麼打算,雲天宗找過你們沒有?蘭姐,我今天還喊你一聲姐。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海蘭目光復雜,道:“葉寒,我姐姐是你救的。爲了救她,你差點就死了。這樣的恩情,我海蘭一直銘記在心。你真當我是狼心狗肺?”
葉寒默然,片刻後開口道:“對不起,我現在不容有一絲的錯誤,婉清她們還等着我去救,希望你能諒解我的謹慎。”
海蘭微微一嘆,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要對付雲天宗,逼迫雲天宗就範,對嗎?”
葉寒微微一驚,隨即沉默下去,算是默認。
海蘭道:“我老實告訴你吧,雲天宗已經跟政府這邊交涉了。他們不希望發生過激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們幫助你,那就別怪雲天宗也不再剋制門人,要在各大城市展開一些暴亂活動,作爲對政府的報復。”
葉寒吃了一驚,好毒的雲天宗。戰役還沒開始,他們就先打擊掉自己的信息來源。在國內,沒有國安的幫忙。葉寒就等於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葉寒早把這個結果預料到了。國家始終要以社會安定爲前提,關鍵時候指望不上。從上次在沙漠,他就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葉寒的二手準備就是找洪門幫忙。葉經緯心疼婉清,斷然不會拒絕。
“那你們的意思呢?”葉寒沒有激動,平靜的問。
海蘭沉默。
葉寒淡冷的一笑,道:“其實我問是多此一舉,你沒有決定權。我也絕對知道政府的意思。既然如此,那蘭姐,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你放心,我明白你的處境,這件事我不怪你。我還要感謝你的如實相告。”
“葉寒……”海蘭沉沉一嘆,道:“我希望你理智一點,眼光放在國家這盤棋上。一旦國內發生暴亂,我們國家會成爲國際笑話。你不要把個人的利益凌駕在國家之上。你要牢記,你是一名出色的國家軍人。”
葉寒沒來由心頭衝出一股怒火,道:“夠了,不要再給我說你這套偉大的理論。如果被抓的是你姐,你父母,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不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國家想要我怎麼樣?乖乖的,任由雲天宗抓我妻子,妹妹,女兒。如果我不出手,你們知道等待她們的是什麼下場?”說到這,頓了一頓,覺得胸中越發氣憤,道:“上天入地下黃泉,我葉寒爲了你們所謂的國家利益,九死一生從無悔。但是你們呢?你們就真那麼心安理得?我在沙漠裡,要死了,你們在
幹什麼?現在我家人妻子被抓了,你們勸我以你們的利益爲重,你們要我看着她們去死?夠了,真的夠了。海蘭,這個國家,從今天開始,我看是沒什麼值得讓我留戀了。”
“等等,葉寒。”海蘭察覺到葉寒要掛電話,連忙喊道。“我有話要說,你聽我說完。”
“我沒工夫聽你廢話。”葉寒斷然道。
“我可以幫你救她們。”海蘭急道。
葉寒怔了一下,隨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你說真的?”這個時候,他相信海蘭也不會來開這個玩笑。
“武當山上,有一位無名道長。”海蘭整理了情緒,道:“無名道長對雲天宗的雲公望有活命的大恩,雲公望曾經答應過這位無名道長。將來無名道長若有要求,一定照辦。”
葉寒聽後心中卻是一涼,嘆息道:“你太天真了,什麼恩情在雲公望和雲默眼裡都是狗屁,他們眼裡只有利益,目的。這招根本行不通。”
“你錯了。”海蘭道:“我當然知道這招行不通。但是無名道長手上有一個流傳千年的東皇神鍾。國家,氣運這些東西,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我本來不想說出來的,也是怕這個東西真落到了雲天宗手上,會給國家帶來災難。但是現在,我寧願當它是迷信,至少,這個迷信它可以幫你救你的家人。”
葉寒道:“甚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海蘭道:“古老相傳,得東皇神鍾得天下。這個說法很荒謬,但是東皇神鍾真實的意義,據說能改變人的命格,讓本來沒有皇者命格的人沾染上皇者之氣。”頓了頓,道:“我這麼跟你解釋,命中人常有福薄與福厚的說法。福薄的人,把他放在皇位上也會夭折。雲天宗的野心昭然若揭,他們已經滲透進了各大政要機構。說不定這個雲公望,將來還想過一把軍委主席的癮。所以,你如果拿東皇神鍾來交換,雲默與雲公望一定會答應。”
葉寒大喜,他終於看到了一線生機,一絲希望。至於任務失敗,將要面臨的命運,他沒有時間去想。他此時此刻只想家人安全,平安。
海蘭繼續道:“這個東皇神鍾,是我們家裡的秘密。沒有外人知道,無名道長與我父親關係很好。你先回國,我隨你一起去武當山,到時候我就說好奇,想要看。他當我是侄女,也很信任我。我之前在電話裡就說過想要看一看。想來他不會拒絕。到時東皇神鍾一拿出來,我鑑定是真的,你就搶走。”
葉寒歡喜之餘又多了一絲疑惑,道:“既然是這種重寶,國家怎麼會放任在一個鄉野道長的手上?”
海蘭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如果雲天宗知道,他們早就搶了。再則,你道我爲什麼非要你去搶,這位無名道長的修爲深不可測。我如果去搶,肯定無法成功。這也是爲什麼無名道長肯把東皇神鍾給我看的原因,因爲他很自信,自信天下間沒人能在他手上搶走東皇神鍾。”頓了頓,帶着一絲不滿,道:“你還有什麼懷疑的,一併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