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燈下

第一百一十二天#螢火蟲

夜晚總會讓我感覺到一種神秘的氣息,總是喜歡在晴朗的夜裡,天空中明月皎潔嫵媚,星星兒漫天飄散,可惜現在的城市中心卻已然瞧不見繁星當空的夜晚了。

九中的後面是一個住宅區,穿過它,就會來到包河公園,傍晚時分,河邊的路燈亮起,映射着周圍的花草樹木,也顯得格外動人。河邊的柳條會隨風而動,旁邊蜿蜒曲折的石徑小路,走起來,凹凸不平的也還挺舒服的。

夏夜的微風拂過,總會帶着一份清涼,花草叢中也還聽得見蟲兒的鳴叫,不過會被偶爾駛過的小汽車的聲響所掩蓋。目視而去,也會瞧得見偶爾出來的人們,他們多爲兩兩一組坐於河邊石凳上,吹着晚風,賞着美景。

當我和QC走在這河邊小徑上,也還有一分愜意。我對她說:“聽小巴告訴我,她說你特別喜歡夜晚。”

“啊?她爲什麼這麼說?”

“她說上次晚自習,她和你們一起,她和龍妹以及瑤聊着天,而你卻跑到一邊,四處張望,差點就找不到人了,因此她確信你喜歡在夜裡出來活動。她說的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啦!”

“那你爲何喜歡夜晚呢?”

“就是喜歡啦,沒什麼理由的!”

“呵呵……你每次都會如此地回答我的問題,現實情況是,你這樣的回答等於沒說。”

“哎呀!我說不出來什麼理由的。”

“你知道嗎?我也特別喜歡夜晚,尤其是晴朗的有月亮的夜晚。”

“那你爲何喜歡夜晚呢?”

“夜晚的寧靜,神秘,幽遠,美麗,還有浪漫的月光總會給我一種思維深邃的感覺,因此我爲它着迷。”

“哇塞,你還真的很特別哎,這話說的。”

“不對嗎?我覺得你也有這樣的原因,只不過你說不出來罷了。”

“什麼叫我說不出來?”

“你說不出來的意思是,你不會表達,語文太差啦!”

“哎!我語文比你好哎!”

“那又如何,分數說明不了什麼。”

“哼,不理你了。”

“不理我,那你幹啥?”

“我去抓螢火蟲!”

“這裡哪裡來的螢火蟲?”

“怎麼沒有?”

她迅速跑到一邊,蹲在草叢邊,我走近,“哇哦!還真有哎!”

“看到沒,所以你說的不都對!”

“哎!說我都對的,好像是你自己哎!”

“不和你玩了,我和我的小蟲子玩。”她抓住了一個螢火蟲,放在了手心裡,仔細地觀看它一閃一閃的樣子。

“你看看,它多可愛,多好玩,哪像你!”

“哎!這是什麼比較,我還不如一個小蟲子?”

“就是!”

“等下,讓我看看這個蟲子到底有多大魅力,居然比我還大!”

“就不給你看!”她轉過身,向前走,我只好跟着她。

包河裡有多座石橋,每一段河水裡都長着蓮花,此時正是蓮花開放的時節。傍晚時分,在河岸和河邊會有一些發出綠光的地燈,將岸邊每一株垂楊柳都照得綠燦燦的。

學校上課很緊,週六也是要上課的,因此唯一的週日可以休息,我還得要回到蜀山湖邊上的家裡去,因此週末找QC出來便是不會了,所以我和她獨處的時間總是在中午時候的閱覽室,以及某些時候的傍晚時分,畢竟天天晚上都在一起,對中學生來說實在是不妥。

上了石橋,是一座石拱橋,爲了讓橋下可以通行一艘船隻,所以橋被修得很高,站在橋上,前後都是較爲寬闊的河水,還有泛舟的人們。合肥這座城市,被譽爲園林城市,這環繞在市中心的包河公園、逍遙津公園、杏花公園以及稻香遊樂園便是功不可沒的。

這四座公園均有水道相連通,形成一個圈,北邊半圈是南淝河,南邊半圈則是雨花塘和包河,而南淝河連通了蜀山湖和巢湖,自西向東,由蜀山湖向着巢湖流動。

站在橋頭,面對湖面,我問道:“你看那荷花,多麼得漂亮呢!”碩大的碧葉叢中有一朵完全綻放開來的白荷花。

“恩!好看呢!你也喜歡荷花嗎?”

“當然啦!所謂荷花,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誠然是君子性格,也是優雅女子應該具備的品格,不是嗎?”

“哦?你這是在自比?還是在比喻我?”

“你把手給我。”

我站在她左邊,但是她左手裡還放着那隻閃亮的小蟲子,於是她便說:“我手裡還有我的小蟲子呢!”

“這有什麼關係?”我左手抓住她的左手,她握着手,是不想要那隻螢火蟲走呢!我擡起她的手,接着說,“把你的手展開。”

“展開,蟲子就飛走啦!”

“難道你還要帶她回家呀?”

“我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啦!它屬於大自然,你帶它回家,它就要死去啦!”

她聽得若有所思,並不說話,我又摟住她說:“你就像那白蓮花一樣,生於自然,也將有一股自然的姿態,那種姿態便是這綠葉叢中的純潔之花,盡顯優雅。”

“哦,我真的這麼好麼?”

“當然啦!女子應該有的優雅你都具備了。”

“恩……我是具備了,那你呢?你覺得你自己是君子?”

“這……難道我不是君子嗎?”

“恩……算是吧。”

“啊?怎麼纔算是?”

“哎呀!螢火蟲飛起來啦!”那閃着有點黃色、有點綠色的小蟲子能夠清晰的瞧見它展翅起飛的姿態,當真是如精靈一般呢!

“你看!它在你的手中不動,哪裡有飛起來這般好看呢!再說了它應該有自由的,不是嗎?”

她扭頭說:“對!你說的都對!”

我們下了石橋,往左前方到河邊,有一個石凳,石凳邊上有一個路燈,亮着白光的路燈。

我們走到石凳邊,坐下來,舉目便可以見到一座古塔,塔上燈光掩映,上面鐫刻的古樸花紋也可以看得清楚,那是包公祠裡的主要建築。

“對了,你晚上回去遲,你爸媽會不會懷疑你什麼?”

“你說呢?如果懷疑,你會怕嗎?”

“我怕什麼?你爸媽又不知道我?就算知道了,總不能不講道理吧?你說是不是?”

“你真的不怕?我的爸爸可是很厲害的哦!你這小身板可不行呢!”

“不怕!”

她笑了笑說:“那你呢?你爸媽見你這麼晚不回家,還不說什麼嗎?”

“我啊?那就一點不用擔心了,我現在不住在家裡,所以只有我一個人,沒人發現的。”

“怪不得,你這麼淡定呢!”

“這話不對,只要能和你呆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管了呢!”

“恩!我也是!”她微笑着望着前方水面上漂浮移動的船隻。

我再次偷偷地抓住她的手,她反應過來,“你要做什麼?”

“我曾今說要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爲所欲爲呢!”

她羞澀地說:“這裡人依然很多呢!”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啦!真正沒人的地方哪裡去找呀!爲了不太引人注目,我親一下你的臉,應該可以吧?”

她轉轉眼珠,半低着頭,微微點了點,我向她挪動一點,然後湊近她,在她紅彤彤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感覺很棒,我的血液在沸騰。

第一百一十三天#羽毛球

體育課上,我並不願意,也不擅長去玩那些劇烈的運動,九中的操場並沒有那麼大,因此沒有安排足球場,只有籃球場、乒乓球檯等一些小的運動項目。

帆、快樂、嘉奇特別喜歡打籃球,而我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只喜歡玩羽毛球。打羽毛的男孩子有不少,女生也有不少,融、婷玥、龍妹、瑤、曉婧便是。至於QC、業蘭、姍姍則不然,她們對運動似乎沒有什麼興趣,要麼是幾個女生窩在一起聊天,要麼是乾脆回教室聊天或看書。

QC不喜歡運動,我自然也從來不勉強她,她之前的同桌以及業蘭通常都會拉着她一起回教室。

當我後面還是坐着融和婷玥的時候,她們總是喜歡找我和永翔兩個人打羽毛球,而我們也會玩得很開心。

姍姍的特殊地位,導致了她不會有男孩子主動邀請她去玩什麼東西,她就像是一個孤傲不俗的女子,外表看起來高冷不近人,而且似乎在每一個男孩子的腦子裡都有這麼一個考慮,那就是主動去找姍姍玩就一定會被他人懷疑是喜歡她,然而真正喜歡她的人也如實那樣的多。

姍姍的內心並非如她外表和行徑一樣不可近人,但是不知爲何很少有男生去找她玩,唯一一個被大家覺得他們之間可能會有緋聞的人是我們班的班長,個子高高的,酷愛籃球,短髮,有一股子成熟感,但是據我觀察,他們在學校幾乎沒有在一起說過任何話。

姍姍在體育課上,要麼和一些女孩子在一起聊天,要麼回到教室,回到教室就會是一個人獨自在那裡看書,教室裡即便是再吵鬧,她也不參與。

曉婧是爲數不多的喜歡運動的女孩之一,高二的那次運動會,我沒有參與,QC自然也不會參與,參與的,並能夠獲得名次的兩位女孩之一的便是融,那高個子明顯是個跳高優勢。另一位則是曉婧,看她個子不高,身材也一般,卻是一個壘球高手,也不知哪裡來的那種力量。

男生裡,志遠有時候會打籃球,有時候會打羽毛球,有時候會回教室,怡然是個典型的不喜歡運動的男孩,回教室是他常有的事。

這天,同樣我拿了羽毛球拍,準備和永翔、融、婷玥一起打,這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聲音:“王東!你家QC要和你打球,你怎麼能和別的人打呢?”

我瞧着這聲音傳來的方向,哎呀!業蘭、龍妹、瑤、姍姍、曉婧、琳等七八個女生擁着QC而來,業蘭更是將QC推到我的跟前。永翔見到這種狀況,會心地點點頭,將球拍交給了我,然後自行走到一旁。

融和婷玥更是一陣嬉笑,兩人相對一笑,也走到了一旁去了。昊是個愛熱鬧的人,哪裡熱鬧他去哪裡,不管那裡是女生多還是男生多,他瞧見了,立即對那些不在運動的人喊道:“快來看呀!王東和QC要開始打球啦!”

這下簡直讓我震驚了,整個操場,班級裡只有54人,一半的人都圍了上來,志遠、頓本來準備打羽毛球,受到昊的召喚,也圍了上來,我心裡倒有些緊張了,心想:“這簡直就是要看我和QC的表演呀!”

我不能無趣地走開,而QC已經到了我面前,這衆目睽睽之下,她的確顯得好生緊張,臉兒一陣紅,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身後的一羣人。我也不知道該和QC說什麼,只是向四周圍過來的人瞧瞧。

女生們有的嘻嘻而笑,有的兩個相互指指點點地交頭接耳,有的目不轉睛地盯着,有的抿嘴而笑,有些顯得很是期待,男生們則是更加期待,也許有些是看熱鬧的,有些表情尷尬,有些自信滿滿。

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加速,臉也有些變熱了,我回過頭來瞧着QC,卻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昊又說:“他們害羞啦!同學們,給他們一點鼓勵!”於是衆人紛紛鼓掌,有的還說:“王東!你還在等什麼?趕緊的呀!”

我只好走近一點,對QC輕聲說:“怎麼辦?要不咱們打一打?”

她羞澀地說:“我不會打啦!”

“這有什麼關係?羽毛球嗎?我打過來,你再打過去,沒什麼規則的,若是不打,可就掃大家的興啦!”

“她們本來就是要看我們熱鬧的!”

我又走近她,湊近她的耳邊說:“那到底打不打啊?你若是真的不想,直接告訴我,我拉着你到別的地方去,管他們掃不掃興呢!”

她擡起頭來,瞧瞧我,“那就打吧,你可要讓着我。”

“那還用說。”我將球拍給她,她接下了。

這時候又是一陣掌聲,我退後,讓出一段距離來,她擡頭稍微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人,阿呀!我可以感覺的到她羞澀極了。

我說:“開始了哦!”

噔的一下,我將球打出去,球飛得離QC很近,但是她恍惚之間,哪裡接得到。

立即就有女生說了:“王東!你讓着QC一點!”

我回應道:“好!我知道了!”

QC撿起球,噔的一下,打了過來,我也是在恍惚之間沒接住,她見我沒接住,在那裡笑得開心極了。

而周圍的看客們也是極其得開心,在他們看來,這遠比他們自己打球要開心得多。

這樣,我一球,她接不住,她一球,我接不住地打了十多分鐘,我們撿球都撿累死了,看客們卻也笑得累死了。

我見QC的確累了,我便說:“大家不要看啦!QC累了,她要休息了!”然後放下球拍,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走到學校大門前的商店裡,給她買了一瓶飲料。

那些看客,似乎意猶未盡,仍是三五成羣的看着我們的行動,尤其是融、婷玥、業蘭她們,總還是要對我們指指點點。

我將她帶回到女生面前,對業蘭說:“你帶她回教室去吧,別把她累着了。”

婷玥笑道:“Daddy,你對Mun還真是體貼哦!”說着並對我眨了眨眼,就和融翩然離去了。

留下業蘭、曉婧兩個,業蘭說:“好!總不能把你燦燦累壞了!”說完拉着QC回教室了。

最後只有曉婧一人,我見她不走,便問:“哎?你怎麼不走啊?”

她說:“你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什麼真的假的?”

“我看你的樣子和QC像是真的呢!”

“你不是一個八卦的女孩呀?怎得對這個問題老是諮詢?”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是要關心的呀!”

“那好吧,這個問題,回頭我們一起回家,我在公交車上告訴你。”

“那好,我走了。”

其實,面對大家如此的如此關注,我的心裡也是十分開心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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