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裡珍藏的我最近的一組照片是在我第一次來烏市的時候,其實都是古麗那天陪我和夕兒遊覽烏市時拍攝的,那天跟我和夕兒分手後,她就直奔雪蓮山別墅區。駕車趕過去把那些照片給我媽看,我媽在家裡迫不及待地正等着呢。
古麗就是我媽安插在我和夕兒身邊的親信,因爲她看起來太不像“騙子”了,但這種優勢反而會讓她出色地完成我媽交給她的刺探任務。
我媽收集珍藏了我從小到大很多照片,很多都是暗拍的,就像她總是偷偷得跑到我附近,遠遠地觀察我一樣。
伊莉雅是我媽的乾女兒,我媽又喜歡她,所以她看到我媽珍藏的那些我的照片,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所以,那天在烏市街上,她能第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因爲我媽給她看過我的照片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當時伊莉雅沒有表現出來的原因有二,其一她當時就遭遇搶劫,驚魂未定。其二她很大程度上認出了我,但不敢確定,畢竟這世上長相相同的人不少。
雖然她不敢確定,但她一回頭就跟我媽講了。伊莉雅在我媽那裡得到了確認,因爲我媽從白文軒那裡知道我已經從濱海出發前往烏市了。而且我媽估摸着我已經到了烏市了,因此,這麼一推論,伊莉雅在人民廣場上撞見的那個跟我長相極爲相似的男人,其實就是我本人!
是這麼回事。
這裡很多事情都是伊莉雅事後告訴我的,如果她不告訴我這些,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媽那裡還保存了我大量的照片。我說我怎麼一直找不到我嬰兒時期的照片,哪怕一張也行,可我就是找不到。我問我老媽是怎麼回事,我老媽只說大概是小時候重裝房屋時不小心給弄丟了。
知道了真相之後,我和伊莉雅再呆在一起,就有了一層尷尬了。媽給我說她要給我介紹的好女孩就是伊莉雅,想必在伊莉雅面前,我媽也應該對她說過我這個兒子,很可能我媽還把我介紹給了伊莉雅,告訴她這是她兒子,又帥氣又有才華,暗示她得逮住他做男友什麼的。
而且我和她還在伊犁農場的閣樓上發生過那麼一系列的事兒,還共度了一宵,這事兒也成了我們面對面的尷尬緣由之一。
面對面時的確有些尷尬,不過,我並不以爲然。只當這是大家的一個玩笑罷了。
跟伊莉雅來一場愛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我對愛情的心差不多已經死了。其次即使我的心再次復甦了,我想選擇的也不會是伊莉雅,而是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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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女友麼?”
次日上午我們在農場裡並肩散步時,伊莉雅這樣問我。
我低頭看腳下的草甸,我道:“你覺得呢?”
“這個要我怎麼覺得呢?”她直視着我的眼睛說。
似
乎昨天針鋒相對的相處並未給她造成困惑,這或許是真的,因爲整個荒誕不羈的那齣戲,都是她導演的。她就是想逗逗我。野性的女人會在乎這些麼?
她那雙深海一般深邃的藍眼睛,的確很迷人,不敢過多跟她對視,擔心自己沉陷於她的藍眸深處。
我擡頭看着她道:“有。怎麼可能沒有?我都二十六了,如果連女朋友都沒有,那在感情上,我豈不是太失敗了?”
“你愛她麼?”她的藍眼睛直視着我問。
我道:“愛!當然愛!非常愛那種!用文學語言來講就是‘此生非她不娶’,當然她‘此生也非我不嫁’的!”
在愛情上我信奉的準則是,如果不能給她以希望,就助其絕望!儘管我時常做不到這一點,但所謂準則,不就是人一生中都要去遵守的麼?如果能像本能一樣做到,那還談什麼遵守不遵守呢?
伊莉雅有些失落地“喔”了一聲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受緣分的指引,就像當年王生在元宵燈會上與嬰寧相遇,都是老天冥冥中的安排。老天的旨意,世人是不必也無法違逆的。”我看着伊莉雅,煞有介事地道。
伊莉雅“喔”了一聲後,看着我又問:“那你談過幾次戀愛?”
“這是我的隱私喔,吉普賽。”我看着她笑笑道,低頭摸着鼻子,繼續往前走。
伊莉雅眉頭微微蹙起來:“說一下也不會怎麼樣!說說看呀!”
好吧!我也逗逗你!
“這個……”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在我現任女友之前,我以前談過很多很多次戀愛了,如果從中學開始到現在,多得都不好計算了,實話說,我是個浪子……”
“你從中學就開始談戀愛了?這麼早熟?”伊莉雅眨巴着她的藍眼睛看着我問。
我低頭摸着鼻子,笑笑道:“差不多,甚至還要更早一些。噢!我想起來了,準確地說,我是小學就開始談戀愛了。小學我就會伸手去挑撥女生的下巴了。其實讀幼兒園的時候,我就喜歡拽前排桌位女生的小辮子了。就是這麼回事,呵呵呵。”
“那你到底談了多少次戀愛啊?”伊莉雅睜大眼睛看着我問。
我嚴肅地看着她道:“讓我數數看,這的確不太好計算……”
我低頭裝模作樣的想,還擡起手用手指頭計算來了
“多少?”伊莉雅頓住腳步,直視着我的眼睛問。
我擡頭看着她,笑笑道:“差不多18個!不過,這算是正式,非正式的是18的好幾倍呢!”
“你可真……”伊莉雅盯着我,眉毛緊蹙起來。
我訕訕一笑,低頭繼續朝前走。
“我沒騙你吧?我就是一浪子!”我道。
誰知伊莉雅在我身後撲哧一聲笑了,而且越笑越厲害,先是“哧哧”地笑,接着是“哈哈”大笑起來了
你撞鬼啦?
“你笑什麼?”我回轉身,有些心虛地看着她道。畢竟我說的是假話!
伊莉雅忍住笑,看着我說:“你可真是太能編故事了!我看你適合去當作家!咯咯咯……”
說着她又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的。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我正有這想法……”
“騙子!大騙子!”她看着我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超級大騙子!笑死我了!”
我看着她道:“你怎麼了?沒事兒吧你?”
“你沒事,有事的是你!”她努力忍住笑看着我說,“其實你總共不過談了三次戀愛而已!一次是跟一個叫青兒的女子,那是你的初戀,在你讀大二的時候,後面兩次是在你工作時期,一個叫曦兒,一個叫夕兒,是兩姐妹,名字很繞口……你現在來烏市,是因爲青兒得了白血病死了,而你又身陷於林家姐妹的三角糾葛,這兩件事讓你心力交瘁無法應付,所以你才逃離了濱海來到了烏市……” wωω▲ ttκǎ n▲ c o
我愣看着她……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她得意加玩弄地看着我笑說。
我道:“我媽告訴你的?”
“你說呢?”她反問。
該死!我竟然忘記這回事了!唉!我媽也真是!什麼事情都要跟這中法混血兒講麼?
“對了,”吉普賽看着我問,“爲什麼你當着我乾媽的面稱呼她阿姨,而背後卻叫媽呢?”她黑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我惱羞成怒得瞪視着她大聲道:“要你多管閒事!”
見我生氣了,她笑着討好我說:“我隨便問問的,隨便問問的,你何必生氣呢?”
我皺眉盯着她道:“你那麼關心我家的事兒!”
“你家?”她眨巴着眼睛笑說。
我道:“難道還你家?”
“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而是我們家!”她笑看着我說。
我道:“我對你無語了!”
“不是麼?我的乾媽是你親媽,我們其實是兄妹關係!”她笑看着我說,“不過,你是哥哥,還是我是姐,這個問題還有待商議!”說着她哧哧哧地笑。
濱海城,玫瑰莊園,禮拜六上午十點。
林夕兒坐在臥室外面露臺的白色藤椅上,眺望着莊園遠處的碧綠草坪,還有那個在上午的陽光下波光鱗鱗的湖泊。
因爲父親一直在醫院住院,所以她最近每天通常都是往返於家、公司和醫院之間,正像她讀大學時那樣,往返於學校、餐廳和學生公寓之間。
昨天父親已經出院,不是到了出院的時候,醫師建議父親再住一個禮拜再出院,但父親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醫院再待下去了,哪怕他一走出醫院大門就再次昏厥,他也不會再留在醫院了。
前前後後在醫院也已經住了半個月了。林夕兒知道這已經是父親最大的忍耐極限了!父親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次病情的嚴重性,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否則,別說在醫院住到半個月,半天他也是不肯的。
這次大病後,父親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眉宇間再無的霸氣四射的感覺,眼中的銳減也陡然減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