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愣,聽着聲音非常耳熟。
嘩啦啦。
一人多高的雜草從兩邊分開,從中走出七個人。
這麼多人把我嚇了一跳,但是藉着空中月光一看,打頭的那位,正是特偵辦的老大,宋科長!
我頓時驚喜起來:“宋科長?!”
宋科長風塵僕僕的,臉色很凝重,說:“接到隋棠的電話,我們就趕來了,這個化工廠可不好找啊。”
看來他們是馬不停蹄就過來了,我心裡很敬佩,但有些慚愧。
“宋科長,這次營救人質失敗了,並且唯一的一個活口還跑了,啥線索都沒找到。”我低着頭說。
宋科長明顯很詫異,因爲在電話裡講明白了,人質就在化工廠裡,怎麼會沒有找到呢。但是他非常穩當,並沒有直接問,反而一擺手:“別急,跑的那個人是不是臉上有個刀疤,手裡還攥着一面黑色小幡?”
我猛地擡起頭:“您見過他?”
後來我一想,刀疤臉剛跑了,宋科長他們就來了,保不齊就照過面。
宋科長點頭:“不止見過,還被我的人制服了,現在就在雜草外面的樹林子裡。不過那小子嘴硬,什麼都不說,我感覺化工廠肯定出事了,所以就來找你們。”
我大喜,貓叔他們也鬆了一口氣,這個漏網之魚還是被抓到了,簡直大快人心。
“那趕緊帶我們去見刀疤臉,我現在一肚子疑惑呢。”我催促起來。
而宋科長卻看向了小紅,非常駭然的說:“好強大的厲鬼,這是怎麼回事?”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六個人全都動了起來,有的踏出一步,有的晃動肩膀,有的將手伸進了袖子裡,眼中有警惕,也有兇狠,反正一瞬間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六個傢伙都是男的,三十多歲的樣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殺氣,我知道他們都是特偵辦的高手。
我趕緊道:“別緊張,千萬別緊張,他是小紅,是我煉製的小鬼,這次在化工廠裡的戰鬥,還多虧了他,哎呀,一句半句講不清楚,反正他是自己人。”
宋科長這才點點頭:“幸虧是自己人,如若不然,還真得費些力氣。我說秦明,看來你這煉鬼術的法門,已經修煉道一定程度了。細娘沒看錯人。”
我一挑眉梢,煉鬼術可是五卷奇書‘鬼’字卷的內容,並且還是上篇。宋科長怎麼一張嘴就說的這麼清楚,姑姑告訴他的?
後來宋科長說:“不是沒找到人質麼,那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
我點頭,唸咒收了小紅。不過秋心還是很虛弱,我就抱起了她,並且感覺後腦勺有些彆扭,一扭頭,發現隋棠正盯着我。
我暗中嘆息一聲,轉身就直奔了雜草中。
一行人穿過雜草叢,又向東走了一里地,這才發現了那片小樹林。等進去之後,發現刀疤臉被五花大綁捆在樹上,身邊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這女人大晚上的還帶着墨鏡,手裡拿着刀疤臉的聚魂幡。
刀疤臉的樣子很狼狽,應該是被暴揍了一頓,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嘴角還淌着鮮血。
老炮上去就是一腳,大罵:“媽個巴子的,俺叫你跑,你咋不跑了,招這麼多鬼害俺們,今天俺們就扒了你的皮。”
刀疤臉被踹的慘叫起來,勉強睜開了眼睛:“沒想到你們還有後手,如果不是他們,你們根本抓不到我。”
說完,吐出一口血水,牙齒咬的咯
咯響。
我眯起了眼睛:“你還真不要臉,如果不是依靠這面聚魂幡,你能是我們的對手?現在廢話少說,我們的七個人呢,他們到底在哪兒?!”
刀疤臉突然笑了起來:“七個人?什麼七個人,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
這小子真是夠嘴硬的,看來想叫他自己說出秘密不太可能了,只能用一些手段。
我想用迷魂符,但施展這種符需要對方的生辰八字,刀疤臉可不是傻子,他肯定不會給我。
我看了看宋科長,那意思,有什麼辦法叫他開口嗎?
宋科長點點頭,衝刀疤臉道:“你要明白,跟我們作對,肯定是死路一條的,如果你說出來,我還能對你寬大處理。”
刀疤臉不屑的笑:“給我寬大處理?你們這些人就會放屁,我要是不說,還能活,要是說了,即便你不殺我,我師傅也得要了我的命。”
宋科長用‘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的眼神盯着他,說:“好吧,不說就不說吧,我們早晚能查出來。”
說完,他伸出一隻手,摸向了刀疤臉的後頸。
刀疤臉觸電一般顫抖着,身子劇烈扭動,大叫:“幹什麼,你幹什麼。”
宋科長笑笑:“放心,肯定不殺你,因爲殺了你也沒什麼好處,反倒髒了我的手。不過對待你們這些人,還是不能仁慈的,我呢,從小就修煉八卦魔神棉絲掌,有人送我外號叫八臂哪吒。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最厲害的功夫可不是掌法,而是......”
刀疤臉出來一臉的冷汗:“而是什麼?”
宋科長撫摸着他的後頸,低聲道:“而是廢除他人的修爲。只要我毀掉你身上的三處穴道,你這一身的玄門神通都會付之東流,並且還得落下終身殘疾。想想吧,你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五幡幫弟子,而下一秒就是一灘爛泥,恐怕你師傅金元來了,都會摒棄你,甚至是殺掉你。”
刀疤臉的身子劇烈顫抖着,恐懼一點點侵蝕着他的內心。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還不如一刀給我個痛快!”他是真的害怕了。
宋科長笑着搖搖頭,像魔鬼般吐出一句話:“那樣就不好玩了。”
嚇的刀疤臉哆嗦着嘴脣,一勁兒說不,並且劇烈扭動着身子,捆綁他的繩子都快掙斷了。
宋科長面色一厲,使勁的掐住了他的後頸,大聲吼道:“到底說不說,再給你一次機會。”
刀疤臉的眼中滿是絕望,如果沒了修爲,再殘廢了,那他的人生就全完了,還不如一死了之。
有的時候人們最怕的還是沒有希望。
所以他大叫起來:“我說,我全說!”
宋科長拍着他的肩膀:“好,識時務者爲俊傑,只要你說了,我肯定給你寬大處理。”
刀疤臉鬆了一口氣,眼睛開始閃爍,說:“你,你說話要算數。”
宋科長道:“人的名樹的影,我當然說到做到。”
刀疤臉這才放心了,張嘴就說:“其實,那七個人已經被師傅帶走了,並且吩咐我留在這裡,施展秘術冒充七個人,來等你們上鉤,然後給你點顏色嚐嚐。”
宋科長看向了我,而我就把剛纔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但是我非常奇怪的是,金元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救人?
刀疤臉看出了我的疑惑,沒等我問,就說道:“你們殺死了高七和仇四,我師傅自然會知道。因爲師傅給我們每一個人都做了一盞本命燈,人死燈
滅,他就斷定秘密泄露了,所以趕緊通知我們順水推舟,暗算你們,還留下了血煞幡和斷魂幡兩件法器,但沒想到,最後的結局還是失敗。”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金元竟然給每一位弟子,製作了本命燈,奶奶的,這也太謹慎了吧。
“煉製本命燈非常困難,並且燈油都是以屍油爲引的。看來,五幡幫的弟子並不多,不然的話,金元不可能人手一個。”貓叔道。
刀疤臉可算是知無不言了,立馬點頭:“五幡幫一共就幾十個人,十七個關門弟子,剩下的都是記名弟子。平常就是修煉,偶爾去賺點錢。師傅說什麼是什麼。有時候也跟着他殺人。”
我忽然感覺身後升起了一股殺氣,猛地轉身,發現隋棠雙目血紅,就跟厲鬼似的,恨不得一口要死刀疤臉。
壞了,肯定又想起她的父母了,我趕緊岔開話題,說:“行了,你現在說說,我們的人到底被金元帶去哪兒了。”
刀疤臉道:“他們進了殺龍嶺!”
什麼?!
他們進了殺龍嶺?!
我和貓叔對視一眼,因爲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殺龍嶺啊。
宋科長厲喝:“把話說全,金元爲什麼要帶着我們的人去殺龍嶺。”
刀疤臉有些猶豫了,看來這涉及到了最爲核心的機密。
宋科長一隻手閃電般探向了他的後頸,刀疤臉大叫:“別,別,我說,我說。”
“我師傅去殺龍嶺,其實是找一個地方施法,你們的七個人是用來充當陣眼的,用活人的陽氣和鮮血去催動陣法。”
宋科長面色一冷:“竟然用活人當陣眼,他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他徹底怒了。
而我卻想起了一件事,問道:“仇四曾經說過,金元剝皮是想幫助一個人,這次的陣法跟那個人是不是也有關係?”
刀疤臉很驚訝的說:“仇四這混蛋,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我擡起一腳揣在他胸口:“少特麼廢話,快說,金元費這麼大週摺,到底想要幫誰?!”
刀疤臉臉紅脖子粗的,都快喘不上氣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他要幫的是湘西九怪之一的陳玄!!!”
什麼?
我驚駭的差點兒蹦起來,陳玄還活着?
我記得在白村寨,陳玄和殘袍狗咬狗了,恐怕不殺死對方都不會善罷甘休,當時我還在猜測,不知道誰把誰殺了,可是前段時間,老刁婆來信,說殘袍出現了,殺了蟹先生不說,還放跑了鐵皮棺材裡的東西,這說明殘袍在白村寨取勝了,他殺了陳玄。
可是陳玄怎麼又出現了,難道說大難不死?!
宋科長的臉色非常難看,因爲他知道陳玄是誰,問我這到底怎麼個情況。
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告訴他,我們曾經跟陳玄交過手,都以爲這個人已經死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不過聽這意思,他應該是受了傷,不然的話,金元不會費這麼大力氣去幫他。
我看向刀疤臉,問:“陳玄到底怎麼了?”
刀疤臉道:“具體我的也不清楚,反正我師傅在湖南和湖北的交界的地方撿回來一個快死的人,貌似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渾身的骨頭都碎了,臉,身上的皮膚也是破破爛爛,能活着就是奇蹟。後來師傅施法叫他說了話,兩個人在屋子裡聊了一小會,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從那兒開始,師傅就吩咐我們,尋找一些非常特殊的材料,要給陳玄重塑肉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