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一杯“愛爾蘭咖啡”,還要了一小份“芝士蛋糕”。
唉!先吃點東西再說吧!
點的東西很快就上來了。
陽臺裡盛滿了冬日午後的暖陽,而這陽光似乎爲咖啡注入了情感,有點傷感。
輕啜一口“愛爾蘭咖啡”,味道有點苦澀!
這家咖啡館的女侍應生的穿戴也很有特色,她們都身穿黑色迷你裙、頭戴白色花邊髮夾,向顧客甜笑。
這不禁讓我聯想到“女僕咖啡館”裡的那些女侍應生的獨特穿戴。
這時候,咖啡館裡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
我坐在陽臺上,所以看不到裡頭是什麼情況,只能聽出好像是一男一女,或者說是顧客跟女侍在大聲講話!
“別這樣!先生!”一個女聲。
“怎麼啦?美女!陪我坐下喝杯咖啡都不行?”一個男聲,語氣聽上去很放肆。
“很抱歉!先生!我們這裡沒有這項規定!”那個女聲。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陪我喝杯咖啡,我給你小費!不超過三位數都可以!”那個男聲。
“對不起!先生!”那個女聲。
“怎麼?不給面子?我是看你長得這麼漂亮,在這裡做侍應生太糟蹋你的美貌了!你做我的女人怎麼樣?月薪要多少,你儘管開個價,只要不是獅子大張口就行了!”那個男聲,聽上去有那麼一些霸氣。
“對不起!先生!你想多了!”那個女聲。
“我可告訴你!你別不識好歹!”那個男聲。
“別這樣!先生!別這樣!請你放手!放開我!”那個女聲。
當我辨出那個女聲時,我頭皮都在發麻!全身像過電一樣,竟然是夕兒的聲音!
我將手中的一塊“芝士蛋糕”丟在白瓷碟裡,倏地站起身,快步朝裡頭奔去。
沿着一個S形的過道,我朝發生爭吵的座位快步奔上去去。
我看到了那個被欺負的女孩,我的心頭不由一顫,竟然真地是夕兒!
那男人背對着我,坐在椅子裡,我看不到他的臉,他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夕兒的手!
夕兒低着頭,面頰緋紅,她極力掙扎着,仍然無法掙脫鉗住她的那隻大手,一時間顯得很是孤立無助!
邊上的人都只是瞄着這邊,並沒有任何人上前阻攔無賴顧客的對咖啡店女侍的這種騷擾!
“住手!”
我怒喝一聲,徑直大步走上前去。
越小的地方越亂,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膽大妄爲調耍女孩!
一聲斷喝之下,夕兒和那男子同時愣住,緩緩扭頭看我……
夕兒起初是愣看着我,旋即面露驚喜之色,緊接着又有些難爲情地勾下臉去。
那無賴顧客是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平頭,穿一身土黃色西裝,粗脖子戴一圈很粗的金項鍊。那項鍊每一環都有大拇指粗,典型一副暴發戶的架勢。
龐大的身軀像一堆屎一樣塞在圈椅裡!
我怒視着他,呵斥道:“把手鬆開!”
“哎喲
!小子!你他媽從哪裡冒出來的?”那金項鍊拿眼橫我道。
夕兒趁機掙脫了那男人的束縛,奔到我身邊,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
“陽陽,我……”她仰臉看着我說。
我雙手捉住她的雙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看着她的眼睛訕訕笑道:“你這身打扮好可愛啊!走!我們回去……”
那金項鍊嘭的一聲猛拍桌子,倏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瞪視着我兇道:“靠!你特麼是誰啊!”
我扭頭掃他一眼,笑笑道:“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是這位美女的男朋友!”
“靠!你他媽找刺激吧!敢搶老子相中的女人!”男子惱羞成怒地瞪着我,還左右擺動着他的粗脖子,摩拳擦掌的。
我本來不想在這個地方多惹是非,不過,看這光景,我今兒個不跟他過兩招,他想必是不會心甘情願讓我們走了!
我表面依然不動聲色,緩緩轉身,看着他笑笑道:“你說對了!這個美女,我今天是搶定了!”
“你惹錯人了!小子!”金項鍊閃過一抹兇光,一腳踢開椅子,拉開了架勢。
我輕哼一聲,冷笑一聲道:“恐怕是你惹錯人了!大塊頭!”
金項鍊衝我怒吼一聲:“媽的!找死!”
咚咚咚地就徑直朝我撲將上來。
我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等他的拳頭剛要沾到我身上的剎那,我一記重腿直接迎了上去,狠狠地踹在了他的上腹部!
對方龐大的身軀踉蹌着後退了三四步,才穩住重心……
重心是穩住了,但他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他一手扶住桌子,一手緊按住上腹部,面色煞白,額頭冷汗直冒!
他沒堅持住,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擡頭伸手指着我,咬牙切齒地道:“你踹到我胃……”
我拜杜峰爲師沒白拜,每天早起練功也沒百鍊,我找沙袋試過了,我一記蹬踢,若要使出十成勁力,百兒八十斤的帆布沙袋就要破個洞!剛纔我不過用了五成勁力而已。
我覷着那金項鍊,訕訕笑道:“沒蹬你子宮算你走運了!”
這時候一個半老徐娘從後面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兩名男侍應。
半老徐娘看看那直冒冷汗的金項鍊,又看看夕兒,怒聲說:“怎麼回事?”
金項鍊伸手指着夕兒,衝半老徐娘道:“秦老闆!你這裡的女侍上班還帶保鏢的嗎?你信不信我砸了你這咖啡館!”
夕兒說:“老闆娘!是他非禮我……”
“你給我閉嘴!”半老徐娘衝夕兒怒道,表情十分刻薄。
“我說郭總!”半老徐娘轉而滿臉堆笑地對金項鍊道:“你別跟這些小女孩一般見識!誰不知你郭總財大氣粗,還請你多多擔待!多多擔待!”
金項鍊擰巴着眉梢,瞪着半老徐娘道:“老子擔待個鳥!你這他孃的開的是咖啡館,還是搏擊館?”
我對金項鍊道:“那我問你,大塊頭!你喝的是咖啡,還是馬尿啊?”
“你是誰?”半老徐娘衝我道。
我擡手摸了下
鼻子道:“我是林夕兒的男朋友!”
半老徐娘愣了一下,轉臉怒視着夕兒道:“你今天的工資沒有了!給我滾回去做事!”
我伸手拉住夕兒的手,笑看着半老徐娘道:“抱歉!老闆娘!你被炒魷魚了!”
半老徐娘又是一愣,很是刻薄盯着我道:“那林夕兒就別想拿到一分錢!”
我訕訕笑道:“她的工錢就當捐獻給你了!你該去做個美容!你看看你那副嘴臉,真不敢恭維!”
半老徐娘氣得臉都變色了,伸手指我:“你!”
我道:“我們走了!有緣再見!”
說着我牽起夕兒的手穿過咖啡館向門口快步走去。
中途我頓住腳步,對夕兒笑道:“還是把你的圍裙還給老闆娘吧!”
夕兒點頭,很快地解下了身上的女僕圍裙。
我接過圍裙,丟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拉起她的手,徑直奔出門去。
在回去的車上,夕兒才告訴我,她這次離家出走的獨特經歷,爲什麼一個多禮拜時間,她突然就成了咖啡館女侍了?
夕兒告訴我她來H市的第一天,在街上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摔倒了,她好心去攙扶,她不知道那小孩子是個小偷,而且還有同夥,在她去攙扶那小孩時,他的同夥趁機拿走了她的包包,幾乎所有的銀行卡和現金都被丟失了。
幸好她所入住的酒店還有一些押金,爲了生存,她只好去找份工作掙錢養活自己。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到濱海,如果要在H市待上一兩個月或許更久呢?
是的!夕兒告訴我,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準備要打持久戰,除非她父親向她作出讓步,不再逼迫她嫁給歐陽澤!
夕兒告訴我,剛纔那個又老又惡的半老徐娘就是“雕刻時光”咖啡館的老闆娘,人很刻薄,在那裡做事工資低不說,工作時間還老長!
昨天下午到昨天夜裡十一半鍾,她的手機之所以一直關機,就是因爲她在咖啡館當班,所以不能開手機!如果老闆娘發現哪個女孩在上班期間用手機,肯定要剋扣他們的工資!
那刻薄的老闆娘還想法設法地去逮侍應生的把柄,目的就是想多剋扣他們一些工錢!典型的死地主婆!
而且,每個侍應生必須時時刻刻都要能找到事情做,只要待在咖啡館裡,就不能閒着,哪怕是閒一會兒也不行,那樣就會被老闆娘罵做“懶鬼”!
好在那裡管吃管住,所以夕兒不得不忍了!
我沒想到夕兒這次離家出走,還經受了這麼多磨難,我還以爲她到處遊山玩水呢!我猜她從小到大應該都沒吃過這種苦,也沒受過這種委屈吧?
而她這次所吃的這些苦所受的這些委屈,歸根結底,都是因爲我造成的!爲此,我不免心生愧疚!
我轉臉看着她說:“你瘦了很多,夕兒。”
夕兒朝我呡脣一笑說:“那就當減肥吧。”
我道:“你的體形剛好,不需要減一分,也不需要增一分。不過,你瘦了之後,多出一份別樣的美。”
我說的是“悽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