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座位安排也是相當有意思,陳瀧諾和陸軒坐在中間,陳瀧洛和黃欣若分別坐在兩人旁邊,這個座次,不禁讓陳瀧洛和陸軒更加的懷疑陳瀧諾和黃欣若之間的純粹。
印象大紅袍共有五幕組成,五個獨立卻又相關的故事,開幕講的是大唐盛世,宮女在閣樓間低語徘徊,詩人在高空的磚瓦間縱情吟詩,燈光向下,一個個寫着“茶”的燈籠在水中飄蕩,可仔細一看,卻是一個一個的文人提着燈籠在漫步。
月光之下照出了閣樓的華美,杯中斟滿山水,山水與皎月星輝齊輾轉。
杯中行,杯中搖曳燈影,檐下宮女唯在帷幔中深深長嘆,不止在這盛唐下,還有什麼可嘆,
這時霓虹乍起,燈光的照射下,廊腰縵回之下,佳人們廣袖拂,絕美曼妙的身姿輕輕起舞,引人入勝,舞翩翩,宛若夢迴大唐!
在這華麗絕美的旁邊,有一處竹林。
一位仙人怡情擺上茶局,仙人本以爲在這盛世下,原以爲悽清的竹林只有自己一人只能“對影成三人”,可這時一位雲遊詩人正欲遠離世間浮華,獨步林間,欲尋得清閒,兩人都不想邂逅能夠彼此,但時光就是如此,仙人以茶會友,成就“茶之道”流轉千年談笑光影間,仙人飛昇入竹林,輕盈的身姿,灑脫而又不失韻味,輾轉舞動,恰似曇花一現,茶之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李沐熙看着飛昇的仙人,有些癡了,她想那個仙人就是陸軒,那個詩人就是自己,邂逅可能終究只是邂逅,飛昇的仙人,依舊是那仙人,仙與人,陸軒與自己,似乎終究是兩個層面的東西,不過那又如何呢?。
隨着仙人的飛昇消失,喧鬧的大唐盛世也緩緩的消失了。
寂靜的黑夜裡,突閃些許亮光,
隔岸望去,在窸窸窣窣的樹林間,故事已經悄然上演,這是大王峰和玉女峰的故事,很早以前,武夷山是個洪水氾濫,野獸出沒的地方。百姓輾轉溝壑,無以爲生。後來,從遠方來了位叫大王的勇敢青年帶領大夥劈山鑿石,疏通河道,終於治服了水患。被疏通的河道就是今天的九曲溪,挖出來的沙石,便堆成了三十六峰,九十九巖。從此,人們過上了好日子。一天,玉女駕雲出遊,被武夷山美景所迷,並下凡與大王相親相愛。不幸此事被鐵板鬼知道密告了玉皇,玉皇大怒,下令捉拿玉女歸天,玉女不從,定要與大王結爲夫妻。鐵板鬼便施展妖法將他倆點化成石,分隔在九曲溪兩岸。鐵板鬼爲討好玉皇,也變成山岩橫亙在兩戀人之間,日夜監視他倆。這就是現在的鐵板嶂。從此,兩人只好憑藉鏡臺,淚眼相望了。
而印象大紅袍的演出裡,這個故事又有些許不一樣的地方。
五百年的輪迴,五百年的等待,山林裂變,水枯石爛,只爲了這一次的相見。
不過終究,兩個人還是遇見了。
陸軒看着臺上的兩人,指尖忍不住輕輕的向前探去,慢慢的觸碰到陳瀧洛的指尖,輕輕的握住了陳瀧洛的手。
陳瀧洛感受着陸軒手掌的溫度,覺得很安心,就那麼任由他握着。
大王和玉女緩緩的消失了。
接下來的,是一段歷史, 一段屬於茶的歷史,一段,大紅袍之所以爲大紅袍的歷史,有一少年才子跋山涉水,進京赴考,可怎奈天氣炎熱,疲憊不堪,讀書人的身子骨雖然稱不上弱,但總算不得特別好,最終因體力不支昏倒路邊而他昏迷的地方正是武夷山腳下,村民一行採茶歸來,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有一個行人昏迷,衆人協力帶回,煮茶泡服,悉心照料,這才得以恢復,可以繼續前往。
秋闈之後,那少年金榜提名,依然謹記當日贈飲茶湯之情,衣錦還鄉,爲那茶樹披上狀元紅袍,這才留下“大紅袍”美名後世千古流芳。
大紅袍這也才確定名稱。
目光聚集在茶樹上,燈光緩緩的消失。
一點點的燈光出現,湖面上出現了一縷紅衣她們是頭戴斗笠,身穿紅衣的竹筏女。
在夜的光波下,她們用紅色的竹竿撐起身體,用竹竿撐着,讓竹筏前進將漣漪撐進人們的心裡。
岸上是篩茶歡歌,幔亭峰下御園旁,貢入春山採焙鄉茶農所期盼的吶喊,向着日月更迭的大自然吶喊,向着偉大的造物之神吶喊,向着光輝四射的神樹吶喊,吶喊來一個好氣象,吶喊來一個豐收年,吶喊來一整年的幸福圓滿。
聲音在這瞬間發揮了無限的力量,好像聲音可以突破天地一樣。
所有人的血液都在這一聲聲的吶喊中沸騰了。
聲音慢慢的消失了採茶人的生活,傳統制茶的工藝,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展現在大家的眼前,真實的美感,精湛的技藝,這相互交織構成的美麗畫卷,你又怎可錯過。
倒青(曬青)、晾青、做青、炒青、揉捻、復炒、復揉、初焙、揚箕、晾索、揀剔、復焙、燉火、團包、補火、毛茶裝箱、精緻分篩、歸堆等工序,那一幕幕,誰可以錯過呢?
演出到這裡就結束了,但又不算結束,接下來的環節,是敬茶,敬的正是大紅袍,而敬茶的人正是那一個個剛剛在臺上的演員。
敬茶
你放下了嗎?
你的心,決定茶的味道。
人生懂得舍,纔能有得。
喝下這杯茶,去品嚐此時此刻的感動,回味每一幕給你帶來的驚詫,用心感受才能才能領悟到什麼是“忘情于山水”
每個人品茶的感受都不一樣,但是一樣的地方在,他們喝茶的那一瞬,心是平靜的。
這個演出,很成功,無論是演員,還是觀衆,都是那麼覺得的,陳瀧洛和陸軒的手心滿是汗液,在演出結束的瞬間才緩緩的分開,而黃欣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的把頭靠在了陳瀧諾的肩膀上,進入了夢鄉。
遠處的李沐熙看着這四人,不知道什麼滋味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