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嘟嘟”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我先於張日煊之前故作關切的問道:“我給你買的退燒藥和
止咳藥,你吃了沒有?”
“吃了。”張日煊平淡的應了雖平淡卻好似少了之前的厭惡。
“那你好些了沒?”
“好些了。”張日煊說完又是陣咳嗽
“多穿些衣服,受點熱很快就會好的。”我依舊很關切的說道
“我又不出去穿那麼多衣服做什麼?”
見張日煊順利的被我帶進了話中,我這才說道:“還真的得麻煩你出來一趟,那個…我現在在派出所,和人打架了,也不夠錢交罰款,你過來幫忙交一下,行吧?
張日煊愣了愣才問道:“你和人打架了?”
“可不是嘛,那孫子特欠揍,我打他,是爲了教育他別活的太隨心所欲!”
“我看你活的比誰都隨心所欲!”張日煊噎了我一句,也不說來,也不說不來。
我有些着急的問道:“那你來還是不來啊,能給句準話麼?
張日煊沉默,這種沉默好似帶着些故意
我又焦急的追問:“你來行嗎?…這邊都快對我動用私刑我話音剛落,張日煊還沒應答,警察卻火了,衝我怒言
“我們是人民警察,你當是黑社會嗎?什麼動用私刑!”
我趕忙捂住電話,小聲說道:“息怒、息怒…我就是用誇張的形容手法來說這件事兒,讓她趕緊來幫我把罰款交了,那樣我自由了,您也省事兒,對不對,警察大哥?”
民警做了個讓我趕緊搞定的手勢,沒有再言語,我卻有些緊張的等待張日煊答覆,如果她不願意來,無路可走下我真的得去麻煩李洋夫婦了。
張日煊好似做了個很艱難的決定才向我問道:“哪個派出所?”我趕忙得救似的回答道觀前派出所
張日煊“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這種朦朧的態度卻讓我陷入到忐忑中,結合她前面將我扔在市區30公里外的荒地裡的彳爲,這個時候再坑我一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民警已經離開,我還在審訊室裡待着,於現在的我而言,四周冰冷的牆壁和牆壁上代表着法律尊嚴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八個字多少讓我感到壓抑,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有些懷疑自己又被坑了!
半個小時過去,一直緊閉的門終於被打開,這次來的是一個女民警,她對我說道:“嘉茗是
嗎?有人幫你交了罰款,你帶着身份證去登記一下!”
這句話讓我一直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從椅子上站起來時竟然有些虛脫,但心裡還是擺脫了沉重和壓抑,她真的來救我脫離苦海了
我和張日煊並肩離開了派出所,我竟然產生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連室外帶着汽車尾氣的空氣似乎都新鮮了起來。張日煊將有些凌亂的鬢髮別在耳後,用手背掩住嘴又是一陣咳
嗽,她是抱着病來幫我解決這個麻煩事情的。
我過意不去,對張日煊說道今天這事兒給你添麻煩了,那個罰款和前面欠你的錢…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像下個星期發了工資也不夠還!”
張日煊倒不在意還錢的事情她停下來對我說道:“你知道給我添麻煩了,以後就別再惹這樣旳麻煩。
我自嘲的笑了笑,道:“你說過我是人渣嘛,打架鬥毆、玩女人、全部做全了纔算的上是個合格的人渣吧!”
張日煊看了看我,沒有言語眼神中對我的厭惡之色卻又死灰復燃,或許她只覺得這是執迷不悟的狂言,卻不懂這是我帶着些許低落的自嘲。
張日煊繼續向前走着,我跟上她的腳步,放輕了語氣和她商量道:“其實下個星期發了工資連我爸給我留的錢倒是能還了欠傷的錢,不過就沒有多餘的錢去租房子了…你看,要不我先還你錢,你讓我再住上一個月,等我經濟上緩過勁來,我就搬出去!”
張日煊用一種讓我猜不透她情緒的眼神看着我在我和張日煊的無言對視中輛打了雞血似的出租車在我們不遠處停了下來,接着車門被急促的打開,便看到了拎着手提包匆匆從車上走下來的楚何。
楚何來到我面前,與張日煊面對面站着,兩人身高相似,着裝風格雖不相同,卻都很有別樣的
質,且又是少見的真正意義上的美女,連路過的兩個男民警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你怎麼來了?”我疑惑的問道楚何語氣帶着關切的緊張對我說道:“是羅本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在酒吧打架被送進派出所了!”
“現在沒事兒了。”我用輕的語氣答道。
楚何沒有迴應我,卻對我身邊的張日煊說道:“小姐,麻煩迴避一下可以嗎?我和嘉茗有私話要說。”
張日煊原本就沒興趣待在我身邊,只是點了點頭,向自己的車走去,隨即開車離開。這似乎是一個很麻煩的夜我有些煩躁,習慣性的給自己點上一支菸。
楚何往張日煊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問道:“是她幫你交的罰款?”
“很明顯的事情就別問了行嗎?”我帶着一些不耐煩說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我和她是什麼關係?”我的敷衍和不耐煩讓楚何看上去有些低落,隨之陷入到沉默中...
一支菸抽了一半,我終於對楚何說道:“你回去吧,這會兒風大,你剛做完手術,身子吃不楚何,搖頭示意不走,又向我問道:“你爲什麼打架?是不是心裡藏着不舒服的事兒?”我愣了一愣,經楚何這麼問,纔不禁也疑問自己爲什麼要
打架,我在酒吧玩了兩年,喝醉的、撒潑的,什麼樣的人都遇到過,以前都直接選擇無視,爲什
麼今天不願意忍?
儘管我不願意承認,但是這確實和我得知安琪要回來的消息有關,以前她離的遠,那些傷痛直潛伏着若有似無,當她要回國,這些傷痛便忽然爆發出來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經。
我看着楚何,雙手重重抹了抹自己的臉,道:“算我求你別問了行嗎?”
“嘉茗,我就這麼讓你不耐煩嗎?”楚何眼中含淚對我說道。
我不言語只是吸菸,和楚何站在冷風中上演着一出男默女淚的經典橋段。
過了許久楚何終於對我說:“劇組提前開機。”
“是嗎,提前祝你大紅大紫!
楚何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我,語氣很輕的對我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並不是要你祝福我,只是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你能好好生活,至少開心一些。”
我繼續沉默,心中卻交織着各種情緒,而我卻搞不清楚這些情緒產生的源頭在哪裡。楚何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裡拿出一隻筆,對我說道:“手給我我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但還是機械似的將手伸到了她面前。
楚何在我的手上寫下一串手機號碼,對我說道:“我這次要在橫店待上很久,如果你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就按這個號碼給我打電話,我們至少可以朋友似的聊聊。”停了停又補充道:“這個號碼是24小時開機的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在沉默中看着她。
楚何將筆收進包裡,衝我微微笑了笑,道:“下次見面,我們該說好久不見了…拜拜,昭
看着楚何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產生一種離別的傷感,或許哪怕是**,時間久
了,也會有些許感情的吧,儘管大多數時候,我很厭煩她給我帶來的一個又一個麻煩。
夜深了,我該回去了,可是該回哪裡呢?儘管我仍住在那個陳舊卻溫暖的屋子裡,可終究是厚着臉皮住下來的,如果張日煊執意讓我離開,那些困擾着我的惆悵,失落,孤獨又該安放在哪
裡?難道真的要交給這無邊無際的黑夜嗎?不,我不想離開,我該和張日煊好好談一次了,哪怕是乞求她收留我,只求妥善安放那些惆悵失落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