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遙向酒吧負責人亮明瞭身份,負責人便一個屁也放不出來了。這麼囂張的刑警隊長,還真不多見。
很快,酒吧裡又恢復到了正常秩序,音樂照常響起,舞池燈光照樣閃動起來。光頭被送往了醫院。
這酒吧是待不下去了,伊墨遙買了一瓶軒尼詩,拿了酒吧兩個酒杯,要付錢時酒吧硬是不敢收錢。伊墨遙也是個倔脾氣,非要付錢,丟下一千塊,轉身和許思出了酒吧。兩人回到車上,各自拿了酒杯,倒上酒液。
許思喝了一口,看着若無其事的伊墨遙,道:“墨遙,你不至於吧,剛纔那樣也不合規矩。”
伊墨遙道:“帶槍出來都不合規矩,不是帶了麼。那個人渣,拘留十五天,屁用沒有,乾脆直接廢了他。”
許思皺眉,道:“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最講原則嗎?”
伊墨遙喝了一口酒,冷笑道:“一個人講原則有什麼用,有的人,仗着一身本事,胡作非爲,無視法律,你說可不可恨?若他是個普通人便也罷了,可他不是,他是國家花費巨資,人力培養出來的人才。結果他都幹了些什麼,嗜殺成性,最後爲了掩蓋罪行,連個可憐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許思眼裡出現一抹痛恨,終於明白了伊墨遙爲什麼這麼憤怒。她知道妹妹是個原則性很強,又特別痛恨黑暗的人。所以纔會放着家裡提供那麼多舒適優越的崗位不幹,非要一條道走到黑,來做刑警。
按妹妹所說,這個犯罪分子應該是一個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如果放棄職責,反倒來殘害人民,那絕對當誅,當痛恨。許思就是這樣想的。
伊墨遙繼續道:“這還不是最可恨的,到了現在,他還死不認罪,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現在想想,當初還對他有過好感,我就覺得噁心的想把三天前的飯都吐出來。”
“你別這麼傻了,爲個不相干的人生氣,遲早會把你氣死。”許思寬慰道。
伊墨遙道:“什麼不相干,姐,我告訴你,他就是葉寒,虧你還想把他介紹給我。”
許思瞬間巨震,俏臉煞白,道:“你說什麼?”
“是吧,你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吧,我們都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他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伊墨遙見狀嫌惡的道。
“你說清楚點,葉寒怎麼了?”許思語音竟然顯得有些凌厲。這樣的許思,是伊墨遙很少見的。在她印象裡,許思這個表姐,一直溫婉文靜,而且很自強,有着獨特的風情。
伊墨遙怔了一下,隨即道:“你不是知道嗎,前幾天,葉寒的妹妹被綁架了。就那天晚上四點,他一個人去把川幫的人全殺了,還有一個白髮日本人,據說相當厲害,也被他殺了。我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是強大的不得了。”
許思拳頭握緊,指甲掐進掌心肉裡。腦海裡閃過一副畫面,怒髮衝冠的葉寒,一人一槍,千軍萬馬我獨行,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他披荊斬棘,爲的是救出他的妹妹。他真是癡到不行,爲
了妹妹,不管前方是何刀山火海,都那麼不要命,義無反顧的去闖。
這一刻,許思覺得胸中熱血沸騰,她爲葉寒而感到驕傲。驕傲到熱淚盈眶。
“那些人都該殺,墨遙,不是麼?”良久後,許思道。
“是該殺,但也輪不到他來殺。應該交由法律來制裁,他第一時間就該來通知我們。”
“警察的效率永遠比不上個人,你設身處地的爲他想一想,我覺得你不該厭惡他,而是爲他感到驕傲。”
“姐。”伊墨遙不滿了,道:“如果人人自持武力,肆意妄爲,這個國家早就亂套了。還有,你難道沒聽我說嗎,他這個人嗜殺成性,他不止殺了那些人,他連被川幫抓去的一個小女孩也殺了。”
“不會的,葉寒不是這樣的人。”許思語音肯定而堅決。
“小女孩的父親親眼看見他一槍打爆了小女孩的頭,難道你是覺得那位可憐的父親在撒謊,姐,你怎麼可以這樣的是非不分。我打個比方你別生氣,這事要是擱你身上,死的是桐桐,你還會覺得葉寒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嗎?將心比心,你摸着良心說說。”伊墨遙氣的確實不輕。
許思美眸若有所思,喃喃道:“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能有什麼隱情,況且,有隱情他可以說啊!”
“說了不就是等於承認事情是他做的,你再同情他,他一樣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許思心裡暗暗的道。
“不管怎樣,只要他提供不出不在場的證據,一切疑點都指向他,明天就把他送到法庭審判,不管他是不是有隱情,都改變不了人是他殺的事實。我會讓他得到他應有的報應。”伊墨遙狠狠的道。
許思嬌軀震了一下,坐牢,葉寒怎麼能坐牢,他是這樣的驕傲,年輕,他絕不能坐牢。
葉氏私立醫院裡,林東現在還不能下牀,不過傷口的康復痊癒情況很好。他在聽說日本修羅已死,川幫被全滅後還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知道葉寒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這個程度。從特衛局出來的小夥子,就是要的。
陳靜初始是報喜不報憂,但這兩天,對葉寒的情況越來越不妙,陳靜沒有辦法,只能來跟林東將實情說了。
林東眉頭緊蹙,正在這個時候,林婉清與葉欣也來了。一進門,憂心忡忡的葉欣看見陳靜後,立刻拉住陳靜的手,悽苦的道:“靜姨,你一定要救救我哥,他不能坐牢的。”如果可以,葉欣寧願是自己去坐牢,哥哥那樣的愛乾淨,那樣的驕傲,他怎麼能被當做一個囚犯被關進骯髒的監獄裡。
林婉清也無法去想象葉寒坐牢的場景,那時他是不是會剔着光頭,穿着囚服?不,這樣的場景想來竟然讓林婉清渾身戰慄,絕不可以。
“葉寒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靜姨?”林婉清冷靜一些,問道。
陳靜欲言又止,林東坐躺在病牀上,臉上還裹有白色紗布,他代陳靜回答道:“以目前的情況,加上伊墨遙鐵了心想送葉寒進監獄,她的關係震懾在那裡,明天如果上庭
,葉寒百分之百會被判刑。”
葉欣臉蛋瞬間煞白,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林婉清眼中綻放出寒光,道:“葉寒絕對不能坐牢,現在還有一個辦法,找人抓了徐昌盛的妻子,用錢,用命來讓他改掉口供。”她的心底深處是熱情善良,而且對徐昌盛充滿了同情。但是現在,林婉清爲了救出葉寒,她同樣可以心狠手辣起來。
這一點,就如葉寒爲了救她,毫不猶豫的殺掉小女孩。
林東微微一嘆,道:“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陳靜,你去安排人辦這件事,務必要辦的機靈一點。”說完頓了一頓,對林婉清道:“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好好照顧葉欣。”
陳靜應了聲好,林婉清則不置可否。如果這樣都救不出葉寒,她想到了在送往葉寒進監獄的路上安排人埋伏。
這一夜,有很多人註定無法入眠。葉欣與林婉清徹夜未睡。在快接近零點的時候,陳靜接到了陳少軍打來的電話。徐昌盛夫婦早被伊墨遙接到了刑警隊裡保護。給十個膽子林東,他也不敢衝擊刑警隊。惹怒了政府,再大的幫派,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絕望的情緒在葉欣心中蔓延,她痛苦到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一個人,呆呆的走到病房外,蹲在陽臺前,將腦袋深深的埋了進去。
林婉清怕葉欣出事,連忙跟出去。她心中何嘗不是難受的想哭,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她要替葉寒照顧好葉欣。
“我哥哥,他是最出色的軍人。”葉欣突然擡頭,對林婉清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句話用在葉寒戰鬥時,是最貼切的話語。可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即將要被送進監獄。
“我們去求那個刑警隊長,我給她下跪,我哥哥不能坐牢的。”葉欣想到什麼,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站了起來。
林婉清眼睛一亮,也覺得這是最後的一搏了。將當時的情況跟那個刑警隊長說,無論怎樣,都必須求她放過葉寒。求的不行,就來硬的。
“站住!”林婉清與葉欣準備離開病房時,林東喝道。
林婉清與葉欣看向林東,看他想說什麼。
“你們這樣只會讓葉寒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被掐滅。”林東緩緩說道:“伊墨遙這個人,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寧直不彎。你們去找她求情,就等於是承認了那天人是葉寒殺的。一旦證實了人是葉寒殺的,即便有再大的苦衷,伊墨遙一定還是會將葉寒送進監獄。”
“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生斷送在監獄裡?”林婉清美麗的臉蛋上閃過痛苦之色。
葉欣的指甲掐進了掌心肉裡,這一刻,悽苦無助,沒有出路,沒有希望。
林東微微一嘆,道:“如果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以葉寒的性格,他會自己逃出去。他想逃,沒有人攔得住,到時讓你靜姨給他多準備些錢。”這便也意味着葉寒以後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從此猶如過街老鼠,亡命天涯!這也不是葉欣和林婉清希望看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