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西亞與希爾反應敏感,微微察覺到不對。但他們卻是隻覺得有灰塵落入,便是回頭看了一眼李紅淚。同時感受李紅淚的心跳,李紅淚卻是心跳穩定,無絲毫破綻。葛西亞與希爾當即以爲是自己多疑,不再多想,離開。
海青璇這邊,由麗妃號前去接古魯斯與安騰。晚上一定能夠準時到達。說起來,安藤青葉與李紅淚這幫人是仇深似海。爲了考慮李紅淚等人的感受,安騰被改變了容貌,而且,葉寒叮囑海青璇,絕對別讓安騰與李紅淚她們見面。除非行動時要殺人,那就是不可避免了。
下午兩點,安昕終於悠悠醒來。她醒來後第一眼便看見了守候在一旁的葉寒。葉寒見她醒來,臉上閃過喜色,溫聲道:“你餓了吧?我剛去買了些滋補的粥和雞湯,我這就讓護士拿去熱一下。”
安昕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她在這個時刻覺得葉寒在身邊讓她無比安心。這其中經歷的事情,他兩次舍死相救,而自己又救他而差點凍死。其中的時間雖短,但感情的互融卻是難以想象。
實際上,人對自己救起來的生命總是會在最快時間擁有感情。
在古龍大師的三少爺的劍中,就有這麼一段。燕十三練成第十三劍,乃至天下無敵。但他在這之前救了三少爺的命,於是便再也無法去殺他。
同樣道理,你養了兩隻鳥兒。其中一隻生命垂危,被你救活。你自然對這隻鳥兒的感情要深厚許多。安昕對葉寒雖然身份有諸多疑慮,但是卻並不懷疑他。因爲她深信,一個可以用生命保護自己的男人,絕不會對自己有惡意。
葉寒拿了食物去找護士用微波爐打熱,同時對安昕道:“你先吃點水果墊墊底。”
待葉寒離開病房後,安昕便看見一邊已經切好,削好的蘋果。不知怎地,安昕心中覺得暖暖的。
葉寒將食物熱好後,回到病房時,看見安昕正在吃他削好的蘋果。不過安昕隨即便劇烈咳嗽起來,咳地臉蛋通紅。葉寒見狀吃了一驚,連忙上前,他忍不住要用暗勁爲她疏通經脈。但心念電轉之間改變了主意,變成爲她輕輕拍背。
葉寒在這一瞬,其實是理智戰勝了感性。他想的很清楚,如果暴露了自己的功夫,那麼小巷舍死相救便缺乏了說服力。這樣帶來的連鎖反應非常嚴重。
安昕很快就便恢復了正常,臉蛋上帶着一抹嫣紅。葉寒給她遞上紙巾,她擦過後,對葉寒溫聲道:“謝謝!”
葉寒拿出粥,隨口道:“過幾天,確定你沒事後。我跟你回雲南。”
安昕微微意外,道:“回雲南做什麼?”葉寒弄好粥後,挑了一勺餵給安昕,道:“你的哮喘因爲凍傷變的嚴重,燕京的空氣不適合你居住。雲南也不錯,山清水秀。”
安昕恍然大悟,還來不及說話,葉寒已經喂到了她嘴前。她臉蛋微微一紅,道:“我自己來。”葉寒卻是不幹,堅持道:“聽話,張嘴。”
之前葉寒是業務員,看起來低一等。但如今無形之中,葉寒不再刻意隱藏,他的氣質散發出來,有種無形的貴氣。於是安昕也不會覺得跟他地位不對等。
安昕拗不過葉寒,終於張嘴。她喝了一口粥後,道:“雲南我不想回去,我父親大概也是不想見到我。”
葉寒其實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肯定不能說知道,便裝作不懂,訝異道:“爲什麼?”他仔細想想,覺得安昕這一輩子真不容易。她父親恨她,但她卻又有的什麼錯。唯一的餘航還被自己拆散。而自己對她又是胸懷殺機。
安昕對葉寒也不隱瞞,再度喝了葉寒喂來的一口粥,她這時倒自然了許多,當下將自己家事說了出來。葉寒聽後裝作恍然大悟,道:“不去雲南,就去四川樂山那
邊的青城山,那兒風景挺好的。”
安昕道:“我在燕京有五年了,已經習慣了這邊。去四川我能幹什麼?我不習慣,還是就在這邊吧。我的哮喘是小毛病,影響不了的。”頓了頓,道:“倒是你,你的怪病是怎麼回事,還會再犯嗎?”
葉寒道:“我沒事了,這次應該徹底熬過去了。說起來還是你救了我的命。”
安昕臉蛋微微一紅,想起了和他赤身擁抱,爲他取暖。她跟餘航一直是屬於純戀愛,其程度僅限於親吻和牽手。和葉寒這般則是頭一遭。
“你沒事就好。”安昕便說,也不想去仔細追究。她性子本就是恬淡安靜的主,不喜歡計較。至於葉寒的身份,安昕也沒想去問,好奇是好奇的,但她覺得葉寒很真誠,所以他若想說,就一定會說。卻是不必問的。
葉寒喂安昕喝完粥,又盛好熱乎乎的雞湯給安昕,讓安昕趁熱喝。安昕對這雞湯有些犯膩,不太想喝。但見葉寒目光灼灼,不忍拂逆他的好意,最後還是喝了。
病房裡,空調開着,溫度適中。一時之間,兩人倒沒了話語。沉默着,葉寒覺得不能這麼一直冷下去,便一笑,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安昕下意識的道:“你還會講笑話。”葉寒翻了個白眼,道:“我應該會講。”安昕見他這無語模樣倒是先啞然失笑,覺得他就是個老實沉穩的主,真不敢想象講笑話會有多冷。“好,你講吧,我洗耳恭聽,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會笑。”安昕說着,眼角眉梢有絲調皮的笑意。
葉寒乾咳一聲,然後投入情緒,裝模作樣道:“有個王先生,生了一對雙胞胎,是兩個兒子。他到派出所給兒子報名字。警察同志是個小年輕,就一邊填資料一邊問取的什麼名兒。王先生就說,我大兒子姓王,單名一個國字。小兒子,也姓王,單名一個黨字。警察同志便說,哦,懂了,王國,王黨。一念完,警察同志就覺得不對味,生氣的說你這名字不能通過。取一個也就算了,兩個都這樣也太過分了。王先生也說,那我不管,我就要取王國王黨,反正我必須要這四個字。”說到這兒,葉寒輕笑,道:“安昕,你說警察同志怎麼辦的?”
安昕搖頭,道:“不知道。”
“王先生很快就看到警察同志按照他的要求辦了,王國王黨都還在,就是中間分別加了一個字。於是就叫王愛國,王愛黨。”
安昕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道:“有點點意思。”葉寒頗爲挫敗,道:“那我再給你講一個,不信今天不能把你逗樂。”安昕道:“好,你說吧。”
葉寒道:“交警大隊抓收入,見車就罰。結果開車的是小明,小明開了一輛空着的油罐車被交警攔了下來。交警二話不說便開了一張超載的單子給小明。你猜小明怎麼說?”
安昕搖頭道:“不知道。”葉寒不禁微微挫敗,道:“你也太不配合了,好歹猜一下唄。”安昕道:“肯定不服啊,油罐車都是空的,超那門子的載呀!”
葉寒道:“但是人交警就是要罰啊,不是要創收入嘛!”安昕道:“那小明怎麼說的?”
葉寒道:“小明說,行,我認罰。不過我沒帶錢,我把車放這裡,然後給你取錢過來。”
“交警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小明。隨後,小明過了一個小時來,拿着單子跟交警交了罰款。準備開車的時候就吃驚的說,我車上的油呢?交警說,你車上本來就沒油。小明拿出超載罰款單說,那怎麼可能。我都超載了,怎麼會沒油,單子還在這兒呢,你們要是不賠我油,我就告你們去。於是最後,這個交警大隊被迫給小明賠了一車的油。”
安昕微微一笑,道:“這小明挺聰明的呀,不過要真是現實裡未必就
行。因爲交警是屬於公務員,兩張嘴。纔不會跟小明講道理。”
葉寒道:“錯了,這件事是真發生的。小明也挺有關係的,最後交警只能認栽。”
安昕哦了一聲。葉寒見安昕始終沒怎麼笑,微微挫敗,不由有些鬱悶,道:“你笑點也太高了,我再給你講個。”
安昕道:“算了,我們還是聊別的。你的笑話都有點冷。”
“那聊什麼?”葉寒說。
安昕一笑,道:“你是男士,話題由你找。”她說着動了一下,卻是躺的有些不舒服。葉寒起身,幫她又拿了一個枕頭在背後,讓她躺着舒暢。道:“你最理想的是生活是什麼?”
安昕微微一怔,隨即認真的道:“我最理想的生活,是在燕京有個小居室。哪怕只有五十平米,我也覺得會很滿足。我會養上一條小寵物狗,在陽臺上養一些盆栽。然後每天早早的起牀去上班,下班的時候去菜場買菜,做給我喜歡的人吃。晚上可以一起去散散步,或則一起在沙發上看一些無聊肥皂劇。”
“你會做給我吃嗎?”葉寒突然問,他覺得不能一直這麼保守下去。突然起身坐在牀邊,伸手握住了安昕的柔夷。安昕臉蛋瞬間紅了,她下意識的想掙開,但葉寒微微用力,她終是沒再堅持。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葉寒心中暗喜。
“應該會吧。”安昕回答葉寒。這句話就算是默默的認可了葉寒,葉寒把握時機將她輕輕攬在懷裡。安昕沒有掙扎,經歷餘航的事情,讓她心灰如死。也讓她覺得少了安全感。而葉寒的胸膛能給她很大的安全感。
況且,葉寒的氣質就屬於沉穩的那種。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
安昕隨後輕聲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葉寒的身份安排,早有一套系統的作假。不過此時此刻,葉寒卻沒有心情跟她說滿口的謊話,當下推脫道:“等你可以出院了,我帶你去我家裡和公司裡。嗯,我自小父母就出了車禍,有個妹妹在國外,我是一個人。”
安昕若有所悟,覺得難怪葉寒這個年齡,會有不一樣的沉穩。卻也是從小吃苦長大的。
兩人接着聊了一些閒碎的話兒,彼此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許多。隨後,安昕有些睏倦,想要睡覺。葉寒便幫她拿開枕頭,讓她躺下入睡,並道:“你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安昕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一絲喜悅的幸福。
她的脣瓣帶着格外的誘惑力,在這樣濃情裡,讓葉寒有種想去吻的衝動。葉寒遵循了這種衝動,因爲他也需要儘快來拉近彼此的距離。於是葉寒突然俯身緩緩吻了過去。安昕閉上了眼睛,卻是沒有拒絕,她的臉蛋酡紅。
葉寒在她的脣上吻了一下,冷冷的,柔柔的。
這一剎,葉寒腦海裡覺得自己很卑鄙,很不齒。想要離開她神聖的脣時,腦海裡又閃過了妹妹,妻子,女兒的慘狀。這一剎,他的心又硬如鋼鐵起來。
心硬,卻做出柔情蜜意的姿態。撬開了安昕的牙關,終於吻了進去。這是一個纏綿的吻,安昕大概是很不習慣,顯得很是生澀,不過她並沒有拒絕。葉寒追尋着她小巧的香舌,汲取着她的唾液。
這滋味,很是,很是香甜。許久之後,脣分。安昕閉眼,始終不敢睜開。葉寒又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輕柔的道:“睡吧。”
安昕反而睜開了眼睛,眼波如水一樣寧靜溫柔。她凝視着葉寒,道:“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餘航的事情,始終讓她少了安全感。那樣青梅竹馬的愛情都會崩塌……
葉寒微微一怔,隨後肯定的道:“當然!”
安昕便也道:“我也會努力的喜歡上你,給我一些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