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地想控制自己停下腳步,可是發現自己對手腳的感覺基本已經達到了麻木的程度,我的意識也將要消失殆盡了。怎麼回事啊?難道是傳聞中的迷幻藥?但是剛剛沒有碰到什麼不對勁的人啊?路露那傢伙沒有事吧?
不行,趕緊求救!
我掙扎地一點一點地把手伸進衣服裡掏出手機,僅是這一簡單的過程對於現在的我竟像耗去了一個世紀的時間,而後,我無比緩慢艱難地拉出通話清單,點下了一個號碼,我也不知道自己撥了誰的號碼,因爲這個時候,我根本已經沒有多餘的餘力選擇號碼。
“喂?難得你居然打電話給我。”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相當耳熟的聲音,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他是誰,只管用盡全力擠出自己的聲音,“救……我……”
只勉強講完這兩個字,手就忽然握不住手機,給手機滑了出去,而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和自己抵抗,只能任由雙腳一步一步地走向路露她哥所住的地方。
怎麼會走來這裡?怎麼會是路露她哥住的地方?難道……和她哥哥……有關?可是,怎麼可能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身不由己地走出電梯,沒想到,一出電梯門便看見路露她哥笑意盈盈地站在他住處的門外。
“過來。”
他眉眼含笑地朝我招手,我不甘地做最後掙扎,還是控制不住腳步一點點地邁了過去。
“終於抓到你了!”
他一把抱住我,將我摟進屋裡,兩眼灼灼放光。
“放……”
我竭盡全力終於講出了一個字,不想,他卻因此更加興奮,竟然伸出他的舌頭舔我的臉頰,喜道,“你居然還有反抗意識,果然不枉我花了一番心思!”
說完,他竟扣住我的後腦勺,把他的嘴巴貼了過來!
不行!他瘋了嗎?!
眼看他的嘴就要碰上我的,我很是驚怒地在心裡吶喊,然後就看見自己的手奇蹟般地將他狠推開去。同時,一個身影快速地從身邊掠過,直衝向路露她哥,把他按倒在地。
胡飛霜?!
我搖搖擺擺地扶着牆壁,不是很相信自己恍惚地視線。
“啊……”
路露她哥哥突然發出淒厲地叫聲,而且,他的身上居然冒出一層……灰煙?
我用力地眨眨眼,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視線變清晰些後,只見路露她哥趴在地板上,他的周圍並沒有什麼灰色的煙。倒是胡飛霜徑直走了過來,扶住我說,“用冷水泡泡臉,你會清醒一點!” Wшw▲ T Tκan▲ ¢ O
說完他也不管我同意還是不同意便扶着我走向衛生間。實際上,我也想用冷水衝臉讓自己恢復意識,據說中了迷幻藥的話,泡泡冷水就能清醒。不過我放心不下昏倒在地上的路露的哥哥,因此忍不住弱弱問了胡飛霜,“他沒事吧?”
“等你清醒了自己去看。”
胡飛霜硬邦邦地撂了一句,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悅,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還是如他所講,等會自己看吧。
不過到了洗臉池邊上我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力氣自己站穩洗臉。好像胡飛霜也察覺到了,他扶着我站立了好一會才說,“我摟着你,然後你自己洗。”
我緩慢地眨眨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好像這是目前能用的辦法了,總不能坐到浴缸裡用噴灑洗吧,我還不想上演什麼溼身戲碼。於是,我點點頭,跟他說,“謝謝。”
儘管做好了準備,但胡飛霜真的摟住自己的腰和肩膀時,我還是忍不住不自在地僵了片刻,然後忍着尷尬把頭埋進水裡。
給冷水一泡,意識果然清醒了很多,我擡頭離開洗臉池時,視線已經基本清晰。不期然地撞上鏡子裡胡飛霜的目光,不由一愣,怎麼覺得他的眼神有股若隱若現的殺氣!
“那個……謝謝,好像我已經可以自己站穩了。”
我衝他乾乾地笑了兩下,有點心虛地躲閃他的眼神,儘管自己覺得自己不該心虛。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會的胡飛霜跟平時的不大一樣,此刻的他很有壓迫感!所以,雖然我心裡有不少疑問,還是隱忍着沒有問,至少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我去看看路露她哥。”
又說了一句後,我扶着牆壁走出衛生間,到客廳裡查看路露哥哥的情況。
仔細檢查了兩遍,發現路露她哥除了眼閉着以外,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可以說,他基本跟睡着了沒什麼差別。但是之前,我明明聽見他發出那麼慘烈的叫聲,還有那股煙!難道是我幻覺?
我皺起眉頭,不死心地又來回打量了路露哥哥一遍,甚至還用手在他身上戳了幾下。
“不到明天他是不會醒的。”
頭上突然響起胡飛霜的聲音,我不由擡頭看向他,脫口問,“你怎麼知道?”
“他……應該是被人催眠了。”
胡飛霜頓了一下,換上懶懶的表情,貌似有點不願回答我的問題,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繼續問,“你又怎麼知道的,他被催眠了?”
“你沒有留意到他的眼珠不會閃動嗎?”
胡飛霜蹙起眉頭。
眼珠不會閃動?
我怔了一下,然後瞬間醍醐灌頂,就是這個!終於明白過來路露她哥哥哪裡不對勁了,就是他講話的時候至始至終眼珠都沒有轉動過!對,就是這樣!
耶……等等……我對着他這麼久都沒有留意到,胡飛霜他怎麼知道?他從衝進來到到把路露哥哥撩暈好像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難道他一進來就看出路露哥哥被人催眠了嗎?
我相當疑惑地看着胡飛霜,遲疑着是把疑問說出來還是留給自己糾結。
而胡飛霜不懂是不是猜到我的疑惑,又或者是我的疑惑太明顯,總之他涼巴巴地扔過來一句,“我沒要求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斷。”
“呵呵……”
我尷尬地笑笑,想想,也是,他要是真的懂就算只看一眼也看得出來,他要是不懂看再多眼也看不出來,就像我自己……
“那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有辦法幫他醒過來嗎?我是說,讓他不再受催眠。”
我朝胡飛霜扯出笑臉,儘管自己覺得自己有點像在討好他。
不過,胡飛霜很不給面子地眼皮一挑,“我爲什麼要幫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途!”
我脫口應道,不料這次胡飛霜直接兩手一疊,極不屑地送我一句,“我沒有那麼高的境界。”
“喂”,我無語地看向他,“做好人不能只做一半吧!”
“誰讓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胡飛霜哼道。
“耶……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什麼我當耳邊風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雞同鴨講,不過好像自己不是雞,胡飛霜也不是鴨子……
“我說過不讓你和陌生人講話!”
胡飛霜臉色一沉,他這表情加上說話的語氣讓我猛然間有種被長輩教訓的感覺,所以我很條件反射地翻起白眼,回了一句,“不要對着我充老賣老!”
“……”
胡飛霜一時接不上話,兩眼火騰騰地瞪着我,瞪得我不得不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心生心虛,撇開了視線。
不過心裡還是忍不住不滿地哼哼,不就會拿眼神嚇人,比不過我還躲不過嗎。
但是,我撇頭撇了半天,怎麼他還是不動,難道他的眼睛不酸嗎?我鬱悶地用眼角餘光偷掃胡飛霜一眼,發現他真的還盯着我,不禁無奈地咋咋嘴,自道,得,算自己倒黴,大不了叫路露再過來,直接問她把她哥哥送醫院還是怎樣。
可是,當我把手摸進衣服口袋只摸到布的時候,才記起來,手機已經掉了!登時,一陣肉痛!
“呵……”
我沮喪地吐口氣,再次看向胡飛霜,試探地問他,“能不能借用你的手機?”
“你想送他去醫院?”
胡飛霜突然露出有點嘲笑地笑容,儘管不爽,但是總比他剛剛壓人的表情好多了,所以我也懶得計較,直接點頭承認,“是。”
“你以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適合讓醫生看到嗎?”
胡飛霜指指我,我不解地低頭打量自己一眼,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就算我現在的模樣有點狼狽也不至於不能見人吧……
我不滿地瞟向他,問,“有問題嗎?”
胡飛霜突地失笑搖頭,“首先,你怎麼解釋他暈倒的原因?不要告訴我你以爲醫生檢查不出來他是給打暈的。其次,你現在還殘留着被別人下藥麻醉的跡象,你敢保證去了醫院不會被詢問嗎?如果被詢問,你準備好怎麼回答了嗎?”
“我……”
胡飛霜一連串的問題把我問得直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悶悶地問他一句,“那怎麼辦?總不會就這樣把他扔着吧!”
“跟我有什麼關係?”
胡飛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得我只想翻白眼,再翻白眼。但此刻我也明白一件事,就是,現在這種情況我真的不能叫醫生,不是因爲胡飛霜說的那些原因,而是,突然想到,如果把路露的哥哥送去醫院,勢必要通知路露,可是我要怎麼和路露解釋發生的事情?實話實說?路露那傢伙指不定會有什麼嚇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