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還沒停穩我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張望着等待出租車,偏偏天不遂人願,路過的盡是已經載了客的。
我越來越相信:自己和張日煊的相遇並不是一個美妙的安排,而是躲都躲不掉的折磨。
終於等來了一輛出租車,馬不停蹄的向農貿市場駛去,我記得那裡有小攤販會賣一些殺蟲粉,而超市裡賣的那些殺蟲劑一般是殺不死蟑螂的,所以只能拜託這個時候那些小販還沒有收攤。
來到農貿市場,漆黑一片,別說小攤販,連裡面的商鋪都已經全部歇業了,我有些惆悵,儘管我已經很努力,
可這個夜晚註定是買不了殺蟲粉了
無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去超市買了一瓶殺蟲劑,企圖矇混過關。
來到那個陳舊的屋子,已經是夜裡的10點,這來來回回的一個多小時可把我折磨的夠嗆,只希望張日煊別發現我帶去的只是殺蟲劑而不是原先說好的殺蟲粉。
敲了敲門會兒張日煊便穿着睡衣給我開了門,嘴裡似乎還吃着什麼東西。
我好奇的問道:“你吃的啥?
“車釐子。”
“車釐子是啥?
張日煊似乎很滿意我今天的遵守約定,很耐心的爲我解釋,道:“車釐子就是櫻桃,你先去洗手,那兒還有不少呢。”
“你是要請我吃?”
張日煊點了點頭,我當即向衛生間走去,心裡頭有點兒喜滋滋,張日煊此時對我的態度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做個靠譜的人沒什麼壞處。
我從衛生間出來時,張日煊已經將裝櫻桃的盒子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自己抱着一本書邊看邊吃,吃姿優美,神態悠閒。
我在張日煊的身邊坐下,看了看盒子,盒子很精美,這才發現是正宗從智利進口過來的櫻桃,可不是超市裡那種打着進口名號的水貨,這一盒至少上千。
我一下撿了兩隻櫻桃塞&進嘴裡對張日煊說道:“你說我們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憑什麼你活的這麼奢侈啊?”
“什麼?”張日煊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問道。
“我說你活的奢侈,從我媽把我生下來我就沒吃過這麼貴的水果!”我說着又撿了兩隻扔進了嘴裡。
“朋友送的。”張日煊應了一句,注意力又放在自己正在看的書上。
“那你說,怎麼沒有朋友送我這麼貴的水果,說到底你們這個階級就是腐敗,就是奢侈!社會主義的大蛀蟲。”我說完恨恨的又撿了好幾只扔進嘴裡
張日煊似乎心情很不錯,也不和我較勁,只是說道你要喜歡你拿回去吃好了。
“必須拿回去。”我說着從沙發上站起來,找了個方便袋就將盒子裝了起來。
這個時候張日煊也終於放下了書向我問道:“你的殺蟲粉買好了嗎?
“要沒買殺蟲粉,我好意思來嗎?”張日煊很認同的點頭,道:“你要沒買還敢來找我,那就是騷擾!
“買了、買了,說什麼騷擾,敗我名聲。”我“不耐煩的說道,又從公文包裡將買好的殺蟲劑拿了出來準備瞞天過海。
張日煊盯着殺蟲劑看了看,皺眉說道:“你不是說殺蟲粉嗎?這個不太像啊!”
我心頭一慌,隨即說道:“當然不像,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殺蟲劑,殺蟑螂有奇效。”
張日煊一臉懷疑的看着我說道:“我在書上看過,蟑螂的抗藥性很強,一般的殺蟲劑根本沒什麼效果
“你就別教條主義了,我這是一般的殺蟲劑嗎?不和你吹牛逼,就我手上這一罐,能把這個屋子的蟑螂滿門抄斬,簡直慘無人道!”我信口胡說道。
張日煊依舊是一臉不相信的神色說道:“我怎麼感覺你這麼像江湖騙子?”
我有點心虛仍怒道:“我是爲了你好,殺蟲粉毒性大,一不小心毒死一隻老鼠什麼的,你惡不噁心?
張日煊被我嚇住了,趕忙對我說道:“那你別站着了,做你該做的事情。”
“你要進來觀摩嗎?”
張日煊連連搖頭,我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子,然後得意忘形的向衛生間走去,此刻我有一種收復城池的快感,心裡樂道:“傻姑娘,再來拆穿我啊,來啊….
我手中提着張日煊送給我的櫻桃和她告別,此刻已經11點鐘了,回到盧玉那裡至少得12點,心中不免感慨這
個多麼折騰的夜晚。
臨走時我叮囑張日煊:“那個衛生間你今天晚上別用了,噴完殺蟲劑,有毒物質太多了。”
“知道了。
我很無聊的問道:“那這一夜你能憋得住麼,我感覺夠嗆,我一般一夜都得上好幾次廁所。”
張日煊果不其然的皺眉說道:“你的話怎麼這麼多?
“我是擔心你好嗎!”
“我今晚不住這裡就是了。”
張日煊的話又一次引起了我的好奇感,從她的話裡我幾乎可以肯定她在這座城市還有其他房子,可是爲什麼非要買下這裡,然後住下呢?
我終究沒有問出自己的疑惑,因爲張日煊不會告訴我,上次我便問過了,再說知道答案除了滿足好奇感之外對我沒有任何意義,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做有意義的事情,所以不問也罷。
我又從口袋裡拿岀一隻櫻桃扔進嘴裡,對張日煊說道
“那我走了啊,以後在這個屋子或者小區裡有搞不定的事情給我打電話。”
我咳嗽了樓道里的感應燈亮起,隨即轉身離開
“嘉茗,等等。”
我轉回身很意外的看着張日煊問道:“你不是打算讓我留下吧?這兒衛生間都不能用,我可憋不住
“帶走你的吉他。”張日煊說着轉身回到我以前住的那個屋子,從裡面拿出了吉他。我不想從張日煊手中接過吉他,沉默了許久說道:“我說了你找個懂行的人,這吉他絕對能賣出個好價錢,我現在也沒錢還給你
“我那天讓你還錢,是被你氣的,吉他你帶走吧,它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你和安琪,至少是一段記憶。”
我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吉他和安琪有關?”
“吉他上刻着你和她的名字。”張日煊的語氣很平靜。
一段極長的沉默之後,我不看那把被張日煊立在牆角的他,低聲說道:“我不想要了。
張日煊笑了笑:“你是丟得掉一把吉他,可心裡卻丟不掉那段記憶,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不言語。
“拿去吧。”張日煊將裝吉他的盒子放在了門外,隨即關上了房門
帶着這把失而復得的吉他,我心情沉重的回到了盧玉的住處,恰巧在樓道口碰到了盧玉,和他帶着的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
女人摘下頭盔從盧玉那輛改裝過的賽道摩托車上跨了下來,隨後盧玉也摘下了頭盔。我當即明白這是盧玉帶回來的pao友。
盧玉摟着妖嬈的女人向我介紹道:“嘉茗,這是我朋友莉莉。
我笑了笑,道:“不礙你倆事兒吧?要不我去住旅館
“不礙,不過夜,一會兒就行。”盧玉說道。那成,我在樓下坐會兒…..你幫我把吉他先帶上去
盧玉從我手中接過吉他,拍了拍我肩膀,示意很快搞定之後,便摟住女人向樓上走去,我坐在樓道口,打開了
從張日煊那裡帶回來的櫻桃又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