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嘆聲道:“好是好。只是……”
“陽陽,我知道公司裡有人在議論我們,”夕兒看着我說,“可是我們爲什麼要在乎那些話呢?我們又不是爲了他們而活,我們的愛情有多美好,也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我們不必在乎別人對我們的看法!”
“話是這麼說,”我看着她道,“我只是想趁我還年輕,自己去幹點事情,來證明我自己。就是這樣的,我的想法很簡單!”
夕兒說:“陽陽,那你再考慮考慮行麼?”
我擡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行。反正這事兒也要拖到年後了。”
我這樣說只是想給夕兒一個心理緩衝的時間,一個人要接受一個突然而至的重大消息,都需要一個心理緩衝的階段。
好容易才把夕兒的情緒哄好了,同時我也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看起來再怎麼成熟穩重的女人,在愛情裡都有很小孩的一面,都需要哄。
我問夕兒她是怎麼知道我決定離開思美的事兒的?
夕兒看着我笑,搖頭。
我道:“招不招?不招我用刑了!”
我撲上去,作要撓她癢癢的動作。
夕兒趕緊把雙臂收緊,蜷縮在沙發裡,看着我哼聲說:“我是現代烈士!我會寧死不屈的!”
我撲上去,將她壓在沙發上了。
我伸手挑起她好看的下巴,笑看着她道:“今兒個我不咯吱你,我來軟的。”
“你來硬的,我也不怕呀。”夕兒笑看着我說。
因爲被我壓在下面,她微微有些氣促。
是的!妹妹!你沒見過我“硬”的時候,不把你當場嚇暈過去,算你見識過大場面!
我很近距離地看着她的眼睛道:“真地寧死不屈?”
“當然寧死不屈了。”夕兒笑看着我說,“我要是隨便就把人家招出來,那人家下次還會給我當線人麼?”
“線人?”我睜大眼睛看着她道,“你還有線人?”
“那當然了,”夕兒得意地揚起下巴,看着我說,“陽陽,你可要慎言慎行了。我在你周圍安插了若干線人,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向我彙報。”
我道:“別說的這麼嚇人好吧?”
“你不信是吧?那我舉個例子,讓你清醒清醒,”夕兒黑白分明的眼珠朝右上方斜了一下,爾後看着我笑說,“還記得那次在會展中心看車麼?”
我道:“記得。怎麼了?”
“我是怎麼知道你和曦兒那個時間就在會展中心的呢?”夕兒笑看着我說。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路過,恰巧碰上我了麼?”
“纔不是呢,”夕兒看着我哧哧笑着說,“那就是我的線人向我提供的可靠消息。”
崩潰!哪有這樣的?
我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怒道:“真陰險啊你!”
“現在相信了麼?”夕兒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我惡狠狠地道:“看來我得挖出這個線人,然後使用反間計,讓他爲我所用,去偵探你的情報。哼哼!”
“得了吧。”夕兒說,“線人也有職業道德。怎麼會當兩面派
呢?再說了,我的線人絕對不會背叛我的!”
我怒視着她道:“你給你的線人吃了什麼藥?”
“迷魂藥。”夕兒笑說。
我道:“什麼迷魂藥?”
夕兒朝我拋了個媚眼說:“就這個……”說着她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賣笑了你!”我怒道,“你竟然敢對別人這麼笑!我纔是你老公耶!”
“誰叫你傷我的心。”她氣聲說。
我道:“不過,你無意中向我道出了你的線人是誰了!”
“誰?”夕兒看着我問。
我道:“郝建!”
“爲什麼是郝建?”夕兒看着我問。
我笑看着她道:“你的迷魂藥是拋媚眼,我想你的媚眼再誘或人,對女人也無效吧?除非遇到性取向有問題的女人。所以我知道你的線人絕對是個男人!而既然這個男人是你的線人,那他就必須經常跟我近距離接觸,所以除了郝建,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夕兒說:“纔不是呢!郝建是我公司裡的員工,我要是發展他作爲我的線人,這事兒要傳出去,我豈不是在公司自毀形象?”
我道:“不是郝建?”
夕兒搖頭。
我道:“那會是誰?”
“自己發現去。反正不是郝建。”夕兒說。
我擡手捏着鼻子道:“也是。如果郝建敢這麼對我,我就一槍爆了他的頭!”
其實我想說的是,郝建敢背叛我,我就用九陽白骨爪捏碎他的……免得他再去禍害那些無良女孩們!
“陽陽……我有點喘不過氣兒來了……”夕兒面頰微紅地看着我說。
我左右環顧,看着她道:“老婆!咱們家這空氣也不稀薄啊?樓層數雖然有點高,但比珠穆朗瑪峰的海拔要低得多呀?”
“討厭鬼,”夕兒擡手打我一下說,“是你把我壓的……”
林曦兒覺得她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愛情帶來的,也就是顧陽帶來的。她分不清楚愛是顧陽,還是顧陽是愛,或許在她心裡,這兩者是一個同義詞!
她發覺自己真地變了,她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或者,也許就是心如止水。
打個簡單的比方,平時從不愛看書的她,竟然可以一連幾個小時捧着一本書不放。
昨天她一本短篇小說集裡,看到了這樣一個令人扼腕的愛情故事。
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在陌生的城市偶然邂逅了,並且很快地相愛了。分別的時候,男子說一定會來找她,娶她爲妻。女子說一定會等他來,做他一輩子的女人。男子離開後,女子日日等待,夜夜思念。
最初幾天的等待對女子而言,無異於就是一種心的煎熬,她真正體會到了那句話古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
半年過去了,男子依然還沒有來。
可女子依然傻傻地等待,她始終相信那男子會來娶她爲妻的,在等待的第三年,女子病了。
她病得很厲害,相思成疾。
很快她就離開了人世。
可那男
子依然沒有來。
女子臨死之前,囑咐家人把她埋在鎮上最高的那做山坡上,因爲那樣她可以第一時間看見風塵僕僕趕來娶她的男子。
三年,女子等待了那名男子整整三年!
對於那女子而言,這三年意味着什麼,這三年一千多個日夜裡,在她的世界裡無非就是期待與失望,帶着清晨帶着期待的心起牀,夜晚帶着失落的心碾轉難眠,每一個日子不過是期待與失落的矛盾體。
無法想象,在清冷的夜裡,看着窗外懸掛的那輪冷月,女子的心境是怎樣的?
這個故事的令人扼腕的地方,在於女子對愛情的堅信與守望,在經歷了一千多次的失望之後,在她相思成疾就要命歸黃泉之際,她依然相信她的愛情,依然相信那名男子。
她依然立下遺囑死後要葬在小鎮最高的山坡上,因爲那樣她纔會在第一時間看見她日夜思念的愛人。
林曦兒掩卷長嘆,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在顧陽的宋詞三百首裡讀到過的句子。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林曦兒覺得自己就是小說裡那個可憐的女子,她跟她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正因如此,當她看到那個小說時,她哭了,哭聲止都止不住。
眼淚要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跟小說中的女子一樣,她的住處到處都是愛人的影子,客廳、臥室、餐廳、健身房。
處處都是他的影子,處處都是他的氣息。
她想消除自己的幻覺,可是她做不到,越是有意要消除,他在她的幻覺裡就更加肆無忌憚!
最近她的小腹部經常隱痛,林曦兒心想自己會不會是相思成疾了呢?她會不會也會像小說中的女子一樣因相思成疾而死去呢?
她懶得去看醫生,最近她懶得最任何事情,只想躺在牀上,胡思亂想,或者投入一個又一個虛構的小說故事。
青青子矜,幽幽我心。
但林曦兒深深地知道,無論如何,哪怕是自己真地死於相思病,她也不能再去幹涉顧陽和姐姐的愛情了!
沒什麼比歌手辛曉琪的那首《味道》,更能確切地表達她的情感了。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們跑那去了
赤羅的天空星星多寂廖
我以爲傷心可以很少……”
林曦兒心想,也許她該讓自己的生活發生一點變化,這樣下去,她或許真的會瘋掉了。
……
次日早起接到老媽的電話,這些天我老媽幾乎每天一個電話,老媽最近特想她兒子我呢!
老媽在電話裡嘆聲道:“兒子!要是你能把我兒媳婦帶回家過年就好了!我知道我們這小鄉村交通這麼不方便,人家城裡姑娘大過年的也不會來的,可你老媽我就是很想念我的兒媳婦。”
“媽!咱們別說這事好吧?”我打斷了老媽的話道。
老媽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和曦兒分手的事兒,如果她知道我跟曦兒分手了,又跟曦兒的姐姐好上了,她一定會抓過掃帚攆着我打,一邊打一邊還會罵我孽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